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腹中鬼胎
秦鶴軒貼近她的身子,溫然道:“所以皇後這是近朱者赤?”
他以為路漫漫會誇自己來著的,可現實確實特別的骨感。
沒想到路漫漫卻說:“是近墨者黑!”
他聞言後不禁翻了翻白眼,絕美的容顏是都掛著僵硬的笑容。
“對了,提到你師傅,那也是時候將他招回來了吧!”
他嚐試將話題轉移。
路漫漫欣喜的點了點頭,然後就納悶的問他,“太上皇將師傅驅逐到柱州,現在皇上又要將師傅給拉攏回來,可真是奇怪呢!”
秦鶴軒開口解釋道:“太上皇是為了保護他!”
那個君主不惜才的?
父皇指不定是怕這司徒修遠被人拉攏,所以才要將他送的越遠越好。
“好吧,這確實也是可以理解的,那皇上打算怎麽安排司徒修遠呢?”
路漫漫問的這個問題就問到了點上了。
秦鶴軒很想給他一個好位置,但是位高權重的話,他也是很怕自己控製不了他。
現在想來,有了路漫漫,那什麽都好說了,再說了司徒修遠這麽疼惜他徒弟,肯定是不會遠離她的。
秦鶴軒臉上的神色微微有了點兒變化,他拍著手說:“丞相已經不止一次要辭官歸隱了,那就將司徒修遠招回來,憑他的才能,當個丞相綽綽有餘吧?”
路漫漫一聽,欣喜無比,秦鶴軒居然會這麽重視司徒修遠,她趕忙伸出手來想叩拜,這卻被秦鶴軒給攔住了,所以她隻能口頭感謝他。
“如此厚恩,那臣妾先師傅謝過皇上了!”
“嗯,李將軍年事已高,身邊也隻有李辰洛一人,待到李辰洛結婚生子為他們李家留下後代之後再給他安排。”
“皇上倒是很體貼呢!”
“知道就好!”
秦鶴軒聽她這樣稱讚自己,心中美滋滋的,像抹了蜜一樣的甜。
不過還要一些兒事情還是很讓秦鶴軒苦惱的,他靠在床梁邊歎了口氣道:“眼下最要緊的還是穩住朝中那群老家夥,成天要朕開枝散葉……”
“催催催,整得他們比朕還著急!”
路漫漫見著她皺著眉,也跟著他徒增煩惱。
不過也隻能感歎道:“噗嗤,天底下還有不願意納妾的男人,真是稀奇。”
“朕身邊有你夠了!”
秦鶴軒倒是挺對路漫漫惺惺相惜的,隻是路漫漫真的不懂得他的心。
她問:“不知道皇上心中到底是不是真的這樣想的。”
秦鶴軒沒有說謊的意思,他隨即道:“朕確實就是這樣想的,對了,過幾日朕要出征。”
出征?不是已經平息了麽?怎麽還需要出征呢?
她擔心的問:“有人陪麽?”
開口後心中一揪,難受的皺起了她未上妝的淡眉。
秦鶴軒看著她那隻有巴掌大的臉,伸出手去揉,回答她道:“李將軍。”
“就幹爹一人麽?”
“我們去福州接司徒修遠,路丞相留在京中,你們好有個照應。”
路漫漫聽得心生醋意,酸溜溜的問他,“我們?皇上不準備帶臣妾一起麽?”
隻見秦鶴軒看出了她的小心思,開口解釋,“長途跋涉的,朕心疼你。”
“那好吧,臣妾就乖乖待在宮裏。”
秦鶴軒再三叮囑道:“嗯,朕不在,就不要跟她們硬來,你心善,別讓她們欺負了去。”
“臣妾能保護好自己的。”
“這樣最好不過了。”
“需要臣妾那日到宮門口送皇上嗎?”
“好,這樣朕就更有了底氣!”
談好出征的事情後,秦鶴軒原本就無困意,一想到要將路漫漫自己一個人放在宮裏,他也不是那麽的放心,畢竟深宮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數日後。
皇後穿著盛裝,站在玄武門叩拜道:“今日恭送元豐皇帝親征,願天地佑護,祖宗有靈,山河無恙,百姓不驚。”
隨即,秦鶴軒也不留下一句話給路漫漫,就策馬而出。
他的背影就這樣刻在路漫漫眼裏,大紅色鬥篷,黑色的鎧甲……
在出紫禁城的大廣場上,秦鶴軒經過的地方都有官員或者是宮人下跪叩拜,都在喊:“恭送皇上出征!”
秦鶴軒一走,還沒幾日呢,紫禁城就成了皇太後的“天下”,宮裏宮外一直在傳皇後是禍水,是將皇帝迷住的妖物!
為了證明此事,皇太後還請了巫師進宮驅邪!
慈寧宮宮殿外。
火紅的火把在巫師手中搖晃,這個身穿七彩的老人在跳著舞。
這一切在路漫漫眼中像是耍猴一樣,這個跟乞丐穿的衣服別無二致。
見著巫師跳完舞之後,他手中拿著一盆清水,仰頭喝了一口吐出來,火把上的火往路漫漫的臉上燒去,還好她從座位上起來退得快。
這一幕印在皇太後和淑妃的眼裏,她們巴不得路漫漫的臉被灼燒到毀容!
巫師神神叨叨的念著咒語,眼睛一閉,開始轉圈圈,手指還伸向前方,然後他突然就“砰”一聲坐在了地上,嘴裏念念有詞道:“宮中有邪祟!”
皇太後半信半疑的問他,“在哪呢?”
“東方,這兒的東方宮殿!”
巫師話音剛落他就暈倒在地上了,這不知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路夕顏一聽,好像是椒房殿,真是天助我也!
她開始作妖了,假裝不清楚,隨便舉了個例子,“東邊那個方位的宮殿?那不是皇後姐姐的椒房殿嗎?”
路漫漫目光放在了那個巫師身上,這不是來找茬嗎?
她斥責他道:“這種胡言亂語的話怎麽能信呢?”
結果這個巫師瞬間在路漫漫跳了起來,指著路漫漫的肚子就大叫道:“邪祟在她肚子裏!”
路漫漫直接怒了,真是會顛倒黑白,她下令道:“本宮還能懷鬼胎不成?來人呐,拉出去斬了!”
皇太後嘴快將她攔下,狐疑的問她,“且慢,哀家看皇後這是心虛了?”
路漫漫就納了悶,為什麽要聽一個外人的話,自己懷孕不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嗎?
自己跟皇上那麽久,怎麽可能會不懷孕?還是說她嫉妒自己肚裏的孩子?
沒理由啊,她都已經是皇太後了,怎麽可能會呢?
“要本宮自證清白麽?傳太醫!”
路漫漫伸手招了招自己身邊的侍女,讓她去請太醫院的太醫。
結果太醫來了也無濟於事,他好像是被收買了一樣,給路漫漫號了脈後,愁眉苦臉的搖了搖頭道:“沒有懷胎的跡象啊!”
路漫漫氣得直拍桌,她大叫道:“大膽奴才,你竟敢冤枉本宮?”
隻見太醫邊磕頭邊哭喪著臉,十分委屈的說:“皇後確實沒有身孕,這肚子裏的怕不會是個鬼胎吧!”
“放肆!快去請別的太醫!”
路漫漫氣得都快跳起來了,這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到底是誰要害她?是皇太後還是路夕顏?
這個問題搞得路漫漫頭疼。
“回稟太後娘娘,皇後確實沒有懷孕啊!微臣真的沒有說謊!”
太上皇在禦花園大老遠的就聽見慈寧宮有動靜,他人未到聲先到了,“你們這是鬧哪出呢?皇後大著肚子呢,豈能容你們放肆,朕當朕死了麽?”
太上皇走到慈寧宮時,他看見路漫漫被站著身子挺著自己六、七個月大的肚子,他看了她一眼,喚道:“皇後坐回來!”
“謝父皇!”
路漫漫見著太上皇臉上的不滿,她扶著宮女走快腳步回自己的座位。
太上皇開始詢問了,“這件事情是誰鬧出來的?”
今日這事真的是荒唐,秦鶴軒一出宮就鬧得雞飛狗跳的,現在什麽都沒有路漫漫重要,要是路漫漫動了胎氣可不好了!
路夕顏跪下身來稟報道:“回稟太上皇,是宮外的謠言!”
她頭低低的,身子很小,顯得特別的弱不禁風。
但是太上皇可沒拿她當一回事,他看著路夕顏,語氣強硬道:“朕問的是你們麽?朕問的是皇後!”
路漫漫都快看傻了眼,太上皇居然這麽護著自己,她小心翼翼的回答他,道:“回稟父皇,兒臣一直久居椒房殿靜養,兒臣不知。”
太上皇怒得直拍桌,聲音粗獷,“皇後是柔弱,那你們是傻子嗎?都說了是宮外的謠言,那謠言可信嗎?”
路夕顏見著太上皇好像也對路漫漫不是很好,她就繼續插嘴道:“太上皇,無風不起浪!”
“說皇後嫉妒?嫉妒什麽?你當初不也是嫁入王府許久,朕才納的妾麽?”
太上皇將矛頭拋向皇太後,一臉嫌棄的看著她,跟她相處那麽多年了,怎麽可能會不知道她的德行!
“是!”
隻見皇太後垂下眼簾,理虧得很。
“這淑妃長得倒是與皇後很相似,但腦子怎麽就不好使了呢?”
說完皇太後他就開始指責路夕顏沒腦子。
路夕顏當然聽得出來太上皇這是在罵她,可她也無濟於事,隻能吃點兒虧。
她點了點頭,誠惶誠恐道:“太上皇教訓的是!”
“皇後是朕為軒兒選的 誰再敢說皇後的不是,那便是公然與朕作對!”
“皇後腹中的胎兒不是胎兒還能是什麽?”
“朕的長孫,豈能容你們侮辱!一群雜碎!”
太上皇對他們表示心寒,真不知道自己身處什麽樣的局勢麽?長那麽大了,腦子裏邊全是漿糊嗎?
難道就不知道他那幾個兒子中最不能惹的就是秦鶴軒嗎?
路夕顏哭喪著臉,梨花帶淚地在說自己的委屈,“太上皇息怒,隻是皇後的過往確實是令人驚奇的呀!”
但是無論是多溫婉可人的女人都不能威脅到他的兒媳婦!
太上皇見著這沒眼力價的傻女人就說:“淑妃?這裏有你說話的份麽?”
“太上皇……”
路夕顏吃癟……
不過他今日對路漫漫也是很失望的,她還太小了,不懂得怎麽使用權利,管理後宮之事還是得慢慢來。
“皇後失德,在椒房殿禁足,知道孩子出生,淑妃無禮,降為答應,罰兩個月俸祿,將丞相夫人給請回府,宮中那麽多嬤嬤,怎麽可能還需要自帶?以後沒有皇上和皇後的允許,不準閑雜人等入宮!”
“皇太後老了,以後管理後宮的事情還是皇後自己來才好,若是管不好,可別怪朕對你施壓啊!”
太上皇不僅降罪路漫漫,連同路夕顏也一起罰了,為的就是自己偏愛路漫漫會惹來路夕顏的仇視,後宮之事,他見著這些勾心鬥角都厭了!
路漫漫點了點頭,“兒臣知曉了。”
“德公公,帶幾個去宮外給朕找找那些嚼舌根的人,找到源頭,給朕帶回來!”
“奴才遵命!”
“不能皇上一不在後宮就鬧出這樣的醜事來!什麽無風不起浪,朕就要看看,到底是誰竟敢對皇家不敬!”
太上皇為的還是秦鶴軒,後宮不寧也會讓秦鶴軒受到影響的,他不能看著自己的兒子毀在女人手裏,不過這個皇太後確實是越老越糊塗了,跟著她們一起瞎來,入宮為妃,沒了清白是能被送到皇上身邊的嘛?
也不動腦子想想,自己當皇後那麽多年了還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