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買糧（二）
言冰清露四人都看愣了，尤其是聽雨與落雪，自紀莞病好後還是第一次在身邊伺候，甫一開始就看見這麽刺激的一幕，整個人都快傻了。
誰能告訴一下她們，這段時間她們倆不在，到底是發生了什麽呀，小姐怎麽跟換了個人一樣，以前怎麽沒發現自家小姐還有這麽精明老練的一麵呢！
紀莞可不知道她們心裏的這些小九九，就算知道這會兒她也沒時間去管。
隻見她點了點頭，眼睛一彎，嘴角微勾起：“梁掌櫃也是個爽快人，我也不占您便宜，您倉庫裏糧食我全都要了，總共十萬擔糧食，六萬擔新糧四萬擔陳糧，這陳糧的價格我也不與您再議了，六萬擔新糧就與這四萬擔陳糧一個價，您看如何。”
“姑娘這價壓得也太厲害了些，做生意都是為了掙錢，哪有做賠本買賣的。”梁掌櫃微笑著搖了搖頭。
老狐狸，紀莞在心裏暗道了一聲，而後喝了一口茶：“非也，這怎麽能說是賠本的買賣呢？梁掌櫃也清楚，這往年新糧也不過是十五文一斤，今年收成好就更不必說了，我這個價格，你可沒吃虧。”
“哈哈，沒想到你這小姑娘年紀不大，人倒是挺厲害的，梁某佩服，罷了，就依姑娘的，也算是梁某交了個小友。”
“梁掌櫃過獎了，隻不過我這批糧食要的緊急，今日酉時須得送到，不知可否？”紀莞問道。
梁掌櫃略皺了皺眉頭：“竟這麽急嗎？如此也不是不行，這樣吧，梁某多著些人搬運，定在酉時前給姑娘全部送達。”
“那就再好不過了。”紀莞笑眯眯的說道，不漏痕跡看了一眼言冰。
言冰極有眼力見的從袖子裏掏出一遝銀票放在桌子上。
“在商言商，這是三成的定金，待今日全部糧食運到之後，再結清尾款。”
“好。”梁掌櫃喚了個夥計拿了筆墨來，一式兩份寫好了契約，又蓋了印信，待墨跡幹了才交給紀莞：“姑娘請務必收好，屆時憑此交付尾款即刻，梁某冒昧，還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紀莞。”紀莞輕吐出兩個字，接過薄薄的紙張交給了言冰，轉頭繼續說道：“晚輩還有個不情之請想要請教梁掌櫃。”
“紀姑娘請講，若是梁某能做到的定不會推辭。”
“我還想再買十萬擔白麵與十萬擔高粱麵，不知梁掌櫃可有途徑推薦？”
“姑娘要買這麽多零食？”梁掌櫃都驚呆了，手又不由自主的撫上那撮山羊胡須，好一會才沉吟道：“若是數量少一些，小店還能供應，可姑娘要的這般多就有些麻煩了，這幾年賦稅下調，又是風調雨順，百姓們基本都有些存量，糧食囤太多都壞了，小店已經算是糧食囤的得多的了，其他的隻會更少。這樣吧，姑娘不如去一粟糧莊看看，他們是京都最大的糧莊了。”
紀莞歎了口氣，看起來甚是苦惱：“掌櫃說的我又何嚐不知道，可就怪在他們的規矩上，一次一人隻能買五萬擔糧食，若是弄虛作假被查到記上了名單，往後就會失了大批量購糧的資格，就算在別的店裏也再買不到了。”
梁掌櫃微微眯起眸子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紀莞，說道：“梁某與一粟糧莊的掌櫃早年有些交情，這樣吧，我給紀姑娘寫一封推薦信，成與不成就看天意了。”
“無論成與不成，梁掌櫃今日提點之恩，晚輩都記在心裏了。”
“雖不知姑娘你買這麽多糧食是為何，可切記莫要做那有違本心的事情。”
“梁掌櫃的告誡晚輩會記住的。”紀莞收起笑顏，神色十分認真：“還有就是晚輩今日購糧之事還希望梁掌櫃替我保密。”
“這個你放心，底下的人我也會約束好的。”梁掌櫃見她神情誠摯謙和有禮，心裏的那點擔憂也就散去了。
“事情既已談妥當，梁某便先下去安排運糧事宜。”
紀莞將推薦信收進袖子裏，微低了低頭：“有勞了，一個時辰後我會派人將地址送來，告辭。”
出了梁記米鋪清露就忍不住了：“小姐，你怎麽突然買那麽多糧食，這得吃到什麽時候呀，還要買高粱麵，咱們府上就是下麵伺候的人也沒有吃高粱麵的呀。”
聽雨和落雪也伸長了脖子豎起耳朵，一臉好奇的看著紀莞，她們也好想知道啊！
“清露，小姐行事自有她的道理，你問那麽多做什麽。”
清露縮了縮頭，朝言冰吐了吐舌頭：“人家就是好奇嘛，還有小姐剛才的樣子真的太厲害了。”
紀莞看了她們一眼，不由笑道：“好了，過兩日你們就知道了。”
“小姐，我們手裏的銀子總共也就十五萬兩多，買這些糧食就要花十五萬了，已經沒有錢再買白麵那些了。”
“這倒是個問題。”紀莞默了默，俄而拍了下她的肩膀：“銀子的事我會想辦法解決的，言冰，我這裏還有一件事需要交給你去做。”
言冰著實好奇她能從哪裏弄出那麽大筆銀子，這可不是個小數目，想了想還是沒問，隻看了看紀莞表情嚴肅的道：“小姐有什麽吩咐隻管說，奴婢一定會辦好的。”
“你不必那麽緊張，一會兒你與落雪去賃一處大一點的空屋子，要能夠裝得下全部糧食，具體怎麽做，你可以自己看著辦，安排好後將地址送去梁記米鋪交給梁掌櫃，還有那十萬擔糧食的交接也全權就交給你和落雪兩人了。”
之所以將落雪安排與言冰一起，實是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不太適合帶著她，落雪性子膽小安靜，若是被嚇到了可沒法給陳嬤嬤交代。
言冰隻覺得肩上的重任沉沉的，平日裏除了伺候小姐的衣食起居以及一些瑣事，還沒有做過這些事呢，心裏不禁有一絲期待與興奮：“是，奴婢遵命，定不會讓小姐失望的。”
言冰她們一走，紀莞就帶著清露與聽雨就近找了一家成衣鋪子。
待從裏麵出來已是煥然一新了。
“小姐，我們穿成這樣做什麽。”聽雨原也是個開朗的性子，隻是有些日子沒在身邊伺候有些拘謹，這會習慣了也忍不住好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