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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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衣服的人冷笑的說道:“既然累的話就該休息了。”
蕭妙竟認真的點點頭,說道:“是啊,你說的有道理,那你們趕快殺死我吧,我現在真的覺得很累。”
紫色衣服的人有些好奇地問道:“你不怕死?”
蕭妙輕笑一聲,說道:“當一個人失去了一件最重要的東西時還有什麽怕不怕的!我現在失去了左手,就等同於是一個廢人,一個廢人活著還不如死了,而且有你們四個小鬼給我做陪葬,我還有什麽不知足的!”
紫色衣服的人聞言笑了起來,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一臉嘲諷的看著蕭妙,道:“陪葬?現在的你有能力殺死我們嗎?”
“沒有。”蕭妙搖搖頭,用左手指了指火堆旁的那張攤開的紙,紙上有一片樹葉,一種不知名的樹葉,通體淡紅。“可是你們確實快死了。”
紫色衣服的人不明所以,皺著眉等蕭妙說下去。
蕭妙緩緩的繼續說道:“你們可曾聽過紅秋蘭這種樹?”
紫色衣服的人說道:“當然聽過,紅秋蘭生長在於荒漠之中,離這裏有八萬多裏遠,它的樹枝燃燒時發出的煙是劇毒。。。。。等等!難道?!”
說到此處,紫衣人臉色大變,不禁看了看蕭妙身前的那火堆,此時那火燒的正旺。
“看來你已經知道你們為什麽快死了。”蕭妙笑了起來,道:“不過你們很幸運,因為我很仁慈。”
此時“魑魅魍魎”早已經沒有剛才那麽悠閑的樣子。
蕭妙說道:“中了紅秋蘭,世上隻有一種解藥,我想你們也應該知道吧!”
四人齊齊的看向地上的那片樹葉,那唯一的一片樹葉。
紫色衣服的人說道:“這就是剛才山洞外麵的人丟給你的東西?”
蕭妙點點頭,說道:“沒錯,本來這裏麵有五片葉子,我服一片解毒,剩下的四片是那人要我用來和你們做交易,好讓你們放我一馬。”
紫色衣服的人越發的緊張了起來,問道:“那為何現在隻剩一片了?”
蕭妙說道:“我現在跟死人無異,一個死人還需要跟你們做交易嗎?”
紫色衣服的人又問道:“那你為何還要留下一片葉子?”
蕭妙一臉無辜的說道:“因為這葉子實在太難吃了,我吃了四片了,實在吃不消了。”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言語,不知不覺間,幾人之間的氣氛微妙起來。
蕭妙假裝沒看見,繼續說道:“你們趕快動手吧,讓我早登極樂,然後再研究誰來吃這片救命的葉子吧。”
灰色衣服的人突然開口,冷冷說道:“我們可以分食這片葉子。”
蕭妙聞言鼓掌說道:“好想法,不過分食的結果就是藥力不足,不能解毒,四個都得死。”
過了好一會兒,紫色衣服的人麵露無奈的表情,道:“好死不如賴活著,你真是個瘋子。”
蕭妙不耐煩道:“人各有誌,看法不一,你們還是趕快動手吧。”
此時蕭妙迫切的催促到讓這四位成名的殺手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為什麽想活著的人很難長命,而我想死卻這麽難那?”蕭妙感歎地拿起那唯一的一片葉子,毫不猶豫地將其放入了火堆之中。
紫色衣服的人冷笑了一聲,歎口氣道:“這回你想不死都不行了。”
蕭妙忽然一抬手,單掌一推,麵前的火堆一下子熄滅了。
大海之中波浪起伏,大海之中有一艘船在不停的激蕩著。
這艘船很大,而且裝修精致,讓人一看便知道其主人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大船的甲板上,十多人在忙忙碌碌,有人揚帆掌舵,而在船艙的內部有一個巨大的待客廳,廳中坐滿了江湖上的各路高手,而玉兒和衛錦正坐在這客廳中,客廳的主座是一張鋪著白虎皮的椅子。
虎皮非常的完整,也非常的漂亮,白色的虎皮上根本找不到一絲雜毛,也找不到任何傷口;椅子是用極品的玉石打造的,翠紫色的玉石同樣沒有一絲雜色。虎皮椅的後方立著一塊巨大的翠玉屏風,上麵的圖案十分精美。
客廳很大,人也很多,不過椅子足夠,甚至還有四把椅子空了出來。
不過在座的人雖然多,但是卻全部都安靜的很,因為這艘船的主人不允許他們在此交頭接耳,吵吵嚷嚷,所以他們誰也不和誰打招呼;另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這裏的每個人都戴著一個麵具。
這時,一個俊俏的小婢女走了進來,看樣子似乎隻有十二三歲的樣子。不過年紀雖小,穿著卻不差,一身華服,明眼人一看便知不下百兩。
婢女先向在座的眾人鞠了一躬,隨後說道:“我家主人就在這屏風後麵的隔間之中,不過由於隔間過小,一次隻能接待一位貴賓,還請各位按椅子的座號依次入內。”
聽聞此言,在座的眾人紛紛暗呼一口氣,似乎放鬆了不少。
“一號請入內。”
一個光著上身的彪形大漢起身向屏風後麵走去。
沒過多久,大漢便走了出來,雖然看不到臉,但是大家都知道其似乎心情不好。
就這樣,每個人都按號入內,然後出來時全部都不大高興。
“下一位。”
小婢女再次喊道,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站了起來,她就是玉兒,緩緩走到屏風後麵,掀開絲簾,進入隔間之內。
這個隔間確實不大,僅有一個座椅,或者說隻能擺放下一個座椅。
這個座椅雖然比不上外麵大廳的虎皮椅,卻也相當考究,全身用一塊整體的花梨木打造,沒有一絲拚接的痕跡。
玉兒坐了下來,很隨意的坐了下來,麵對這麽一把賣相考究的椅子,她沒有多看一眼,似乎這把椅子沒什麽欣賞價值;而且這隔間內並沒有船主人,玉兒對此也並不感到疑惑,說明了她不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了。
待玉兒坐定身形後,便有一道聲音傳來。
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緩慢而溫柔,而且也相當的好聽,聽聲音年紀應該不大。
“她們都令我失望了,我真希望你能給我帶來點好消息,不然我可是真的要生氣了。”
玉兒環顧著四周,似乎在尋找聲音是從哪裏傳來的,不過沒有任何意外的,她一無所獲,於是玉兒清了清嗓子,說道:“江湖上已經沒有鬼手蕭妙這個人了!”
船主人聽了這話頓時來了精神,緩緩的聲音一下子變得緊湊了起來:“太好了,你把他殺了?”
玉兒搖搖頭,說道:“沒有,不過我隻是斬斷了他的一條手臂,他的左臂。”
船主人聽了似乎有些生氣,她的語氣冰冷起來:“你是在耍我嗎!剛才你的話任誰聽來都是你把他殺死了!”
玉兒說道:“殺死他很容易,我當時完全可以殺死他,但是我臨時改變了主意,因為我覺得這才是對他最大的懲罰。”
船主人緩緩的說道:“是嗎?說來聽聽。”
玉兒說道:“蕭妙是靠偷為生,他之所以擁有鬼手蕭妙的名號,完全得益於他的身手,如今失去左手的他已經不能再偷了,讓蕭妙不再偷東西簡直比酒鬼不喝酒還難,一個不能偷東西的蕭妙就是一個廢人。一個曾經被稱為鬼手的神偷,如今卻落得個這個下場,你說這懲罰是不是很重?”
船主人笑了起來,聽聲音就知道她笑的很開心:“哈哈,不錯,你做的很不錯,現在我似乎已經看到了他那可憐兮兮的樣子了。你做得對,讓他死了太便宜他了,這種折磨才是他應有的報應。”
笑過之後,船主人問道:“他的那條手臂呐?”
玉兒如實回答道:“被他帶走了。”
船主人帶著疑問的語氣問道:“帶走了?你當時既然有能力殺他,為何卻留不下他的一條斷臂?”
玉兒說道:“因為當時有高手暗中相救,不然殘廢的他不可能躲過神劍衛錦的追命劍,況且我當時不想他死。”
船主人又問道:“你既然不想他死,那為何衛錦出手時你不加以阻攔?”
玉兒說道:“他隻不過在執行任務,我無權幹涉,因為我知道他也是替你做事,何況神劍衛錦想殺的人也不是我出手就能阻止的。”
“你知道?”沉默了一會兒,船主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很好。”
玉兒說道:“那我做的你是否滿意?”
船主人說道:“滿意,很滿意。”
玉兒說道:“既然如此,現在我想要回我的東西”她的聲音中多了一些期待。
船主人幹脆的回答道:“不行。”
玉兒一愣,隨即大聲道:“怎麽?你想耍賴?”
船主人說道:“我是最講誠信的了,我怎麽會耍賴那!可惜你並沒有達成我的要求,雖然你做的很好,比我想的要好,但是沒有做到就是沒做到,玉兒,你懂嗎!”
玉兒也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便猛地站了起來,轉身離開了。
剛要走出隔間時,船主人又說道:“找個畫師,把他的肖像給我畫下來。”
玉兒頭也不回的說道:“不好意思,這一項不在我們的約定之內。”
回到大廳後,玉兒猛地一屁股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衛錦見狀心中明白了幾分。
下一個就輪到衛錦,小隔間內,衛錦坐在椅子上後,船主人便再次發出了聲音。
“剛才出去的玉兒你可曾注意?”
衛錦點點頭,說道:“她很生氣。”
“我現在也很生氣。”船主人說道:“衛錦,我真沒想你也會失手!”
衛錦看向自己纏滿白布的右手,說道:“一個小石子便能將我右手的經脈震傷,你說我還有什麽理由不失手!”
船主人似乎也很驚訝:“你說的可是真的?”
衛錦淡然的說道:“我什麽時候騙過人。”
船主人喃喃的說道:“沒想到世上還有如此高手。”
衛錦冷哼一聲,語氣中似乎帶有一絲蔑視:“你才見過幾個高手?真正的高手早都不在江湖上行走了,就算他們出現,也不會被人們發現他們的行蹤的。”
船主人問道:“‘魑魅魍魎’四兄弟到現在仍然音信全無,你覺得他們是不是死了?”
衛錦搖搖頭,說道:“沒見到屍體,不好說。”
船主人問道:“你是否看清楚他的樣子?”
衛錦說道:“看清楚了。”
船主人問道:“那你是否能把他的畫像給我?”
衛錦點頭,說道:“當然,不過我有個條件。”
船主人笑道:“你比那個玉兒聰明多了。”
……
下雨了,下雨本是很平常的事,但是這裏的人卻在歡呼,因為他們已經半年未曾享受到天露的滋養了。
“下雨了,大家快出來接雨啊!”
這一聲吆喝瞬間引來了百十個瓶瓶罐罐,大家紛紛拿出所有自家能夠承裝雨水的東西,大到缸,小到碗,每個人在雨中歡快的跳著,笑著,任由雨水滴到臉上。
這裏往日裏死氣沉沉,今天卻像過年一樣滿是歡聲笑語。
一個小男孩跑到一個碎石堆砌的破屋前,大聲的喊道:“獨臂哥哥,快出來接雨啊!”
這時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過來,用手按在小男孩的肩膀上,對著石屋說道:“對啊,春子兄弟,好不容易下雨了,你怎麽不出來接雨啊?”
中年男子見半天沒人反應,便自主走進屋內,這裏除了一張石床及床頭上的一個破碎的石碗,再無其他任何東西。
荒漠之中,一個身影在飛快的疾馳著,平日裏此處的地熱岩漿根本讓人無法接近,唯一的機會就是在這種大雨天氣。
此時的火焰山處處彌漫著雨水的蒸氣,這蒸汽的溫度也是很高的,長時間在這種條件下行走一般都會感到呼吸困難的,但是這個人似乎不受影響,因為他已經來到了最高處。
此處有一個深深的大坑,大坑的底部充斥著火紅的岩漿,不時的噴發著火焰。
這個人看著下麵的岩漿,猶豫了一下便縱身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