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疑惑
“就是太正常了才奇怪。”蘇璟看向卓弈,無奈的搖了搖頭。
城中街道十分幹淨,來往的行人雖少,卻個個穿著整齊,麵色紅潤,一點都沒有遭過洪災的樣子,就是京都城的昌樂大街上也有不少衣衫襤褸的災民,這裏卻是一個都沒有看見。
卓弈這才一拍腦門,恍然道:“屬下明白了,這平康縣是重災區,按理說城中的災民應該很多才是,可這裏卻連個叫花子都沒有,反倒是我們來的路上碰到的災民比較多,可是屬下想不通的是,這城裏看著還好,這些災民不來平康城避難,為何要大老遠跑到京都去,還有這次災情那麽嚴重,平康縣可是人口大縣,就我們所看到的那些人不過是一小部分,那其他的災民都去哪了。”
“這就是問題的所在,看來這平康縣令有問題。”蘇璟目光迥然,饒是頂著一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麵孔,這眼神也不由令人生畏:“走,去城門口看看。”
說著,兩人大步流星朝城門口方向走去。
才剛到城門不遠處,就看到守門的一名士兵與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子在爭執,那男子顯然是災民,身邊還跟著一個同樣衣衫破爛,麵黃肌瘦的婦女,懷裏抱著一個五六歲的女童。
“官爺,求求你讓我們進去吧,我的孩子染了病,再不看大夫就要死了。”男子乞求道。
“不行,你們不能進去,再不走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守門士兵態度十分惡劣,堅決不肯放他們進來。
男子站在城門口看著城裏幹淨整潔一片靜好的街道,眼裏滿是豔羨,隨即往地上跪去,磕頭如搗蒜:“求求你們了,讓我們進去吧。”
“再不走,我可要動手了。”守門士兵作勢就要去拔腰間掛著的官刀。
“還有沒有天理了,為何不能讓我們進城,我們不過是想要一條活路而已。”
“縣令大人有令,災民一律不許進城,萬一你們驚擾了欽差大人,就一百條命都不夠賠的,還不快走。”
“主子,這是馬縣令做的事,他們怎能將髒水往您身上潑,何況他們對災民這樣的態度也太過分了。”卓弈冷著臉氣憤的道,就是在京都也沒人敢這樣,這些人當真是膽大包天了。
兩人正要上前,這時斜角處衝出一個瘦骨嶙峋的男孩,大約**歲的年紀,他飛快的跑至那個男子麵前,急急的道:“趕緊走,想活命的就不要進城。”
放下話一溜煙就往別處跑去,兩名守門的士兵臉色大變:“快,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一揚聲,很快不遠處一隊巡邏的士兵便追了過去。
那個男子頓時傻了,雖不知那個孩童說的真假,卻是如何也不敢進城了,拉起婦人,抱著孩子趁著空擋趕緊跑了。
“主子,這是怎麽回事。”卓弈看得目瞪口呆,還沒想明白發生了何時就聽蘇璟冷然道:“找到那個孩子。”
“是,屬下這就去。”說完也不耽擱,拔腿就朝男孩消失的方向追去。
與那些普通士兵不同,他是受過這方麵訓練的暗衛,追蹤找人不過是小菜一碟,一刻鍾左右那個男孩子便卓弈帶到了蘇璟麵前。
“放開我,你們是什麽人,抓我幹嘛。”男孩奮力掙紮的空隙,一雙眼睛警惕的打量著蘇璟與卓弈二人。
“給他拿點吃的。”蘇璟吩咐道。
卓弈聞言鬆開男孩的雙手,也沒有拿繩子綁住他,有他們兩人在壓根就不擔心他會逃跑。
不一會便拿了幾個熱騰騰的包子和一個水袋過來。
男孩看到香噴噴的包子,眼睛一亮,隻猶豫了一下,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喝點水。”卓弈皺著眉頭將水袋遞了過去。
吃了包子,又喝了水,男孩打了個響亮的飽嗝,看向蘇璟的眼神也少了方才的敵意,隻是仍舊有些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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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麽名字,方才你在城門口與那人說的話是什麽意思。”蘇璟沉聲問道。
“我叫小拴,我不知道你們再說什麽,我剛剛什麽都沒說過。”小拴眼裏劃過一絲恐懼,往後踉蹌著退了兩步,差點摔在地上。
“主子,對小孩子別那麽凶嘛,這種事情還是讓屬下來吧。”卓弈笑道。
蘇璟冷冷瞥了他一眼,還是走到了一邊。
卓弈的笑容僵在臉上,恨不得打自己兩個嘴巴,他什麽時候變得和薑彥一般多嘴多舌了……
“你叫小拴是吧,你放心,大哥哥不是壞人,隻是有兩個問題想問問你,隻要你好好回答,等下大哥哥再給你多買幾個剛出鍋的肉包子。”卓弈笑眯眯的道。
騙小孩的把戲,蘇璟麵露不屑的勾了勾唇。
“當真?”聽到還有肉包子,小拴不由有些動心了:“那你問吧,不過你們真的不是壞人?”
“這個大哥哥可以跟你保證。”卓弈笑得更溫和了。
“好吧,那你快點問,我還要回去。”
“你告訴大哥哥,你剛剛在城門口為什麽要對那個人說那樣的話,還有,這裏洪災那麽嚴重,城裏怎麽一個難民都沒有。”
小栓像看傻子似的看了一眼卓弈:“你們是外地來的吧。”
卓弈愣了一下,點了點頭,隨便找了個由頭:“對,我們是路過這裏的行商。”
小栓又從頭到腳打量了他一眼:“難怪你們可以進來,你們要是穿得跟那個人樣,就進不來了。”
“這是為何?”
“算了我就告訴你吧,不過你可不能說是我說的。”
卓弈又鄭重的點了點頭。
“你們外地來的可能不知道,這城裏本來是有不少災民的,聽說欽差要來這裏,縣令大人早幾日前就將城門給封鎖了,不允許災民進城,還將城裏原有的災民全部趕到城西的城隍廟那裏關了起來,那麽多人關在一起,每天就給一點點吃的,已經有很多人都餓死了。”小拴說著說著神情越發氣憤。
蘇璟聞言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他隻覺得有些不對勁,沒想到還有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沉聲問道:“你就是從裏麵逃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