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算計
黑影皺了皺眉，直覺他要找的東西一定在這間屋子裏，隻是……
難不成有密室？黑影霍然挑了挑眉，一雙略微上挑的桃花眼銳利的掃了一眼屋裏的擺設，想要看看是否隱藏了什麽秘密。
最終目光鎖定在書案上的硯台，這是一方白玉硯台，通體光潔瑩潤顯然十分珍貴，放置的周圍有些細細的磨損，並且都在同一個範圍，不細看很難察覺。
手才觸摸到白玉硯台就已經來不及了，耳邊傳來破空的聲音，閃著寒芒的細密箭矢已經朝他射了過來。
“快，有刺客。”巡夜侍衛已經發現了異樣，一個個舉著火把朝這邊圍攏過來。
黑色身影隻得放棄，手腕倏地一抬，衝在最前麵的兩個侍衛隻覺眼前閃過一道寒芒便沒了聲息，黑影也趁機融入了濃濃的夜色裏。
深夜的婉瑩居依然燈火通明，雖然不是最大的院落，但也是難得的精致了，因徐姨娘受寵，院裏的每一樣物件都極盡奢侈華麗，就連花草也都不是凡品。
‘砰砰砰’
畫眉緊促的扣響了婉瑩居正房的門環。
“進來。”
徐姨娘披了件衣裳坐在桌子旁，麵露不悅的看向低頭站在一邊的畫眉。
“大半夜的，出了什麽事如此驚慌？”
畫眉瞥了一眼床上熟睡的紀薇，才小聲道“夫人，府裏進了刺客，似乎是集雅居那邊出事了。”
“老爺書房那邊？”徐姨娘神情詫異。
“正是，相爺已經帶了人過去，現在滿府裏都在搜查，怕是一會就搜到這邊來了。”
“真是天助我也，瞌睡來了有人遞枕頭。”徐姨娘默了半晌而後露出一抹詭異的笑意，眼角眉梢全是算計。
“畫眉，你去幫我做件事，”徐姨娘附在畫眉耳邊說了好一會才罷。
“去吧，此事務必要辦妥了。”
“是，奴婢告退。”畫眉平凡的麵孔上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頷了頷首轉身退了出去。
“薇兒醒醒，快醒醒。”徐姨娘搖了搖還在睡夢中的紀薇。
紀薇皺著眉頭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朝徐姨娘望去，見她麵露得色雖有些疑惑但還是鬱悶不已“娘，你大半夜的不睡覺把我叫醒幹嘛？我好困。”
“你這個死丫頭，也不看看什麽時候了就知道睡，娘有事要跟你說。”徐姨娘佯裝惱怒的點了點她的額頭，將自己的計劃一五一十的說了。
“當真？這能成麽？”紀薇眼睛發亮，這會子已經一點睡意也無了。
“你娘什麽時候失手過，等著看吧，我都安排好了，隻要過了今晚，以後那個賤種什麽都會聽你的。”
“快起來更衣，一會還有好戲看呢”
紀薇心情好極了，臉上毫不掩飾的掛著惡毒的笑意，仿佛已經看到了紀莞跪在自己腳下狼狽求饒的樣子。
剛收拾妥當就聽下人來報紀安來了，兩人相視一笑迎了出去。
紀安背著手站在婉瑩居前，臉色鐵青，渾身籠罩著一股肅然之氣。
管家紀全領著一群小廝侍衛站在他身後不遠處，個個低眉順眼的大氣也不敢出。
雖然書房裏未有損失，但是若不能抓住賊人他們怕是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紀薇請了安後連忙上前挽住紀安的胳膊撒嬌道“爹爹，薇兒好幾日未見您，可想您了。”
“這幾日公事繁忙不得閑，得了空爹給你買巧心齋的糕點。”紀安對這個次女一向疼愛，語氣也軟了幾分。
徐姨娘蓮步輕移上前嬌滴滴的道“妾身給老爺請安。”
聲音婉轉嫵媚，一雙含情美目盈盈朝紀安看去，紀安不由心神一蕩，麵色略略和緩了些“起來吧，適才府裏進了刺客，你們可看到有人往這邊來。”
“妾——”徐姨娘剛開口，一個小廝匆匆趕來，高聲急道“老爺，有人看到刺客朝南邊去了。”
“南邊？那不是大姐姐的院子嗎？爹爹，大姐姐還病著呢，若是不小心遇到壞人可怎麽辦。”紀薇麵露驚異，脫口而出道，似是察覺自己說了什麽，忙拿帕子掩住嘴，臉色驚惶。
“我、我是太擔心姐姐了。”說著眼睛紅了起來。
一個病弱少女若是遇到賊人，後果不堪設想，在場的人頭埋得更低了，恨不得自己沒長耳朵，大小姐再不得寵也是相府嫡女，比他們可尊貴多了，這等事情他們可不敢瞎聽。
紀安不滿的看了她一眼，見她麵色煞白也不忍責怪。
“老爺，薇兒還小說話沒個分寸，隻是她與莞兒一向姐妹情深，也是太過擔心了。”徐姨娘聲音柔柔的道，頓了頓“妾身就怕刺客若真往那邊去了，那莞兒豈不是危險了。”
紀安剛緩和下去的臉色又難看了起來，擺了擺手咬牙道“走。”
他倒不是擔心長女的安危，這個女兒他從未放在心上，隻是若真出了什麽事丟了相府的臉麵他也得趁早了結了。
徐姨娘深知紀安脾性，視線與紀薇微微碰撞便不露聲色的低下了頭。
棲雲苑裏一片寂靜，一個一身黑衣瘦小的身影靈活的一閃而過，見床上的少女還在沉睡中，扯起一抹冷笑，平平無奇的眉眼在暗黃的燈光下竟有些麵目可憎，將背上的重物扔下便躍身離開。
一片嘈雜聲中，紀莞費勁的撐開眼皮，朝窗外看了看已是天黑，隻是腦袋昏昏沉沉的也分不清此刻是什麽時辰，喉嚨更是像火燒般難受。
“清露，水…水…”
見半晌無人應答，紀莞支起身子靠在床頭，氣還沒喘勻就見一隻清俊修長的手突然橫了過來，端著白瓷茶杯便要往她嘴裏喂水。
紀莞心裏一驚，瞬間清醒了大半，這、這是男子的手！
抬頭望去，一名身材修長穿著一身黑衣蒙著麵的男子正站在床邊，一雙冰冷的眸子不帶任何情緒的望著她。
這個人好危險！看她的眼神仿佛她不過是什麽無足輕重的小玩意。
紀莞身子緊緊繃了起來，背上起了一層細密的白毛汗，她的閨房裏怎麽會有男子，看他的裝扮難道是府裏進了賊人，清露和言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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