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暗惱
“夫人，這真的是大小姐做的嗎？”畫眉有些不敢相信，主要是紀莞看起來太具有欺騙性了。
徐姨娘美眸微眯，咬牙恨道：“上回的教訓你這麽快就忘了？這府裏除了她還能有誰敢跟我作對，不愧是親姐弟，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薑嬤嬤照顧那小崽子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們竟然敢……我饒不了他們。”
“大小姐這麽明目張膽的在府裏殺人，我們要不要告訴老爺？”
徐姨娘怎麽會錯過這麽個難得的機會，反正人都死了，若是能借此扒下那死丫頭一層皮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不過徐姨娘在紀莞手上吃了幾回虧了，行事謹慎了不少，想了想才道：“那是自然，不過先等喜鵲回來再說吧，這丫頭鬼精鬼精的萬一挖了坑等著我們，那就得不償失了。”
“還是夫人英明，奴婢總是想得不夠周到，那奴婢先找幾個人來將薑嬤嬤的屍體斂了。”
徐姨娘煩悶的揮了揮手：“去吧，多拿點銀子，厚葬了。”
自從這死丫頭病好後，跟撞了邪一般，她就沒過過一天舒坦日子。
澄明閣的事情鬧得那麽大，紀莞有沒有刻意壓著，喜鵲不過一會就打聽出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隻是越聽越心驚，心裏不由湧起了深深的恐懼。
也不知是對紀莞的還是對徐姨娘與畫眉的，或者兩者皆有，原還想著跟畫眉別一別苗頭，做婉瑩居的大丫鬟，可今日那一幕嚇得她那點爭強好勝的心思全沒了。
聽著喜鵲的稟報，徐姨娘眉頭越皺越緊，不由開始埋怨這薑婆子太過不小心，小崽子私下教訓教訓就是了，非得搞這麽大場麵，還被人抓住了把柄。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本想借著她的死好好算計那死丫頭一把，現在好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還厚葬，被老爺知道了，不將她挖出來吃鞭屍就不錯了。
以自己對紀安的了解，他雖然不喜歡紀然這小崽子，但也絕不會允許唯一的兒子被一個下人這般侮辱的，還有那個老太婆……
徐姨娘越想越頭疼，隻覺得胸口壓著好大一塊石頭，喘口氣都累得慌：“快，快去跟畫眉說，讓她將薑婆子的屍體給我丟到亂葬崗去。”
開玩笑，要是被紀安知道她還要厚葬薑婆子，說不得好不容易達成的目的也要功虧一簣了，那她這麽長時間的準備不都浪費了。
“夫人……這……會不會太狠心了……”喜鵲心裏一陣陣惡寒，薑嬤嬤好歹是夫人的陪嫁，死了都要被扔去亂葬崗，若是哪一天她不小心犯了錯，還不知道下場會有多慘。
“你是在教我做事？磨磨蹭蹭的？讓你去就趕緊去。”
“奴婢這就去。”喜鵲腦子裏像塞滿了漿糊一般，也不敢多問。
等她找到畫眉的時候，薑嬤嬤的屍體已經已經被大致收拾了一下，衣服也換了一身，正準備送出府去。
臨行前總算是被喜鵲攔下來了，喜鵲喘著粗氣轉達了徐姨娘的吩咐。
畫眉沒好氣的瞟了了她一眼，皺著眉頭對抬著屍體的兩個婆子道：“別折騰了，找個草席裹了趕緊給我扔亂葬崗去。”
她們隻是兩個粗使婆子哪敢抱怨什麽，盡管心裏覺得十分晦氣，臉上也依舊是一張笑臉，：“是，畫眉姑娘。”
畫眉再不多看一眼抬腳便往徐姨娘屋裏去，喜鵲也隻得跟了上去。
丫鬟們已經將門口的血跡衝洗幹淨了，除了空氣中能還能聞到一絲血腥味，一切就像沒發生過一樣。
“夫人，我們該怎麽辦？”畫眉上前了一步，扶著徐姨娘接了屋內。
“她這麽做就是為了羞辱我，讓我出醜，我不會讓她這麽輕易就得逞的，光憑這點手段就像扳倒我，做夢！慈安堂的老太婆現下還病著林嬤嬤不會讓這消息傳進去，至於老爺那邊，這會兒肯定還在書房，我們要趁著老爺還不知道這事先發製人才行，她又能怎樣。”
徐姨娘冷靜下來之後就開始思索對策：“畫眉，一會兒你陪我親自去一趟澄明閣，薑嬤嬤畢竟是我的人，出了這種事我怎麽還能躺的住呢，自然是要去慰問一番的，雖然還是免不了會被老爺責怪幾句，但是有心和無心的差距可就大了。”
“夫、夫人，方才大小姐身邊一個眼生的丫鬟提著一個食盒去了老爺的書房，還有四少爺也被大小姐帶去棲雲苑了。”喜鵲忐忑的道，一雙手不安的絞著帕子。
徐姨娘原本帶著的笑意，一下子僵在了臉上，如破碎的鏡子般片片碎裂。剛壓下去的火氣又衝了上來：“幹什麽吃的，怎麽現在才說。”
本以為是個機靈的丫頭，沒想到這般不堪重用，頻頻給她出漏子。
“方才情況那麽急，奴婢以為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情，就沒說……”喜鵲的聲音越來越小，隱隱打著顫。
“下去吧，這裏有畫眉在就夠了，別讓我看見你。”要不是別的事情還需要她去做，徐姨娘恨不得現在就打死她。
“還不趕快走。”畫眉冷然道，又拍了拍徐姨娘的背，替她順氣：“夫人，奴婢聽說大小姐今日帶了兩個丫頭回府，想來喜鵲說的就是她們了，其實這也怪不了喜鵲，奴婢覺得這兩人肯定是有些本事的。”
“哼，小小年紀做事滴水不漏，倒是我小看了她。”徐姨娘的話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似的，滿滿的不甘。
“先別管這些了，先找個人伢子過來，把薑嬤嬤一家人全部發賣了，隨後與我一道去棲雲苑。”
“夫人，這樣會不會太過於……”畫眉欲言又止。
徐姨娘淡淡看了她一眼，畫眉連忙道：“府裏人多嘴雜，奴婢是怕傳出去對夫人名聲不好。”
“你倒是提醒我了，假亦真來真亦假，不怕他們說，就怕他們不說，吃了這麽大的虧總得要些利息回來。”
“夫人說的是？”畫眉擰眉問道，想了好一會兒才恍然開口：“奴婢明白了，一會奴婢就吩咐下去。”
“不急，先替我梳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