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狼狽
說罷,兩人很有默契地同時轉頭看著葉醒之。
葉醒之被他們的眼神弄得莫名其妙,刹那的狐疑,轉念之間,腦海裏便閃現過一個令他感到十分震驚,又有些興奮的念頭。
三人眼神對視的那一刹,隱瞞的到底是什麽事,便已經不言而喻。
隻是,窗戶紙還得當麵捅破,真相才能大白。
“沒錯,醒醒就是你的……親生兒子。”葉蓁晚緊張又期待地看著沈宴的表情,旋即又擔心地看了看葉醒之,怕孩子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又怕他們父子倆怪她隱瞞至今,害得他們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認。
話落,沈宴嘴角泛起一抹溫柔,墨眸裏泛起點點笑意。
而葉醒之,饒是剛才想到了這個可能,還是震驚得瞠大眼睛,清瀅的目光看向二人,有些不敢相信。
沈宴是他父親?怎麽可能啊,他暗地裏查了那麽久都沒有一絲線索的父親,其實就是在他的身邊?
懷疑隻是一瞬,他便將一切疑慮拋諸腦後,激動看著沈宴。
這個世界上,誰都有可能騙他,唯獨媽咪不會,他對媽咪的話,一向深信不疑。
“兒子,過來。”沈宴招了招手,因為這一聲溫柔的呼喚,周身仿佛籠罩著一層慈父光環,仿佛瞬間變了個人似的,不再是那個冷硬又冷峻的男人。
葉醒之眼底泛起晶瑩的水光,笑著走過去,喊出曾經偷偷喊過無數次的稱呼,“爹地。”
沈宴動容,伸出雙臂將兒子摟進懷裏,“抱歉,因為怕你媽咪擔心我會把你從她身邊奪走,沒有早點跟你相認。”
父親的懷抱是這樣結實、踏實,此時此刻,葉醒之像個普通的孩子一樣,又是點頭又是搖頭,激動得手足無措,都不知道怎麽回答好了。
一旁的葉蓁晚看著父子相認的感人一幕,不禁熱淚盈眶,豆大的淚珠‘啪嗒啪嗒’往下掉。
沈宴聽到水珠滴到地板上的極其細微的聲音,騰出一隻手將小女人也拉了過來,一家三口幸福地相擁在一起。
這件喜事迅速在家裏傳開,韓靖等人全都進來,由衷地恭喜他們一家三口終於團圓。
即刻,沈宴便令人去將葉蓁晚和葉醒之的東西全部搬到豫園來,葉蓁晚也想寸步不離地照顧沈宴,便欣然住了下來。
能和父母同住,葉醒之自然也是極高興的,當然不會反對了。
晚餐時,一家三口圍坐在一起吃飯,臉上都洋溢著掩飾不住的欣喜。
這才是一個完整的家的樣子。
吃過晚餐,葉醒之將空間留給他們獨處,自己去了房間,希望能盡快將新遊戲做出來,好給銳成打一個漂亮仗,氣死沈彧和沈尉峰。
葉蓁晚拿毯子蓋住沈宴的雙腿,推著輪椅到院子裏散步。
或許是因為心暖了,兩人絲毫不覺得冷,要不是擔心沈宴的腿受不了,不知道會不知疲倦地走多久。
回屋後,葉蓁晚叫來韓靖,讓他在沈宴的房間裏加一張床,住在那裏方便晚上照顧。
沈宴卻道:“加什麽床,若是嫌我的床小,直接換張大的便是。”
韓靖便笑著退了下去。
葉蓁晚大囧,羞澀咬著唇瓣。
……
葉醒之和葉蓁晚住進豫園的事,當晚便傳到了沈彧的耳中。
他怒不可遏,五根手指全部打著石膏右手,將花瓶拂到地上,瓷片碎得滿地都是。
不止是花瓶,裏頭能砸的東西全都無一幸免。
病房外麵,聽到裏邊的動靜,沒有一個人敢進去勸說,全都戰戰兢兢地立地原地,他們非但不想進去,還希望自己能有隱身的法術,這樣就能避開危險,免遭毒手了。
在沈彧手底下做事,高回報和高風險是並存的,隨時都有可能會掛彩,但是大家都看在錢的份上,生生忍受著。
可是,誰也不是天生的受虐狂和受氣包,為了錢不要命。
這不,就在剛剛進去稟報後被砸得頭破血流的兄弟出來後,眾人便萌生了退意。
以前的沈彧,雖然也很變態,可每個月僅那麽三五次,自從在郊外的畫室被人整慘,又慘遭爆光後,脾氣愈發的暴躁。
而唯一能讓沈彧心態平和的葉蓁晚,聽說又投入了敵人沈宴的懷抱,今後的沈彧會有多麽的恐怖,可想而知。
“我不想幹了。再這麽下去,我非要死在他手裏不可,賺再多的錢,沒命花的話,又有什麽用?”頭破血流的保鏢憤憤說道,然後便毅然決然的走了。
其餘人麵麵相覷,在誘人的金錢和人身安全之間猶豫不決。
突然,裏頭傳出沈彧喊人進去的聲音,陰森、憤懣,帶著濃濃的殺伐之氣,眾人齊齊打了一個冷顫。
“我也不幹了,你們好自為之吧。”其中一人道。
其他人聽著裏麵催魂似的叫聲,紛紛生了怯意,跟著那人一起走了。
沈彧在盛怒中一等再等,始終沒有等到人進來,氣得額頭青筋暴起,大力拉開門,打算狠狠教訓那些混蛋一頓,卻發現門外空無一人。
然而,他遭受的打擊遠遠不止這一項。
一個小時後,管家打來電話,說那些混賬東西回到別墅,像強盜土匪一樣,卷走了所有值錢的東西。
不止如此,還摞下話來,說他敢報警或是找人報複,他們就將他做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通通抖出來。
先是遭到背叛,再是遭到洗劫,最後還要被威脅……沈彧從未受過這樣的打擊和窩囊氣,氣怒得心口劇烈起伏。
沈尉峰一進病房,便對上一雙赤紅的,泛著狠戾殺氣的眼睛,整個人猛地一怔。
“你來幹什麽,看我現在有多狼狽,看我的笑話嗎?”沈彧怒道。
“當初我就說過,不要跟他鬥,你是鬥不過他的,你偏不信這個邪,最後弄成這副鬼樣子,連一群下人都留不住……要不是還有我,你連醫藥費都付不出來了。”
沈尉峰毫不留情揭他傷疤,還往上麵撒一把鹽,為的當然不是逞口舌之快,而是希望沈彧能認清現實,不要再做無畏的事情,到頭來反倒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