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師父的愛
鹿韭自從撿到金豆,就每天都是一副愁斷頭發絲兒的樣子,她是真愁啊!愁怎樣才能讓金豆這樣一個有缺失的孩子過上正常又幸福的日子。
西安離終南山沒有多遠,一路上,金豆全速奔馳,到了終南山後山腳下,找了一處隱秘的地方把越野摩托車丟棄了。抬頭望著滿天的星星,頓了幾秒,幽幽說到:“豹媽媽,也許你我和人世間的緣分馬上就要結束了。這對咱們都是解脫。”帶著破釜沉舟的氣勢向山裏走去。
終南山後山崎嶇的山路和密林裏,金豆借助附在體內的母豹的靈魂擁有了夜視能力,兩眼放著綠光。用最快的速度來到了自己小時候生活的深淵邊上,此時已接近黎明。
金豆從背包裏拿出繩子,在一旁的樹上打了一個結,順著繩子來到小時候生活的山洞。與以前幹淨舒適的環境不同的是,現在洞裏有蝙蝠,有蛇蠍,還有母豹當年的破碎的頭骨。這麽多年過去了,仍能清楚的看到頭骨上的彈孔。至於其他的骨頭,估計已經被蛇蟲鼠蟻啃食殆盡了吧!
金豆放下背包:“豹媽媽,開始吧!”話音剛落,金豆就四肢伏地,和那時候一樣,呈現獸狀。閉上眼睛先小憩一會兒。
晨曦的微光喚醒了小憩的金豆。此時的金豆,已經被母豹完全掌控。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用貓科獨有的冷冽的眼神審視著洞內的一切。慢慢的爬到母豹破碎的頭骨前,嗅了嗅,用左手扒拉出一塊最大的頭骨,大概有拳頭這麽大。趴在上麵,壓在自己的身下,渾身緊繃,瞪大雙眼,死盯著洞口。約麽過了幾分鍾,金豆聽見了細微的聲響,她知道乙來了。用貓科捕獵時慣有輕緩、靜謐,把左手伸到母豹頭骨那裏。乙剛一進洞口,金豆就把母豹的頭骨砸向乙的麵部。救女心切的乙,沒有絲毫準備,雙手捂了一下吃痛的麵部。金豆趁此瞬間,箭一樣衝向乙,全力一推,乙連聲音都沒有發出,就跌入深淵。金豆站在洞口對著天空長嘯嘶吼。吼聲中有大仇得報的快感。隨後,很虛弱的趴在地上,拖著身子勉強爬到山洞中央的位置。閉上了眼睛。
由於母豹用自己的靈魂為代價控製金豆報了仇,所以會魂飛魄散。母豹的靈魂從金豆體內分離,慢慢散去。即使在消散前的最後一刻,母豹都帶著溫柔慈愛的目光,用頭輕輕蹭著因缺了一魂而像植物人一樣昏迷的金豆,直至消散。
母豹魂飛魄散了。金豆也就少了一魂,可以呼吸但沒有意識,就是一具行屍走肉。終南山自古以來無論是動物還是人類,不知有多少孤魂野鬼無處依附。金豆周圍逐漸聚集了拖著內髒,血肉模糊,死狀百態的飛禽走獸,蛇蟲鼠蟻的靈魂,還有那些掛著眼珠,腦漿四溢,缺胳膊少腿的人類的靈魂。它們都在為誰能占據金豆的軀殼而相互推搡,廝打。持續了一陣子,競沒有一個能成功附體。突然間,它們都停了下來,像是商量好了一樣,慢慢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大團黑霧,想要從金豆的百會穴附著在她的體內。不愧是我國的亡靈,知道團結就是力量!
此時,金豆的親生父母簡順、陶英,以及關平三人的靈魂在金豆身邊圍了一圈,奮力阻擋結為一體的亡靈黑霧。以少敵多當然是力不從心的。也在這時,唯一的救兵,鹿韭道姑趕到了,她伸出一隻手從空中引來一道朱紫相間的閃電,擊中結為一體的黑霧。黑霧瞬間退縮,鹿韭趁機趕緊帶走了金豆。走前,回頭看一眼簡順、陶英、關平的靈魂:“別在人間留戀了,我會拚盡所有護住這孩子的。”
亡靈黑霧是退縮了一下,但也僅僅是那一下,便尾隨鹿韭至她在城市的家裏。
鹿韭雙目變紫瞳,將一顆紫色的小光團放入躺在床上的金豆的百會穴。然後就在床邊睜大眼睛打坐,宛若一尊塑像,整個房間都被一個紫色的光層籠罩著。
金豆醒來後看到麵色焦急的陸山、李稻夫婦,還有哭的跟傻狗一樣的陸璐。起身後才發現床邊像雕塑一樣瞪著紫瞳打坐的鹿韭。盡管自己頭重腳輕,飄飄忽忽的。但還是趕緊跪在鹿韭身邊,使勁兒搖晃著鹿韭:“師父!師父!你怎麽了。”急的淚光閃閃。隨著母豹的魂飛魄散,養育自己長大的親人就隻剩鹿韭了。金豆承受不了這種失去。
陸山趕緊扶起金豆,讓她坐在床上。李稻遞給金豆一串用九顆紫水晶穿成的手鏈。
陸璐看著疑惑又悲戚的金豆,止住哭泣:“小豆子。你走之後我越想越不對,就跟我爸媽說了,他們又趕緊通知了鹿韭道姑。道姑匆忙趕來遞給我爸媽這個手串還有一個文件包就去找你了。”
陸山看看李稻,示意讓她先說。李稻點點頭:“小豆子,這個手串看上去是紫水晶的,其實是這些年,你師父為你煉化的純淨的靈魂。你自小就少一魂,需要用信得過的人或者動物的靈魂補上。但畢竟不是你自己的,萬一被它們控製了,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所以你師父這些年走南闖北,一邊靠本事掙錢,一邊尋找合適的靈魂煉化。以備不時之需。一共是十顆,剛才已經給你用了一顆。現在還有九顆。”說著,就把手串戴在金豆手上。
陸山順手從床頭櫃上拿起文件包,放在金豆手上:“小豆子,這個是你師父這些年給你掙的資產。她說越是有錢人越信這些,在出去幹活兒的時候問國內外的房產巨頭,金融大佬,互聯網巨鱷,還有礦業寡頭要了少許股份作為報酬。還在咱們西安給你和陸璐都買好了房子。那些股份所有的收益都是你的。”
金豆聽完再次跪到紋絲不動的鹿韭跟前,抱著她使勁兒搖晃,大聲哭嚎:“師父!你怎麽了,你說話呀!”
鹿韭仍是雕塑一般,卻發出了聲音:“小豆子。你做事情很周密,卻也莽撞。利用母豹的靈魂完成了最後的複仇,你又可曾想過,母豹魂飛魄散後你的軀殼會怎樣?千百萬年來,終南山上多少亡靈?現在它們結為一體,非要奪取你的肉身。為師隻能用修為牽製住它們。否則你就被這些結為一體的亡靈操控。到時便是人間惡魔。小豆子,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趁它們還在迷茫的時候趕緊離開這裏。走的越遠越好。為師會把它們引向終南山咱們住過的山洞,以自己為封印,鎮住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