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曳裁儲繡閣（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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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柳施瑤居然還是個心靈手巧善女紅的小姐姐！隻不過雲袖這若有似無的得意，是想向自己顯擺個什麽勁？
“雲袖姑娘同柳小姐感情深厚，著實令人羨慕。”
“茶師說得哪裏話，小姐對茶師的喜愛，連雲袖都深感嫉妒呢。”
商業互吹完，雲袖轉頭看向麵色從剛才起就不大好看的茵芝和可惠：“兩位姑娘可選好了？”
“雲袖姐姐你先選，我們不急的。”茵芝笑意盈盈，帶了幾分討好，說完拉著可惠繞到止陶身後。
雲袖衝茵芝點頭一謝，便招呼貳喜：“茶師也一道來選吧。”
貳喜不耐煩多留在這裏跟茵芝止陶磨嘴皮子，當下也不推辭。一旁看戲許久的佩雪不用雲袖多言，已機敏地從另一側的物架裏取了色澤淡雅暗花別致的絹布供雲袖挑選。
石榴聽說是寓意多子多孫的，肯定不能選；這牡丹雖然頂頂的好看，但是花中之王也是自己不能選的；鴛鴦戲蓮，不用說，更不能選！要不文竹吧，精巧可愛……或者這白梅也很好，潔白無瑕……蘭花也不錯，亭亭玉立……還有這菊花……
“貳喜！你看我穿這……”
在裏間呆了許久的高橙兒，終於選定了一件丁香色的雲錦絲緞裙，也不管尺寸是否合適，就穿著跑出來給貳喜看。一到外間，看到多出來的幾個人頓時一愣，再一見到和貳喜站在一起的雲袖，整個人一僵。雖說很快就笑了起來，但貳喜看得出來，高橙兒彎起的嘴角比平時僵硬了幾分。
“好巧，雲袖姑娘也在。雲袖姑娘是來添選物什的？”
“嗯，過來選些料子做手絹。橙兒姑娘好眼光，這絲緞裙穿在橙兒姑娘身上，當真是嬌俏可人。”說著，雲袖走到高橙兒身邊，伸手替高橙兒理了理穿戴時別在腰間的裙角，“橙兒姑娘太心急了，好在今日沒有男子在場。”
見高橙兒漲紅了臉，雲袖輕輕一笑，走回佩雪身前，將選好的幾段絹布收好，付了銀兩同幾個人告別：“雲袖還要伺候小姐，不便久留，就先告辭了。”
說完，轉身離去。還沒走兩步，係在腰間的香囊就掉了下來。貳喜剛要叫住雲袖，就見止陶已經上前將香囊撿了起來。
“雲袖姑娘，你的香囊掉了。”
雲袖轉身接過香囊，輕柔道了聲謝，又笑著看了眾人一圈才離去。
雲袖走後，貳喜見高橙兒在原地還有些微微發愣，噗嗤一笑：“不就是衣服沒理好就出來了，至於這樣難為情嗎？”說完，將高橙兒拉到案前，“快來幫我看看，選哪個好。”
高橙兒回過神，順著貳喜的手指看去。嗬！好家夥！梅蘭竹菊，都有了。貳喜見高橙兒看向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忍不住又看了一遍自己選出來的荷包和手帕，難道花中四君子也有啥深意？等等！侯府公子也是四位，該不會是自己想的那樣吧！
“我看著這些好是好，隻是都不適合你。”高橙兒隨意挑了個象牙色的荷包和同色的手帕遞給貳喜，“喏，黃鸝和綠柳就挺適合的，跟你的喜鵲也挺配。”
貳喜看看手頭放一起的荷包和手帕，兩隻黃鸝鳴翠柳，行吧，挺好的！
丁香絲緞裙用料好做工精良，高橙兒掏空了小金庫，也才勉強付夠。原本說好算在高橙兒賬上的荷包和手帕，也自然而然被高橙兒轉到了暖冬賬上。對此，貳喜表示：嗬嗬，反正我沒帶錢，你說了算。
因為裙子腰肩尺寸不合身，需要幾天稍作修改，約好時間，高橙兒就拉著貳喜同佩雪告辭離開。期間，對於旁邊多出的三人，高橙兒沒有多看一眼。貳喜也不想多搭理三人，原本以前關係就不算友好，如果不是像今日一樣的巧合，以後也應該不會有什麽交集，大家就這樣做個有幾麵之緣的點頭之交也不錯。
但那句話怎麽說來著，腦子是個好東西，可總那麽些人沒有。
“有些人啊，好歹也曾是姐妹，到臨走都不打一聲招呼，果然是忘恩負義心虛的吧！”
貳喜停下腳步，終於知道止陶和茵芝為什麽要找上這名叫可惠的少女，頭腦簡單行事魯莽還不懂看眼色。貳喜回頭時，恰見止陶將視線從高橙兒身上移向自己。
“雖然你對我的說辭不那麽切實，但是來自我這個你口中忘恩負義之人的一句忠告還是要告訴你，多長個心眼，小心被挾恩圖報之流利用了。”說完，貳喜衝三人露出個完美職業微笑。
回去的路上，兩人各自想著心事，一時間很是安靜，卻又在同一時刻開口。
“你剛才……”
“我剛才……”
看來大家都挺在意同一件事，貳喜閉上嘴，等高橙兒先說。
“我剛才見到雲袖的神情，是不是很不自然？”
“呃……說實話是有一點，但不算明顯。”不就是無意中看到連限製級都算不上的真人表演麽，高橙兒這心態不夠穩啊，“平時看你表現得挺正常的啊，剛才怎麽回事？差點路出馬腳。”
“我事先又不知道她會在，突然一見，難免……”
“那你可得趕緊習慣起來，不然萬一哪天碰巧我不在旁邊幫你圓場，指不定就被人看出來了。”雖然感覺上不是什麽大事，但自古大佬的心思你別猜。既然安心做小透明，就該把尾巴夾緊了。
高橙兒點點頭，想了想又隨意問道：“剛才那幾人是誰？”
“勉強算是有幾分交情和恩情的吧。”
“那個牙尖嘴利說話難聽的小丫頭也是你認識的？”
“不曾見過。”
“下次見了，若她還是如此，我幫你教訓她！”
“……你不怕我真是她口中忘恩負義之人？”
“管你是不是，既然敢蹬鼻子上臉，那就先教訓了再說！要不我現在就回去……”
貳喜見高橙兒果真擼袖子轉身，一副要去幹架的樣子，哭笑不得地忙將人拉住，“先等等，我還有事想問你，先前那些荷包手帕，我看著挺好的啊，為什麽不能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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