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恨之入骨

  眼珠子滴溜溜轉著,心想難道部門裏傳的他們倆的八卦,是真的?


  “回答我的問題。”沈宴絲毫不給麵子,完全不肯滿足一下表弟的好奇心,聲音又沉又冷。


  顧宸立刻收起八卦的態度,一本正經回道:“她挺好的。”


  “沒了?”沈宴語氣不悅。


  顧宸察覺到電話裏突如其來的壓迫感,不知道他到底想聽什麽,想了想,還是沒有頭緒,茫然得弱弱道:“你問我她怎麽樣,我說挺好的,我難道回答不夠清楚嗎?”


  “夠清楚了!”沈宴聲音更冷,吸了口氣,“掛了。”


  “哎……先別掛,我正事還沒問呢。”顧宸急忙對著電話裏喊,沒過了兩秒,見沒有掛斷才趕緊問道:“哥,聽說你這幾天都在住院,應該不隻是風寒吧?”


  問完後,他腦子裏突然掠過癌症這樣可怕的字眼,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不等對方回答,聲音都變了調地又問:“哥,你不會是得了不治之症吧?”


  不治之症?


  沈宴看了眼被子下的右腿,唇角勾起一抹苦笑的弧度,覺得顧宸的成語用得很精準。


  一會兒都沒聽到回答,顧宸更加心驚膽戰,以為自己猜中了,險些就在哀嚎出聲了,“哥,你在哪家醫院?我現在就過來看你。”


  聽著像是要來送別的語氣,沈宴嘴角抽了抽,滿臉黑線,沒好氣地道:“風寒而已,死不了。”


  顧宸頓時眉開眼笑,“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剛才你沉默的那幾秒可把我嚇死了,我還以為你要掛了呢,呃,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你知道我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想象力太豐富,絕對沒有詛咒你的意思……”


  聽著不帶停頓的別囉裏囉嗦的廢話,沈宴果斷掛了電話。


  還不知情的顧宸,自顧自地還說了半天,口幹舌燥的顧宸總算把想表達的東西說完,覺得今日的表哥實在是太給麵子了,竟然默默聽他說了半天廢話,想到往日三句話就被掛掉的無情待遇,此時心裏竟然還有點小感動。


  結果他打算先喝點水,再問問梁青妤是怎麽回事的時候,換手時無意中的一瞥,令他當場蹦了起來,氣得都要冒煙了。


  “靠,居然已經掛了,那我剛才豈不是像個神經病一樣,對著手機自言自語了半天?啊,蒼天啊,請一定收回我剛才的感動……”


  “大老遠地就聽到你在鬼哭狼嚎,怎麽了,被人劫財又劫色了?”周宏展不知從哪裏冒出來,雙手抱臂,斜靠在門框上,黑框眼鏡下的雙眼,帶著幾分戲謔。


  被自己的偶像看到不得體的一麵,顧宸臉上閃過幾分不自然,立刻收起抓狂,理了理稍顯淩亂的頭發,站姿乖巧,尷尬地道:“嘿嘿,那個,你怎麽還沒走?”


  “本來是要走了,聽到你嚎就過來看看。”周宏展見他沒事,酷酷地轉身就走,一點也不好奇顧宸到底為什麽要‘鬼哭狼嚎’。


  “太酷了。”顧宸崇拜周宏展,所以對他的態度照單全收,帶著崇拜的小表情跟上去,由於剛才被沈宴氣得不輕,急需一個幫他說話的人,於是將抓狂的事主動全說了。


  誰知周宏展掏掏耳朵,聽完隻來了一句:“是我我也掛。”


  顧宸被打擊到了,捂胸口做受傷狀,“難怪你跟我哥能成為朋友,原來都是一……”一丘之貉,覺得這個成語用在偶像身上不太禮貌,便換了個說法,“一樣的人。”


  周宏展大步往外走,不予理睬。


  顧宸像尾巴一樣跟上去,打聽他知不知沈宴生了什麽病,為什麽住院,以及和梁青妤是什麽關係等問題。


  “無可奉告。”


  周宏展按下車子遙控,鑽進駕駛室,換上墨鏡,酷酷的揚長而去,從煙筒裏冒出的尾氣,瀟灑地噴了顧宸一臉。


  留下顧宸獨自站在寒風中,淩亂。


  其實周宏展也隻知道個大概,對沈宴的具體病情不太清楚。那天沈宴傳給了一個視頻給他,裏麵居然是那種辣眼睛的東西,還讓他在網上操縱,他當時感覺受到了侮辱。


  如果換作其他人讓他幹這種低級又毫無難度的事,會毫不猶豫的一巴掌拍回對方臉上。


  好歹他也是知名黑客,除了YXZ之外,還沒有遇到過對手,多少同行仰望的存在,就用來幹這種事,簡直大材小用。


  後來迫於沈宴無恥的威脅和利誘,他才勉為其難地隨意運作了一翻。


  幾天前,沈宴就突然得了風寒,他打電話問了,說沒事,順便在那兒調養下身體,讓不用擔心。


  “噝……不對勁啊,那廝肯定有事隱瞞。”周宏展突然嗅到一絲不尋常,沈宴常年鍛煉,身強體健,一個小小的風寒怎麽可能會嚴重到需要住院的地步?


  此事必有蹊蹺。


  思及此,周宏展打了個電話給沈宴,隨意聊了幾句,定位到了他的位置後,立刻掛斷,在前方的路口調頭,往醫院開去。


  在周宏展到達之前,沈家的老管家帶著一份擁有沈宴兒時記憶的湯過來探望。


  “大少爺,老爺聽說你住院,特地吩咐廚房按照夫人的做法,熬的山藥茯苓乳鴿湯,我盛出來給你嚐嚐?”


  管家口中的夫人,指的是沈宴母親。


  沈宴聽到管家提起母親,心中猛然一陣鈍痛,壓住翻湧情緒,深眸睨向管家,淡淡道:“湯是你讓廚房做的,你就別為他臉上貼金了。他聽到我住院的消息,說的應該是“活該,他怎麽沒死在那兒”這種話吧。”


  後麵一句話雖然是疑問句,可語氣裏卻全是篤定。


  知子莫若父,這句話反過來亦然。


  管家臉色微僵,在心裏默默歎了一聲,而後試圖替沈尉峰說好話,不過第一次還沒說出口,就被沈宴的保鏢‘請’了出去。


  那碗湯留下了,因為這是老管家的心意,是他小時候母親最拿手也是最常煲給他喝的。


  他對母親有多心疼和思念,就對沈尉峰有多麽的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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