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是你
清露從懷裏將銀票盡數拿了出來交到紀莞手上。
紀莞將銀票拿在手裏揚了揚，展顏一笑：“二十萬兩銀票都在這裏，我可以先給你們以示我的誠意。”
三人喉結不由滾動起來猛吞了幾口口水，一是被紀莞方才那一笑驚豔住了，二是因為這二十萬兩銀票，這可不是個小數目。
老大看著紀莞，突出的蛤蟆眼裏劃過一絲貪欲，哼！銀子他要，人他也要。
“想要就自己過來拿。”紀莞冷哼一聲。
老大絲毫不懷疑的就往前走去，直盯著紀莞的臉，壓根沒想過她還能耍什麽花樣。
待他要伸手拿銀票時，紀莞雙眼一眯將銀票往空中一揚，蛤蟆眼老大一愣，隨著她的手勢不可思議的往空中望去，一疊銀票洋洋灑灑的如雪花般散落在巷子各個角落。
另兩人也沒料到眼前這個小丫頭會來這麽一出，回過神來瘋了一樣的去撿拾散落在各處的銀票。
機會來了，紀莞心裏暗道。趁老大不注意，靠近使力抽出他腰間的佩刀，反應十分迅捷的往他粗短的脖子上劃去。
一道細細的血線噴射而出，蛤蟆眼老大瞪著不可置信的眼珠直直的倒在地上。
有不少濺在了紀莞臉上，腥臭的血腥味令人惡心至極。
清露和聽雨嚇得趕忙捂住嘴巴，兩人震驚的看著紀莞，生怕不小心尖叫出聲。
另兩人還在撿銀票，聽得一聲悶響才抬起頭來，看見眼前的一幕驚叫道：“老大。”
“快跑！”紀莞將手裏的刀一扔，拉起清露和聽雨就往另一頭跑。
胖子撿起地上的刀使勁朝紀莞的方向擲去：“臭丫頭，我要殺了你替老大報仇。”
“小姐！”清露和聽雨尖叫出聲。
紀莞連忙回頭，卻已經來不及躲閃了，眼看破空而來的尖刀就要刺進身體裏，紀莞淒然一笑，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果然還是和上輩子一樣，逃不掉了嗎？
好一會也沒有意想之中的疼痛傳來，耳邊卻傳來一陣衣帛裂裂的聲音。
紀莞當即知道自己是得救了，趕緊睜開眼睛，卻見一個玄衣男子從天而降落在她麵前，隻不過背對著她看不清麵目。
“你是誰？”紀莞問道。
玄衣男子並未回答她，迅速的解決了另外兩個人，才轉過身來目光複雜看著她。
他的臉上帶著半張銀色麵具，麵部輪廓完美得無可挑剔，精致的薄唇輕抿，雙目漆黑幽深如潭，赫然是蘇璟。
方才聽薑彥來報，紀莞一行人進了一家布莊後就失了蹤跡，也並未再去一粟糧莊購糧。
他就再坐不住了，心裏莫名的煩躁起來，竟好似再為她擔憂，這種陌生的情緒自那次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任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會對一個隻見了一次麵的女孩這般上心。
一家店一家店的翻，一條街一條街的找，甚至再攔下那把刀的時候他的心裏是慶幸的。
“是你！”紀莞在看見他臉的那一刻忍不住失態出聲，心中有無盡的歡喜升騰。
蘇璟眼神陡然銳利起來，莫不是她認出他了？輕啟薄唇冷聲問道：“你認識我？”
他的聲音清冽如玉珠落盤，十分悅耳。
“對，我認識你，蘇璟！”紀莞定定的說道，眼睛閃爍著難以掩住的歡喜。
上輩子一心想要嫁的人，怎麽可能會認不出來，雖然隻是人海茫茫中的驚鴻一瞥，卻是她整個人生中難以磨滅的印記。
人群中騎著高頭大馬穿著鎧甲帶著麵具的冷冽少年，那麽耀眼奪目，是她永遠也無法企及的存在。
再後來零零碎碎的聽到他的各種消息，又打了勝仗，京都哪家的閨秀與之最為相配，這些消息有些令她歡喜，有些令她難過。
直到後來不得已嫁給徐玉澤，才將這些深埋在心底的小秘密一一揮去，包括那個名字──蘇璟。
蘇璟倒是有些訝異她竟然真的認識自己，不過除了令他印象深刻的那一次，他如何也想不起自己在何時曾見過她了。
清露和聽雨也很是疑惑，她們整日陪在小姐身邊，怎麽不記得小姐曾經見過這人。
兩人對視了一眼，臉色微白了一下，齊齊想起了剛才那利落的一刀致命。
紀莞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微微一笑：“戰北將軍蘇璟年少成名，為大熙立下赫赫戰功，在京都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蘇璟像是沒聽到一般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淡淡道：“那個人是你殺的？”
紀莞沒料到他會這麽問，呆呆的啊了一聲。
“手法很利落。”蘇璟又說道。
“多謝。”紀莞迷糊了，不明白他這是何意，誇她嗎？
蘇璟見她這般模樣竟覺得有些好笑，摸了摸鼻子輕咳了一聲：“這裏的屍體一會兒會有人來處理，姑娘日後還是小心些為好，可不是每回都能這麽好運的，本將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說罷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紀莞看著他筆挺的背影消失在巷口，輕笑了一一聲，真希望有朝一日她也可以成為像他那樣的人，燦若星辰般的存在。
抬頭望了下天，才發現已近午時了，不由急急的道：“清露，快將銀票都撿起來，我們還有正事要辦。”
“是，小姐。”
清露聽雨手腳很利索將全部銀票收了回來，其中一疊還是忍著惡心從死人的袖子的拿出來的，想想就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幾人略略收拾了下儀容，清露猶豫的問道：“小姐，這些屍體怎麽辦？”
“不必管，會有人來收拾的，我們快走吧，時間不早了。”
三人匆匆離開，重新回到熱鬧的市集上，看著來往的人群才真正的放鬆了下來。
一放鬆清露就忍不住了：“小姐，方才那人就是那個戰北將軍嗎？看著好年輕啊，與傳聞中一點都不一樣。”
紀莞笑笑：“傳言不可盡信，就像你家小姐我一樣，可和傳聞相似？”
“是不像。”清露眼神有些遊離，聲音也弱了下去。
紀莞見她們臉色有些不好看，略一想就知道是為什麽了，無奈的搖了搖頭，溫聲問道：“是不是我剛才嚇著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