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她在看誰（紅包）

  蒼月能聽出肖恩所指的畫中的她，是個女人，因為她也看到畫里的那個人，留著一頭長發，背影纖細，但只能看清這些。 

  「校長，你是要我猜謎嗎？」蒼月帶著諷刺的目光看向那少年，然而撞見眼裡卻是他那麼一雙憂傷的目光，讓蒼月看的為之一怔。 

  「你也看不到嗎？」不是失望，而是一種嘆息的口氣。 

  他是什麼意思？蒼月頓時不解的輕輕皺了一下眉。 

  「你知道嗎，這幾幅畫都是我畫的。」 

  蒼月一愣，他倒是有一雙藝術家的手。 

  「曾經，我有一個朋友，她非常喜歡桔梗花，但是卻因為種種原因，她對這些花離而疏遠，你知道為什麼嗎？」 

  肖恩轉頭看向她，那種帶著隱隱期待的目光是蒼月所不懂得。 

  「不知道。」她冷冷應了一句。 

  見她如此，肖恩彷彿早已料到般淡淡一笑，然後視線重新落到眼前這幾幅畫上，繼續說，「她說這些充滿生氣的東西不適合她，她說，她的存在只會湮滅一切。」 

  蒼月怔了一怔。 

  「這裡……」肖恩指了指畫中開滿桔梗的院子，眼神中帶著一種回憶曾經的朦朧美好，「曾經是我們四人常常呆的地方。」 

  四人？蒼月完全不懂他在說什麼，想要阻止這種沉悶毫無意義的話題時，但是話要從嘴裡說出，卻突然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她很詫異。 

  「那時候我們四人常常坐在這裡，相互說著自己的心事、夢想還有聊著很多很多不相關的話題，雖然有人已經表示出不耐煩，但是我們很開心，因為那時候的我們並沒有因為相同的使命，站在對立的兩方。之後……」肖恩的話停了停，眼神微微一黯，「誰都不會想到，因為使命，讓我們相互間的情義徹底被斬斷，我們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親手害死了最重要的她，我永遠不會忘記當時她那雙絕望看向我們三人的眼神，眼裡的那股深恨，更是我們日後幾乎沒有停止過的噩夢……她死了……而我們卻還勾芡活下去，當他們一個個離我而去后，只有我，還活到現在……」 

  「怕死之心，人人有之。」蒼月突然一句輕描淡寫，彷彿就像是陳述一個事實的話，讓肖恩的思緒回到現實中。 

  他詫異回頭看向她，然而下一秒撞進眼裡的卻是一雙冷嘲熱諷而鄙夷的目光，那是明顯對向他的。 

  「用情太深，就會傷的太深，甚至讓自己變得無法自拔。肖恩校長，居然你已經感到了後悔，甚至為了自己的目的背叛了曾經在乎的人，做了就做了，何必再提起，你現在這樣只會讓知道的人，更加唾棄你，看輕你。」 

  「你就是這樣如此恨我嗎？」 

  肖恩的聲音怪怪的，他看著她，問著是蒼月莫名其妙的問題，那雙金色如斑斕星空的眼睛，神秘，憂傷，又密不透風地望著她，有那麼一瞬間，蒼月居然有種無法對視的感覺，她緩緩錯開視線，一種荒誕的猜測在腦中漸漸擴散，肖恩這樣看著她，彷彿就認識了很久很久，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從心底而生，但她清楚的記得，我們僅僅只見過兩次面，之前和現在。 

  那麼他透過她的眼睛，又在看誰，是她，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