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逆鱗

  “夠了！”他啞著聲音，出言打斷陳曉婉。


  “晨晨？你這是向著外人吼媽媽嗎？”明明努力為兒子好，可她還是眼睜睜看著自己優秀的兒子，就這為了一個毫不相幹的人影響了他們母子的關係。


  “媽……你不覺得你說的這些話，已經褻瀆了她的自尊嗎？”又是一聲幽幽的語調上揚，肖晨煜抬起下巴，“你也是女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陳曉婉耳聞著這上次漸漸熟悉的語氣，眉頭皺成了川字：“晨晨，你又用這種態度跟媽媽說話了！”


  “那我應該用什麽態度？”他走過身旁的我，一步步逼近陳曉婉，昂揚頓挫的語調，隨著每一步一字一頓溢出口：“是、好的、你說的對，我會的……聽到這些話……很舒心吧？親手打造一個傀儡，很有成就感不是嗎？”


  我望著此刻的肖晨煜，忽然沉默了。


  這就是他生活的處境麽，猶如金絲雀啊。


  原來他的性格會變化這麽大。


  他的父母，比一我想象的，差別好大。


  “……”


  短暫的，稍縱即逝的沉默。


  “肖……肖！晨！煜！你怎麽跟我說話的！”陳曉婉怔愣了片刻，被他這撲麵而來的氣勢差點震懾住，往後退了半步才喚醒了神誌，杏目圓睜之下，她氣得怒斥道：“我辛辛苦苦把你生下來，我什麽都給你最好的，吃的、穿的、用的，那一樣不是我給你的？你竟然……竟然……”


  她的兒子，決不是這樣的。


  她的兒子，從來都是乖巧而又聰明地，學習拔尖，教養得當，重要的是……


  除了剛開始接他回去，那段時間之外，從來不會忤逆她。


  甚至比肖逸墨還要出類拔萃，這是她人生最好看的成績，誰都羨慕的成績。


  火焰從深處被點燃，被助燃，蔓延成撲不滅的一片。


  “阿姨，有些事我是可以……。”我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地直視著陳曉婉的眼睛說道。


  “沒你說話的份！”


  “媽！”


  四目相對，誰的目光中都有著情緒。


  “晨……晨，你又為了她吼我！”陳曉婉捂著胸口呼吸都急促起來，顯然被他氣得不輕，“是不是這段時間我太縱容你，給你臉了？”


  不……不行，她不能讓她優秀的兒子……及時止損，隻要及時止損……


  肖晨煜突兀地笑了笑。


  另一邊的肖庭也走了過來，站在陳曉婉身後，目光威嚴。


  肖晨煜目光微寒。


  “回去說，在這裏吵吵嚷嚷像什麽話。”肖庭看了看二人，丟下一句，轉身走向車子。


  “肖晨煜……”我有點擔心，我沒有再辯駁，不是因為怕了，是因為不想再讓肖晨煜受到牽連。


  肖晨煜偏頭望向我，表情很平靜，怕他們聽見，用唇語對著口型：“放心。”


  “你……”我看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心不經隱隱抽痛。


  一直到那輛賓利車駛過我的眼前，我才後知後覺從剛才的對話中回過神。


  …………


  打開門的時候，熟悉既帶著冷感地客廳映入了他的眼簾。


  肖晨煜瞥了一眼那個方向，慢條斯理地脫了鞋，走進客廳。


  “說，今天和你在一起的哪個女孩，到底和你是什麽關係？”剛進門的陳曉婉一屁膚就坐在了沙發上雙手環胸，開口語氣不善：“為什麽你這麽護著她？”


  肖晨煜停下腳步：“同學，小學同學而已。”


  “小學同學，哼……？”陳曉婉冷笑了下，聲音很輕，“你先過來。”


  他依言走到沙發邊上，麵色平靜如水，空氣裏似乎有什麽在發酵，模模糊糊地，說不清。


  徐初見是他的逆鱗，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徐初見，那怕是父母……也不行。


  “你是不是很驚訝？我今天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那裏？”陳曉婉抬眼，麵前的少年並沒有流露出一星半點的異常，這讓她原本蘊著的怒火的眼神稍霽，“本來我是打算獎勵你的，可是今天……你讓我很生氣。”


  “我看是沒有必要了。”


  “哦。”肖晨煜挺淡定地應和，隨即眉毛微挑，問：“如果媽媽你還在因為剛才的事生氣的話，我無話可說。”


  “這是我的原則，對人至少要有起碼的尊重，而媽媽你剛才那個做法，讓我很不屑，她畢竟是我的小學同學，就算你不喜歡她，你也不能這麽說她啊。”


  “原則？隻是原則麽？”陳曉婉原本興師問罪的語氣突然有了那麽點不確定。


  難道是她……違紀了兒子的原則，沒有尊重那個女孩，兒子才會那麽衝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