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如意的小心思
紀莞行了個禮也一起退了出去，餘光掃到屏風邊上露出來的一截青色裙角，目光深了深。
“莞丫頭，過段時間二舅舅就要回嘉南關了，若有人欺負你，你就寫信給我，等二舅舅回來幫你揍他。”秦烈拍了拍胸脯，黑黑的臉上笑出一道道褶子。
“好。”紀莞露出甜甜的微笑。
待送走了秦家眾人，紀莞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小姐，你回來了，方才老夫人身邊的素秋姐姐將如意送過來了，還有她的身契也一並拿了過來。”清露一見紀莞回來連忙上前，從袖口掏出一張薄薄的紙遞給紀莞。
紀莞從她手裏接過紙張，隻看了一眼就放在了桌子上：“你去將如意帶過來吧。”
“是，奴婢這就去。”
清露轉身退了出去，沒過一會就帶著如意過來了。
如意低眉順眼跟在清露身後，一進門就跪在紀莞麵前磕頭：“奴婢如意見過大小姐，多謝大小姐救命之恩。”
紀莞淡淡打量了她一眼，顯然清露為她簡單收拾過了，衣服也換了一件幹淨的，除了有些憔悴已經沒了昨日晚上的狼狽。
“不必了，你與我也算是兩清了，我給你兩個選擇，我在滄州那邊有一處莊子，我可以將你暫時安排到那邊去，徐氏就算想找你一時半會也要費些力氣，等風頭過了你可以自行離去，隻是這個地方有些偏僻，日子較為清苦。二則，我讓清露給你準備一百兩銀子，再派人送你出城，至於之後如何就要靠你自己了，這是你的賣身契，怎麽決定你自己考慮吧。”
紀莞將那一紙賣身契遞給她，精致的臉上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
如意很是意外的接過那張薄薄的紙，驚喜不已，沒想到紀莞竟然連身契都替她要了過來，心思不竟又活絡起來：“小姐，你可以救救環佩讓她跟我一起走嗎？”
清露一聽她說話就氣怒了：“你這人怎麽這麽不知好歹，能救你出來已是不易，怎麽還好意思提這麽過分的要求，要不是我們小姐心善，就你往日裏跟著二小姐做的那些事，賣了你都算輕的，再說了，環佩自有老夫人處置，與我們小姐何幹。”
如意見目的不成，也不再提，可她不想去莊子裏吃苦，又怕拿了銀子一出城就被徐姨娘逮住了：“大小姐，如今徐姨娘定是恨上奴婢了，奴婢若是走了與阿貴隻怕是不可能了，奴婢不要銀子，您就發發善心，讓奴婢留在您身邊伺候吧。”
這段時日她也看出來了，大小姐早就不是從前那個軟包子了，又是個護短的，背後還有老夫人撐腰，連徐姨娘都鬥不過她，隻要她能留在大小姐身邊，日後何愁沒好日子過，而且阿貴是府裏的家生子，如果她離開了紀府，他還不定會違逆他那個娘老子的意願與她遠走高飛呢，還不若留在府裏，在棲雲苑，徐姨娘也不是想動就能動得了她的。
竟然把注意打到紀莞頭上，饒是言冰性子好也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聲道：“如意姑娘未免也太貪心了，我們小姐可不是什麽人都會用的。”
如意也不理她，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紀莞：“大小姐，奴婢隻求大小姐給奴婢一個機會報答您的恩情，哪怕就是做個燒火丫頭奴婢也願意。”
“我答應你的已經做到了，這些都是你當初自己求的，肖想過多也要看自己有沒有那個福分。”紀莞看也不看她，直接了的拒絕了她。
如意臉色一白，盡管心中再不甘也隻得熄了念頭，既然不成還不如先拿點實惠的，當下就下了決心：“那奴婢選銀子。”
紀莞麵露諷意的瞥了她一眼，這世間的情情愛愛與自身利益相比又算得了什麽，在這個過程中早就與自己的初衷背道而馳了。
揮手示意言冰將早就準備好的包裹拿了過來：“這裏是一百兩的現銀，拿著它你就可以走了。”
如意眼疾手快的從言冰手裏接過布包，打開往裏一瞥，不禁呼吸一窒，兩眼冒出精光，趕緊把布包往懷裏一揣：“奴婢多謝大小姐，唯願來世當牛做馬報答大小姐的恩德。”
清露被她的言行不一氣得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嘴巴張了張最終什麽也沒說。
“言冰，你帶她下去，去外麵雇兩個可靠的人送她出城吧。”
紀莞不欲費心力與她計較，轉頭吩咐了言冰，至於後麵會發生什麽事，就全看她自個的運氣了。
如意這會喜滋滋的抱著銀兩，隻想著出城後找個什麽地方藏起來先，早就忘了之前心心念念的阿貴了。
言冰與如意一走，屋裏也安靜了下來。
今日紀莞的心情不錯，許多事情眼下也算有了頭緒，還順利的給舅舅提了醒，想著還有大半日的時光，不由心血來潮：“清露，你去將四少爺請來，我們也出府去逛逛。”
上輩子除了些必要的禮節往來，她幾乎不會出府，就算出去也是從這邊坐著馬車直接到了那邊府門。
這一世她不想再做那個兩耳不聞世事的深閨婦人了。
“出府？小姐，您不是最不喜歡逛街了嗎？”清露很是驚訝，疑惑的問道。
“我們去成衣坊看看，做幾件衣裳，正好將小然也帶上，他整日悶在府裏都要悶壞了。”紀莞想起自己衣櫃裏那一櫃子的素白衣裙，不覺有些堵心。
“將繡娘叫到府裏來就可以了呀，小姐要是出去遇到壞人怎麽辦，要不等言冰姐姐回來一起去吧。”清露還是有些不放心，這次紀莞從假山上摔下來給她留了很大的陰影，生怕自己一個錯眼，紀莞又出了什麽差錯。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般膽小了，不必說了，快去吧，再使個人去祖母哪裏去說一聲。”紀莞見她這般躊躇反倒有些好笑。
清露無奈隻得指了木棉去慈安堂通報，自己朝著紀然院子的方向而去。
木棉得了清露的吩咐也很是意外，心下狂喜不已，她知道這是因為大小姐身邊的聽雨與落雪兩個大丫鬟在養傷，人手不夠所以這事兒才會落到她頭上，別看就是個跑腿的活兒，可也不是誰都能做的，因此十分珍惜這個難得的機會，屁顛屁顛的就往慈安堂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