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一個小鬼而已
回去的路上，自然還要拜托張叔。
真不知道，回去會怎麽樣啊？
想到這裏我目光偷偷瞥了一眼靠坐在右窗邊上的肖晨煜。
少年的手肘斜斜地撐在車窗上，側顏清冷寡淡，什麽情緒也不見。
[是、好的、你說的對，我會的……聽到這些話……很舒心吧？親手打造一個傀儡，很有成就感不是嗎？]
就在幾個星期前，我依然有時會想到見他父母的場景，還能記得他說這些話的同時還透著一股悲憤。
他和他弟弟，他父母……這之間是一種血緣牽絆，越是血緣濃厚的人，更是需要他們來嗬護，更別說還是自己的孩子。
是給未成年的兒子灌輸任何人都看得出的錯誤人生觀，還是先坦承自己的錯誤？
我不清楚，我也不明白，畢竟我並不是肖晨煜，我不知道他父母的教育方法是怎樣的。
仿佛是察覺了我的視線，肖晨煜撐起腕骨，抵在太陽穴上，狀似不經意地往我這處看。
太陽的光線一霎又一霎掠過肖晨煜的麵容，留下斑斕的光影。
“這麽盯著我幹什麽？”我有些做賊心虛，匆匆地收回眼神，望向自己這邊的窗外，倉促地掩飾心裏的慌。
肖晨煜沒說話，反倒目光投向窗外掠過的樓宇。
“對了少爺，你今天不是要……”前座突然傳來張東的聲線，他看了看後視鏡裏的我，話隻說了一半。
我的思緒頓了頓，也透過後視鏡看著張東的神情。
掩飾，擔心。
“沒事，不會遲到的。”我聽見右側傳來少年沉潤的嗓音。
幹脆，堅定。
我唇角的一絲淺弧若隱若現。
“停車吧。”
車上是一片短暫的死寂。
肖晨煜瞪了我一眼：“你說什麽？”
“我說啊，把我送到附近的車站就行了，已經到市中心了吧，我表姐家附近就在那裏。”我靦腆地抿抿唇，看了看窗外，轉臉又看向前麵的張東：“張叔，讓我下車吧？”
張東有些為難：“這……”
肖晨煜斂起眸子，倒是沒有阻止，反而說道：“聽她的吧。”
車子就這樣停了下來，下了車，我悠悠和他們告了別，嘴裏還叮囑了兩句給肖晨煜，才揮了揮手讓他們離開。
車內，肖晨煜偏過頭，淡漠的看著車窗逐漸縮小的身影，問道：“這段時間又要見不到了吧？”
張東聞言，撇了一眼後視鏡裏的肖晨煜，輕笑道：“你不用擔心，就算見不到，也是可以打電話的嘛。”
“是啊……”他沒有看張東，仍然盯著窗車外的事物有些出神，他勉強笑了一下：“我怎麽沒想到……呢？”
沒有前言後語，但有些心照不宣。
冰涼的眼底是湧動的陰沉，仿佛多矚目一秒，就能看出裏麵有一個無法填滿的空洞。
…………
車站裏，我掏出了手機，看了看時間。
7點10，還早呢。
抬頭看了看四周，我被一個餐廳招聘欄目給吸引了。
我看著不遠處餐廳裏的招聘幾個大字，興致勃勃的走近那裏。
服務生？
還要好看一點的，笑起來好看的？
我翻了翻一個白眼，確定這不是在選美大賽？
我想了想，總比沒有事可做好吧。
雖然之前肖晨煜帶我去的飯店很好，我也知道他的用意，但是……我還是想靠自己的能力去找自己的工作。
決定好後，我打算進去，結果剛邁開腳步，就有一個高挑纖細的身影撞了過來。
“唉呀……”
這個力度，我倒是沒事，對方就差點摔倒了。
“你有病吧！走路不知道看著點嗎？”女人下巴抬得高高的，撇了眼比自己矮了兩節的女孩，眼神中常常流露出幾分不易察覺的不屑。
“……”我抬眼看著眼前的人，一股濃厚的香水味撲鼻而來，我不由皺了皺眉。
沒猜錯的話，好像是這個人撞過來的吧，到底是誰沒看路？
女人仍描眉畫鬢，濃妝豔抹，令人看了很不自然，她的身邊還有一個男人。
“傲然……你看看嘛，人家差點就摔倒了……”女人搖了搖男人的手臂，嗲聲嗲氣的撒嬌道。
我看著麵前的人，撒嬌賣萌，不由一陣惡心。
天哪，自己撒嬌沒她這樣語調。
她對著眼前撒嬌的男人，看起來隻有二十幾歲，長相還算可圈可點，可就是一臉浪蕩樣子，像個公子哥，更像登徒浪子。
“寶貝，乖……隻是一個小鬼而已，我們不和她計較，好不好？”沈傲然伸手揉了揉女人的臀肉，拍了拍，笑得很是輕浮：“我們等下還有很多事情做呢，可沒時間花在這裏。”
女人輕輕推了他一把，嬌羞的臉紅道：“討厭。”
沈傲然雷打不動，輕飄飄地笑，餘光間瞄了我一眼。
他可不想因為一個小鬼，破壞自己的興致。
我被這一眼仿佛如蜜蜂蟄了一般，整個人覺得不寒而栗。
“我說這位小姐，剛才分明是你撞過來的，這壓根不是我一個人的責任吧？”
我不管這個女人到底計不計較，我可不想做啞巴虧，我不說話，不代表就是吃虧的主。
“你！”女人聽到這話，頓時有些火冒三丈：“哼！我還沒跟你算賬，你倒是跟我算起賬了……”
“行了！”沈傲然忽然有些不耐煩了，打斷了女人的話，笑意依然，但透著警告：“寶貝啊……你知道的，我並不喜歡煩的女人呢。”
說完，便拉開女人的手，就直線離開。
“傲然……傲然……”女人已經管不了這麽多了，追著沈傲然的身影就快步走，路過我時，還憤恨的看了我一眼。
我頓時有些莫名其妙，明明是她自己作的，又不是我的錯。
真是找個兼職，都這麽多事。
我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自己的狀態，繼續未完的事，邁著腳步，踏進了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