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疑惑
“小姐，她們太可憐了。”言冰抹了抹眼角，看著她們想起了很多年前逃難來京的自己，隻是她比較幸運，一進城就遇上了夫人……
弄清楚了她們為何寧死也不肯出城原因，紀莞也歎了口氣：“大娘，你們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孩子多想想，這樣的雨天，時日長了，孩子沒吃沒穿的會生病的，我知道你不相信他們，不如你隨我一道走，我在城門口搭了施粥的棚子，你們帶著孩子去那領點吃的吧。”
“難道姑娘就是昨日在南城門口搭棚施粥的活菩薩？”另一名婦女問道。
“紅紅娘，我們昨日下午在城門口領的粥餅就是這位姑娘施的，她就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啊，如果沒有昨天那頓飯我們或許已經……”那個婦人哽咽著，已經說不出來話了，髒汙的臉上因淚水糊成一團。
紀莞一點也不嫌棄，抽出自己的帕子準備遞過去，言冰連忙攔住了：“小姐用奴婢的吧。”
其實紀莞今日帶的也是普通的帕子，且沒有任何印記，不過見言冰這樣，也不想拂了她的意。
婦人接過帕子連連道謝，幾人帶著孩子跪在紀莞麵前使勁磕頭。
紀莞趕緊將她們扶起來：“當不起，快起來吧，粥棚是我讓人搭的不錯，我也隻是昨日早晨呆了一會，其餘時間都是我的幾個侍女在那裏忙活，你們不必如此。”
“姑娘就是活菩薩，明明做了天大的好事還這般謙虛，我聽人說了，那些米麵都是姑娘讓運來的，我們都是大字不識幾個的村婦，說不來什麽好聽話，但是好賴還是分得清，我們幾個的命都是姑娘救下的，他們說的話我們不信，但是姑娘說的話我們信，我們願意跟姑娘走。”紅紅娘一邊說一邊拿眼瞟了一眼那兩個衙役。
紀莞微微垂眸，她這般做原本是為的私心，可眼下的情況卻讓她有些無措。
“小姐，你怎麽了？”言冰看她有些走神，關切的問道。
“沒什麽，帶上她們我們走吧。”
言冰也不再多問，扶起其中一個行動有些不便的婦人，而後朝那兩個官差招了招手：“你們還傻楞在那裏做什麽，過來幫忙。”
兩個官差見她們真勸動了這幾個流民，不由喜出望外，麻利的跑了過來，他們身上都是有任務的，這幾個人要是一直不肯走，他們也得跟著吃掛落。
“姑娘，小人能幫些什麽，你盡管說？”瘦子笑得更諂媚了。
他們昨日就聽說了丞相府紀大小姐在南城門施粥的事情，沒想到今日就碰上了，還好方才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將那兩個小點的孩子抱起來走吧。”
“好嘞。”
兩個小孩有些害怕，瑟縮著往他們母親那邊擠去，在經過言冰的一番勸哄後，兩個官差一人抱著一個孩子跟在紀莞身後朝南城門走去。
一路上倒有不少行人好奇的向他們看來。
南城門與昨日已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朝廷已經在她們對麵搭建起了新的粥棚，為進出的難民施粥。
城門處進進出出全是官差與難民，一時很是熱鬧，遠遠可以看見城外用油布與木材搭建好的窩棚。
一位身穿官服的年輕人在城門處來回指揮著，時不時還會親自上手幫忙。
“那就是你們的府尹大人嗎？”紀莞眸子劃過一抹異色，看向兩名官差。
“回紀小姐的話，那正是我們的府尹大人，我們張子欽張大人可是個愛民如子的好官，還是上次的狀元郎呢，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親自安排的。”
這個張子欽紀莞倒是有些印象，才華卓絕，品性不凡，是個清正廉明的好官，上一世徐良的庶子徐玉輝犯了事就是張子欽抓的，徐姨娘為了此事還特意在她麵前提了幾回，就是想讓她回去求外祖父給張子欽施壓，好救出徐玉輝，至於她為什麽不求父親紀安，紀莞也想不通，許是想將她壓榨得更徹底一點吧。
隻是紀莞那時候雖然軟弱，卻也不是什麽都不明白的，愣是裝聾作啞了幾天，徐氏即使恨得咬牙也拿她毫無辦法，最後徐玉輝還是被判了流放。
“言冰，帶她們去吃點東西。”
紀莞徑直去了粥棚，親自拿起盛粥的木勺，幫清露她們一起為難民們施粥。
“小姐，你怎麽來了，有奴婢們就夠了，這裏又髒又累，不是小姐該來的地方。”清露看到紀莞又親自上手，連忙勸道。
“無礙，又不是第一次了，小心些就沒事了。”紀莞淡淡笑了笑，將盛好的粥遞給了排隊的難民。
待那幾個婦人吃完，紀莞親自將她們交到官差手裏，帶她們下去安置，還給了些銀錢特意叮囑他們為她們請個大夫，幾人自是又一番感恩戴德。
這些舉動無一不落在了遠處的一雙眼睛裏。
張子欽微眯著眸子看向這邊，昨日紀丞相長女在南城門施粥的事情已經傳開了，本以為隻是裝裝樣子，畢竟紀大小姐的名聲在京都城裏可並不是怎麽好。
這些貴女為了挽回名聲施些小恩小惠也是常有的事，隻是不成想這紀大小姐竟然真的親力親為為這些衣衫襤褸的難民施粥，舉止間一絲嫌棄也沒有，若不是親眼所見，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紀莞自然察覺到了他打量的視線，唇角微勾，手裏的動作停都沒停一下，自顧忙碌著。
“小姐，你歇一會吧，讓奴婢來。”言冰上前接過她手中的木勺，紀莞的目的已經達到便將位置讓給了言冰。
“表小姐，有消息了。”周正走到紀莞身旁小聲道。
“隨我來。”
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紀莞才問道：“可是藥鋪那邊有消息了？”
“正是。”周正取出一張紙條交給紀莞：“這就是從藥鋪那邊拿到的藥方。”
紀莞打開看了一眼就皺起了眉頭：“可問過這藥方有何用處？”
“小人問過了，藥店掌櫃的說這就是一張普通的養身方子。”
別說紀莞不明白了，周正也很是無語，還以為是什麽絕世秘方，原來就是個普通的補身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