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陳嬤嬤
“嬤嬤不必放在心上，孩子沒事就好。”紀莞微笑著道。
“老奴適才聽底下小丫鬟說大小姐前些日子生了一場大病，眼下可有好全了？”陳嬤嬤一雙老眼在紀莞身上來回打量，不禁有些自責自己在這種緊要關頭沒能陪在小姐身邊，還好小姐無事，不然她的罪過就大了。
“已經沒事了。”事情已經過去，紀莞也不想再提起來讓嬤嬤擔心。
陳嬤嬤見紀莞不欲多說，也不再追問，看著端坐在椅子上，麵容姣好儀態萬千的紀莞，不由有些恍惚。
“小姐和夫人長得越來越像了。”秦氏當年也是名動京城的美人，不僅長得美貌還頗有才情，提親的名門子弟都要將肅國公府的門檻踏破了，最後卻嫁給了當時還名不見經傳的紀安，可是惹了不少公子哥扼腕歎息。
隻是可惜了……
離開之前小姐還是個嫻靜柔順略有些軟弱的性子，如今瞧著還是那個嫻靜的模樣，可這眼神裏的堅定果決卻與之前大不同了，不過短短幾日沒見，小姐的竟有如此之大的變化，自己不在的這幾日定發生了不少事情吧。
“小姐，您受委屈了！”
紀莞見她模樣，知道她又多想了，連忙轉移了話題“嬤嬤是從何處找著人的？”
陳嬤嬤一聽就知道她在說什麽，看了看言冰沒說話。
“嬤嬤不必避諱。”紀莞笑吟吟的說道。
陳嬤嬤見她如此說，也不扭捏，娓娓道來“說來也巧，老奴有個同鄉之前在向大人府裏做過廚娘，略一打聽就知道了，這姑娘也是個命苦的，父母都死了，隻留下了她一個人，又生得十分貌美，還有一群豺狼一樣的族人虎視眈眈的覬覦著她家的財產，見她長得好，又打主意想將她賣去有錢人家做妾，老奴去的時候正碰到她剛從家裏逃出來。便把她帶到了安全的地方，將小姐吩咐的與她說了，她隻猶豫了一會兒就答應了，連老奴的身份都沒多問。”
頓了頓，又小聲說道“且老奴還打聽到，這向大人夫妻之死好似也有些蹊蹺，不像是外頭說的病死的。”
言冰聽得目瞪口呆，才明白在慈安堂見到的那個姑娘竟是自家小姐的手筆，見紀莞如此信任她，心下十分感動。
紀莞手指輕扣著桌麵，眼眸微垂，陳嬤嬤說的這些她都知道，而且她還知道向江夫妻倆是死於中毒，罪魁禍首就是徐良─徐姨娘的親哥哥，徐明與向江本就是政敵，兩人不合已久，徐良自巧合下見過向眉染便魂不守舍，可他早已娶妻連兒子都十幾歲了，心知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將向眉染得到手，遂起了歹意，買通了向府的小廝在向江夫婦的飯菜裏下毒。
徐良雖然一把年紀了可也改不了是個紈絝的事實，做事完全不顧後果，隻想著向江夫婦一死向眉染也隻能成為他的囊中之物了。
向眉染知道實情後不願屈服也去衙門上告過，隻是向江為官太過剛直，得罪了不少人，無人願為她一個弱女子做主，最後被徐明強力彈壓下來了。
這事連徐姨娘都不知道，紀莞知道此事還是上輩子嫁入徐府後偶然得知的，那時向眉染進相府也沒現在這般早，
紀莞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各取所需罷了，有些人活著就是為了複仇，隻是希望向眉染表現得精彩點，別讓她浪費了氣力。
“嬤嬤辛苦了。”紀莞柔聲道。
陳嬤嬤本來前日就該回府了的，因收到紀莞的信才又耽擱了一日，她也想不通紀莞究竟想做什麽，小姐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她隻有高興的。
兩人又聊了一會，紀莞便讓言冰帶陳嬤嬤下去休息了。
兩人出了院子向西廂房而去，陳嬤嬤心裏還是記掛著紀莞生病的事放心不下“言冰，你跟我說實話，我走的時候小姐都還好好的，怎麽會突然了生那麽重的病。”
她隻聽小丫鬟說了那麽一嘴，具體情況卻是不清楚。
言冰看了看四周，小聲道“嬤嬤有所不知，小姐是被二小姐從假山上推下來受傷的，額上摔了個血窟窿，差點沒醒過來，還好上天保佑，不然隻怕是再見不著了。”
“好個下流胚子，母女倆一個德行，當初害了夫人，如今又來害小姐。”陳嬤嬤氣得不輕。
“嬤嬤，你說什麽？”言冰震驚了，萬沒想到夫人的死還有內情。
陳嬤嬤意識到自己一時氣憤說漏了嘴，見言冰不敢置信的看著她，知道掩飾不過去了，歎了口氣“內情我也不是很清楚，隻是這事跟徐氏肯定脫不了幹係，你聽過就忘了，別對小姐提起，眼下還不是時候。”
言冰愣了好一會兒才眼眶紅紅的點點頭“嬤嬤，奴婢知道怎麽做了，小姐自這次醒來後，像是看明白了，與徐姨娘她們也不再像從前親近，豆蔻也被打發出去了，隻是今兒因為這事兒，老爺偏袒二小姐，將大小姐禁了足，老夫人也為了老爺也讓大小姐將委屈往心裏咽，嬤嬤，小姐真的太苦了。”
“不必怕，這紀府就算是個狼窩，可還有肅國公府與貴妃娘娘在，如今小姐已有了防備，她們就算想做什麽也不是那麽容易的，隻是小姐年紀尚幼，許多事還不能脫離了紀府，咱們的職責就是守好大小姐。”
陳嬤嬤對紀老夫人並無好感，她對小姐的疼愛不過是為了彌補自己的過錯，已及不想與肅國公府翻臉罷了，這種疼寵太過虛無，紀安能有今日除了他自己能力出色更多的還不是靠肅國公府的勢力，隻是打鼠怕傷了玉瓶，小姐當初又被徐姨娘籠絡了，與紀老夫人感情也深厚，還有四少爺，國公爺就是想做什麽也有所顧慮。
“小姐身邊不能離人，你快回去吧。”陳嬤嬤放下手裏的包袱，對言冰說道。
言冰點了點頭，略調整了情緒，朝陳嬤嬤福了福身子，便回頭往紀莞的住的正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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