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往事
“你不知道也是正常……他簡直跟你表弟沈宴小時候的樣子一模一樣……”銀發老嫗提起這個名字，就感到熱淚盈眶，將要落下淚來，連忙用手擦拭著眼角。
“不是吧……他跟阿宴一點都不一樣吧。雖然我沒見過阿宴的小時候，但是我敢肯定，這孩子半點也不像他啊。”顧寰懷疑地說道，莫非是奶奶老眼昏花了，連這個都能弄錯。
“可能五官有些許偏差，但是他給我的感覺，真真跟你阿宴表弟一模一樣啊！”銀發老嫗激動地說道。
“好，好，奶奶。”害怕老人家情緒一上來就止不住，可能會造成身體上的危險，顧寰也不再跟老嫗爭辯，點頭稱是。
但片刻，看著銀發老嫗望著葉醒之，淚眼婆娑的樣子，顧寰還是決定狠心地開口，“奶奶，別看了，人家姓葉不姓沈，再像也和阿宴沒有關係。”
“我明白……”出乎顧寰意外的，銀發老嫗十分輕巧地就應了下來，但她又用沙啞而蒼老的聲線補充道，“我明白的，我隻是想念你表弟了。”
“……”顧寰不再開口，和妻子對視一眼，兩人的眼中皆是無奈和痛心。
他們明白，就算老嫗再想沈宴，沈宴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她了。
……
良久，銀發老嫗終於恢複了常態，向還在大吃大喝的孩子們走去。她重新盛了一碗雞湯，來到了葉醒之的麵前。
“小朋友，你嚐嚐曾奶奶做的雞湯。”
葉醒之正埋頭吃著碗裏的飯菜，忽然聽到耳邊傳來的一聲充滿著暖意的蒼老女聲。
他放下碗筷，轉頭看去，望進了老嫗慈祥的眼底。
“謝謝曾奶奶。”葉醒之懂事禮貌地接過雞湯，不讓老人家多拿著對她來說也許算得上沉重的湯碗。
“誒，乖孩子，快喝喝看，味道怎麽樣？”銀發老嫗用充滿著期待的眼神看著葉醒之，而葉醒之最受不了的就是這樣的目光，連忙打了一勺湯，吹了吹便鬆入口中。
“好喝麽？”銀發老嫗灰蒙的眼睛此刻閃閃發光。
“嗯。”葉醒之點點頭。
這雞湯香濃醇厚，入口即化，讓人回味無窮，確實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就連葉醒之這樣對口腹之欲沒有什麽追求的人，都不得不承認它的吸引力。
“真好，奶奶一直都想給小時候的你做一碗雞湯……”銀發老嫗看著葉醒之的清亮的雙瞳，似乎在透過他看向什麽人。
葉醒之不解，歪頭問道，“曾奶奶，你在說什麽？”
“沒有，我在說，你真是個乖孩子。”銀發老嫗輕輕地撫順了葉醒之的碎發，溫柔的力道像冬日裏的暖陽，和媽媽一樣讓人舒服。
莫名地，葉醒之對這個銀發老嫗充滿了好感。
……
葉蓁晚的家中，兩人終於填飽了肚子，擦拭著嘴角。
既然已經吃完了，該盡快把沈宴送走才是。
葉蓁晚如是想著，醒醒去參加顧泯的生日聚會，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回來，可千萬不能讓他們有撞見的機會。因而，沈宴走得越早越好。
“沈總，今天的飯菜還算滿意嗎？”葉蓁晚打著哈哈，打算順勢聊著就請沈宴先回去。
“嗯，我被你喂的很飽……”沈宴勾了勾唇角，用意味不明的語氣說道，一雙狹長的眼瞳分明閃過了一絲戲謔。
葉蓁晚也不是小孩，當然聽得出他言語中的雙關之意，強作鎮定，無視了他的調戲，“既然吃飽了，沈總就快請回吧，更深露重，太晚回去在路上著涼了怎麽辦？”
“在路上容易著涼？這說法倒是新鮮。”沈宴眯了眯眼，輕易地戳破了葉蓁晚蒼白無力的借口。
“這不是風險比較大嗎，所以沈總還是早些歸家比較好。”葉蓁晚麵不改色地繼續胡編亂造。
而沈宴卻沒有順著她的心意，挑了挑眉，用玩味的語調說道，“既然你如此關心我的身體，害怕我在回家的路上受寒，那我就……”
葉蓁晚睜大了晶亮的雙眸。
“那我就不回去了吧。我不介意在你家裏住下，和你同床共枕。這樣是不是就能直接規避了回家路上受涼的風險呢？”沈宴用低沉磁性的聲音一字一句道。
還真是個老狐狸！
不要臉！
葉蓁晚的話哽在喉嚨，她不明白，沈宴這樣一個地位超然，平日裏光鮮亮麗的存在，到底是哪來的這麽多巧舌如簧，強詞奪理。每每都讓她肝火大動，直想弄死他。
“行吧，我懂葉小姐的意思了。我就不在這裏討人嫌，礙人眼了。”沈宴起身，悠悠地說著，可他的語氣裏分明沒有半分自知之明。
“沈總說笑。那我就不送了。”葉蓁晚強忍住想要暴打沈宴的衝動，擰起了眉頭。
“嗯。”沈宴沉聲應答，邁著修長的雙腿似乎就要出門而去，但在他高大的身影經過葉蓁晚的身邊之時，他卻頓了一下。
沈宴微彎下腰，湊近葉蓁晚的耳後，炙熱的鼻息噴灑在她潔白的頸部，引起葉蓁晚身體的一陣戰栗。
“多謝款待。”說罷，沈宴在葉蓁晚的臉頰上落下了清淺一吻，如羽毛拂麵般，轉瞬即逝，但那觸感卻又是真實存在的。
“砰。”房門關上，沈宴離開了。
屋外傳來發動機的聲響，不一會兒，就聽到汽車慢慢行駛遠去的聲音。
而葉蓁晚站在原地，臉頰那一處被沈宴吻過的地方如觸電般，還閃爍著微小的酥麻感。
葉蓁晚用力地甩了甩頭，狀似羞憤地罵了一句，“色心不改！”便氣鼓鼓地離開了大廳。
廳堂裏重歸無人，寂靜無聲，隻有窗外吹進的絲絲涼風，和餐桌上擺放的兩雙碗筷。
……
葉醒之回到家的時候，臉上寫滿了疲倦的神色，竟然比他平時在電腦熒幕前奮戰幾個小時帶來的那種勞累感更甚。
葉蓁晚看見這樣的葉醒之，不由得非常奇怪，驚訝地問道，“醒醒，你不是去過生日會了嗎？怎麽搞成這副樣子？”
“別提了媽咪。你是不知道，那群小屁孩的殺傷力到底有多巨大……”剛剛的悲慘遭遇依然曆曆在目，葉醒之不禁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