一三四、老套的台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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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來想去，我覺得承雨的女紅最為出彩，屆時你可多繡些手帕花鞋。雖然府中有曳裁院，咱們賺不了多少，但咱們可以偷偷賣到外麵去啊！”
承雨聽了，先是一喜，隨即又麵露憂色：“這法子可行嗎？侯府的《安規》裏可是有明文禁止下人私自販賣物品的。”
柳葉息拍拍胸脯：“你不行，但是我可以啊！你將繡好的物什交給我，我幫你安排！”
“這般，實在太勞煩二小姐……”
“我不過就動動嘴，哪裏勞煩了？咱們就這麽說定了！”
“那，奴婢就先謝過二小姐了。”
柳葉息笑眯眯地點點頭，轉過身子讓承雨繼續擦頭發。“對了，首諾回來了嗎？”
“還未，首諾難得回家一趟，許是用過晚膳才會回來吧。”
柳葉息唔了一聲，便將注意力再次落到書頁上。
首諾回來時，外麵剛剛敲響亥時的梆子。許是與家人的會麵並不如何愉快，一直繃著圓臉抿著嘴。柳葉息倚著軟塌放下書，衝首諾招手：“回來了？見過橙兒嗎？今日是她的生辰，仗著自己是小壽星，挨個找院子裏的人討了份禮物，如今就差你一個了。”
首諾坐到柳葉息身邊，默不作聲。
“怎地回家了還這般愁眉不展？是家中出了什麽問題？”難不成首諾也跟承雨一樣有意外的狗血？
首諾搖搖頭，仍舊沒有說話。柳葉息見她不願說，也不勉強，揉了揉首諾的頭：“晚膳用過了嗎？小廚房裏還給你留了些，隻需要熱一熱就能吃了。”見首諾沒有動靜，柳葉息歎了口氣，“累了的話，就早些回去歇息吧，我這裏不用伺候什麽的。”
這次首諾終於有了動靜，吸吸鼻子撲倒柳葉息懷裏：“姐姐待我這般好，我舍不得姐姐。”
想想首諾身上的疑團……所以這是跟自己道別來了？柳葉息想了想，拍拍首諾與圓臉相反的單薄後背：“沒關係，所有分別都是為了更好的相聚。”
首諾點點頭，離開柳葉息的懷抱：“姐姐早些歇息，我先下去了。”說著，就起身往樓下去。嬌小的身影在橙黃的燭光中，顯得越發單薄。
柳葉息想叫住首諾，但叫住了又能說什麽？要走的人，終歸是留不住的。何況用這種方式離開，比換一種方式離開，終歸好上太多！
首諾走後，柳葉息也沒了心思看書，熄了多餘的燭火，僅留床頭一盞。原以為多少會輾轉反側一下，誰知躺床上一合眼，就睡了過去。隻不過睡得不大好。前一秒是首諾被看不清臉的人蒙著紅蓋頭強迫出嫁，下一秒首諾就舉了匕首滿臉猙獰地向自己刺來。震驚中還沒覺得痛，懷裏就多了一個人，低頭一看，卻是杜承風雙眼緊閉，嘴角滲血。再一抬頭，宋勉攬著另外一人越走越遠……
這不是你費盡心機也要得到的愛人嗎？在他的屍體前，怎麽能這麽瀟灑地轉身離開，還另尋新歡！柳葉息當即就想指著宋勉的背影破口大罵，忽然眉間一痛，耳邊漸漸傳來嘈雜的嗡嗡聲。
“……醒……好了……”“多虧有葛……”
柳葉息睜開眼，床前圍著幾人。紅著眼眶的承雨，焦躁的高橙兒，還有捋著胡須的葛忠年。
“這是……”柳葉息嗓子有些幹啞，剛開口說了兩個字，就被人扶起，並遞了杯溫水過來。順著遞水的手看上去，咦？首諾？她不是走了嗎？柳葉息接過水杯，看看黑漆漆的窗外，和燈火通明的室內，這才恍然。哦！是天還沒亮，所以還沒來得及走啊。
“姐姐好些了嗎？可還有哪裏不適？”
“？我很好啊，沒有哪裏不舒服。你們這是怎麽了？怎麽大晚上地還把葛老請過來？”不知道自己很怕跟這胖老頭子碰麵嗎？
“好？！好個屁！咱們幾個擔心地飯都吃不下，你還說好！？”爆脾氣的高橙兒直接就爆了粗口。
柳葉息愣了愣，自己確實沒覺得哪裏有問題啊。但她們總不可能無的放矢，還大晚上把葛忠年給請來吧。所以？
“姐姐可知，你已昏睡了整整一日？”
！！！自己這是直接就睡了二十四小時過去？怔愣間，柳葉息下意識又看了一眼首諾。
“二小姐近日可都有按時按量服用先前老夫開的方子？”
對葛忠年的問話，柳葉息等人連連點頭，尤其是高橙兒，那可是犧牲了她睡懶覺的時間，熬了湯藥親自盯著柳葉息喝下去的！
“這就怪了……莫非……”葛忠年眉頭緊鎖，“你們先下去吧，老夫再為二小姐施套針試試。”
一聽又要施針，柳葉息頭皮發麻，爾康手還沒來得舉起，承雨等人就相當聽話地轉身往門外走去。柳葉息看著葛忠年已經從藥箱中取出銀針，在燭火上翻烤。心一橫，往床上一躺。
“葛老不會又要給我施定神針吧？”
葛忠年瞥了柳葉息一眼，輕哼一聲：“怎麽，你以為老夫隻會那一套針法？”
柳葉息見狀不對，立馬拍起馬屁：“不不不，葛老在我心中可是無所不會無所不能的！”
“閉嘴！別影響老夫施針！”
被葛忠年一喝，柳葉息立馬閉嘴，不僅閉上了嘴，還閉上了眼。眼不見，心不怕！額，太陽穴兩針，頭頂一針，胸口一針，然後……然後就沒了？柳葉息等了好一會，確定身上沒有別處被紮，忍不住睜開眼，葛忠年正取了個白玉的小碗，往裏倒了些透明的液體。
“葛老這套針法叫什麽名字，有什麽作用啊？”針數這麽少，總感覺效用不大啊？柳葉息清楚的記得上次那套定神針，自己被紮成刺蝟的慘狀！
“這針法沒有名字，不過是用來檢驗你是否中有什麽隱毒。”
連名字都沒有？太不靠譜了吧！等等？隱毒？我￥#%#￥……！！！柳葉息心裏已經敲出千字清新優雅又脫俗的粗口文時，葛忠年將銀針一根根取下，靠近燭火仔細翻看，又湊近鼻端嗅了嗅，甚至還浸入剛才準備的不知名液體中，最後才幽幽開口。
“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