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拜師
“難道，這就是神仙的規矩？”長冰好奇問道。
紅衣老者點頭道：“可以這麽說吧！”
長冰聞言，頓時大喜，道：“那太好了，我還真有事想請你們幫忙，我……”
“別別別！你那忙，我們幫不了。”灰衣老者不待長冰說完，立刻打斷她的話荏道。
“為何？我這還沒開口呢！”長冰滿目詫異的看向灰衣老者，道。
“我跟你說啊，小丫頭，你所求之事不是身世來曆，就是想改變命數。這些都是上天安排的，我們無能為力，所以沒法幫。”灰衣老者看定長冰道。
長冰聽罷，震驚的看著灰衣老者，臉上盡是不可置信。她還就真想讓他們幫她恢複記憶呢！因為她實在太想知道自己跟北冥之海有什麽關係？而她到底又是北冥之海哪方的公主？
灰衣老者見長冰臉色異樣，遂對紅衣老者道：“我說這事，咱們不管了，給她尋個師父，讓她師父替咱們解決吧！”
“師父？什麽師父？”長冰望著灰衣老者道：“老神仙，你們不是說必須要解決掉意外才能旅途順遂嗎？為何就要把事情推給別人來解決呢？”
“因為你太麻煩了，你本身就是個大麻煩。”灰衣老者望著長冰一本正經道。
紅衣老者聽完，忍不住“撲哧”笑出聲。
長冰則不解的望著灰衣老者，道：“你們的意思是，倘若我尋了個師父，我所懇求的事情他都能辦到對嗎？”
灰衣老者下意識看了紅衣老者一眼，對長冰道：“你可以這麽理解。”
“真的？”長冰大喜，忙問：“那我要到哪裏去找一個這樣的師父？”
“你以為師父是隨便找的嗎？”灰衣老者道。
“那我要如何才能找到自己的師父？還請老神仙賜教。”長冰緊問。
灰衣老者沒有回答長冰的問題，而側目看向紅衣老者，蹙眉道：“這丫頭可真麻煩。我們走吧！”
紅衣老者將灰衣老者拉到身邊，道：“你休要急躁，且給她指條明路！”
“哎呀，我說老東西，這事挺麻煩的，咱倆還是不要管了。”灰衣老者不滿道：“她真的是耽誤咱們太多的時間了。”
長冰見灰衣老者至始至終都表現得很是不耐煩，此時又見他要拉著紅衣老者離開，慌忙跪地道：“兩位神仙，還請求告知小女尋到師父的方法。”
灰衣老者見長冰跪地，滿臉無奈的望向紅衣老者。紅衣老者則聳了聳肩，看向長冰道：“好吧好吧，你別跪了，快起來。”
長冰隨即起身，滿眸期待的望著紅衣老者。小羽則在旁仔細觀察兩個老者的舉動，一言不發。
紅衣老者指著天邊的太陽對長冰道：“午時出宅門，行九步，望空拜四方，七日之內，在這個時辰第一眼見到的那位就是你的師父。”
長冰驚愕道：“這麽簡單？”
“簡單？”灰衣老者聽罷，不待紅衣老者答言，徑直道：“你可知這時辰方位定數是需精心演算的，不是我們隨口說的。如果我們要隨口亂說，我們大可指著你們身邊這個小郎君讓你拜他為師了，何須勞心費力的去演算？”
長冰見灰衣老者臉上有慍色，忙行了一禮，道：“長冰不懂，多有得罪，還請老神仙海涵。”
灰衣老者輕哼一聲，將頭扭向一邊，沒有搭理長冰。
紅衣老者則笑眯眯的拍了拍灰衣老者的肩膀，道：“一個小丫頭，啥也不懂，你跟她置什麽氣？”
灰衣老者聞言，沒有再作聲。
紅衣老者看向長冰，安撫道：“你莫要害怕，那老東西是急著去赴龍王爺的筵席，擔心好酒被其他的仙神喝光了。你就按照我所言去辦，保管你能尋到個稱心如意的好師父。”
“既然二位老神仙都知道那個時辰我能夠遇到我的師父，但是萬一他不願意呢？”長冰略顯擔憂道。
“不願意？你生得這麽可愛，他怎會不願意？”紅衣老者看定長冰笑道。
“咳咳。”灰衣老者見紅衣老者打趣長冰，立刻在旁咳嗽了兩聲。
紅衣老者連忙正色道：“若是他不願意，你就死纏爛打，抱他大腿，不準他走，用盡各種方法，他肯定會答應你的。”
“倘若我這般軟磨硬泡，他會真心教導我？他會告訴我想知道的一切？”長冰依舊擔憂道。
“有句話叫做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小丫頭，你記著這個就行了。”紅衣老者笑道。
灰衣老者在旁連連催促紅衣老者好幾聲“走了”後，硬拽著紅衣老者離開。
長冰望著淩空消失的兩位老者欲言又止。天哪，她還有問題沒有問完！萬一無論我怎麽死纏爛打，別人都不同意呢？又或者，那個時辰那個方位真的能尋到可以解決我疑問的師父嗎？
“長冰，你信他們？”小羽待兩位老者離開後，才緩步走近長冰，問道。
“可我想知道一些事情，既然無緣無故遇到他們，相信一回又何妨？”長冰遙視天邊，緩聲道。
“可萬一你遇到的是壞人呢？”小羽緊問。
“壞人？”長冰看向小羽，道：“什麽叫做壞人？什麽叫做好人？有明確的界限嗎？”
小羽聞言，當即語塞。
“我以為的好人和壞人可能跟你所想的不太一樣！人在不同的環境、處境、角度、立場、事情中時，所思所想所做之事的方式方法以及最終的結果便是人與人之間的區分。比如，我們常說的好人在某個場景中見死不救，他算好人還是壞人？或者，一個在我們眼中的壞人，在某件事情中見義勇為救下了被搶劫的婦孺，你說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小羽滿眸震驚的望著長冰，他從未想過長冰看起來年紀雖然小，但所想的事情卻並不比他們淺顯。“長冰，先生找你是對的！”
“什麽意思？”長冰詫異道。
“沒什麽意思，總之，我覺得先生的眼光很好。”小羽的眸中透出一抹喜悅，輕聲道：“咱們回去吧！”
“黎叔到底要何時才回來？”長冰問道：“我到底還要做什麽？”
“先生什麽時候回來，我不知道。”小羽道：“但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學會拿捏養尊處優的氣質。”
“養尊處優的氣質？”長冰笑了笑，道：“這個，恐怕我是學不來了。畢竟要真正的吃穿無憂、家境優渥、身份尊貴才能實現，這跟自身所在的環境、接觸的人有很大關係。而我現在心事太多，急切的想法太多，對所在的處境沒有安全感，所以根本無法拿捏出你們想要的氣質。”
小羽聽罷，頓了頓，道：“沒關係，凡事慢慢來。明日，我就陪你找你的師父如何？”
“好。那我們回去吧！”長冰說完，率先朝宅子方向行去。小羽則緊跟其後。
一連六日，長冰都在小羽的陪同下，每日準點在午時出宅門，然後行九步，望空拜四方。然而，往往長冰頂著烈日在原地站了一個時辰，都不曾見到半個人影出現，反倒將自己曬得渾身紅透，像隻被煮熟的大蝦。
小羽在旁實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出聲勸道：“長冰，我覺得那兩個老頭在戲耍你。這烈日大中午的，不是在家用膳，就是在家納涼，誰有病才會在這樣的時辰出門讓你碰上啊！”
長冰聞言，回頭瞪了小羽一眼，道：“你瞎說什麽？今天是最後一天，不嚐試，怎麽知道會沒有？”
“好好好，最後一日，那我就看你折騰吧！”小羽退到樹蔭下，望著立在太陽下的長冰，道：“我就覺得那兩個老頭奇奇怪怪的，還說什麽要去赴龍王爺的筵席，嘖嘖，說不定就是一般的修道之士，因法術差勁，被你我撞見，老臉沒地方擱，這才故弄玄虛罷了。”
長冰聽小羽在旁聒噪，加之炙熱日頭，心中頓時煩躁起來，正要輕斥小羽，卻驀然發現不遠處緩緩行來一個白衫男子，男子手中撐著一柄霜白色的油紙傘。長冰心裏當即如灌入一股清涼的泉水，臉色一喜。那兩個老神仙果真沒有騙她，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啊！“小羽，有人來了。”
“呃？”小羽還在嘀咕，忽聽長冰出聲，微微一愣後，忙朝那方看去，果真見到有個白衫男子自東而來，越發近了，竟發現是那位京都來的白家大郎。
長冰望著白沂行近，那顆心不免“咯嘣”一下，所有的驚喜化為烏有。“怎麽會是你？”
白沂將那柄油紙傘遞到長冰手中，拉著她到樹蔭下，道：“小娘子，你在幹什麽？你頂著烈日在這裏站了六七日了。”
長冰望著白沂，沒好氣的將油紙傘塞在他手中，提足走向原位。“你來做什麽？”
白沂見長冰不領情，當即拽住她，道：“你莫要再去曬太陽了，瞧瞧你這一臉的紅疹子，再不歇著，恐怕日後要留下痕跡。你想想看，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若是臉上出現凹凸不平的痕跡，那該多難看啊！以後，誰敢來迎娶你？”
“要你管！”長冰想要推開白沂，卻未能如願。“你把我放開。”
“我不放！你這樣作賤自己，你阿娘阿爹會心疼的。”白沂望著長冰道。
長冰不想搭理白沂，將目光轉向小羽。
“長冰，那兩個老頭不是說，隻要在這個時辰裏出現的人就是你師父嗎？”小羽望著白沂，笑道：“你快拜他為師嘛！”
“我為何……”長冰話還未言畢，猛然愣住。對啊，那就是說，眼前這個白家大郎白慕冰就是她的師父，可她這個師父也太年輕了吧！年紀不過比她大了些許而已，這讓她怎麽拜師呢？哎，這兩個老神仙也不說清楚。
小羽見長冰遲疑，心中大概猜到長冰猶疑的原因，估計是因為白慕冰年紀太輕，不符合長冰對師父年紀定義所致。“年紀輕沒關係嘛，要不然你就一無所獲了！”
長冰抬頭看了看白沂，雖然這白家大郎生得還行，可讓他做她的師父，而且還要請他幫她解決心中疑惑，恐怕還是太勉強了些！“我，我還是再等等吧！”
白沂鬆開長冰，滿臉好奇的問：“你還要等什麽？”
長冰則根本就不搭理白沂，繼續返回原地站好。
小羽將白沂拖到一邊，低聲道：“白郎君，你是不知道，我前些日跟妹妹外出散步，在田間遇到兩個老人家，看起來道骨仙風，頗有神仙的姿態。那兩個老人家說是要去赴龍王爺的酒筵，但因出手幫了我妹妹沒讓她摔倒而顯出了真容，需得替她解決一個疑惑他們的旅途才順遂。他們急著去喝酒，就給我妹妹指點說讓她尋個師父，說這個師父可以替她解決她心中的疑惑。我妹妹年幼無知，便信了，這不，天天站在日頭下曬太陽唄！”
白沂聽完，暗自好笑，道：“師父哪裏是輕易能夠找到的？況且你找到了，別人還不一定會答應做你師父不是？”
“白郎君，你說得太對了。你還是幫我勸勸我這個傻妹妹吧！別被太陽曬壞了，我家主公回來，我可不好交代啊！”小羽低聲懇求道。
白沂笑道：“你就讓她等吧，這午時很快就要過了。”
小羽抬頭看了看日頭，發現午時果真還有少傾就要結束了，心中才鬆了口氣。長冰，實在不行，你就拜這位白家郎君為師父吧！盡管他教不了你什麽，但他長得好看家裏又有錢！若你以後嫁出去，除了三殿下是你的支撐，還有我家先生以及這京都白家都將是你的援力。
少傾後，長冰氣急敗壞的返回樹蔭下。
小羽見狀，忙遞上一條浸了涼水的毛巾，道：“快擦擦，看你熱得。”
長冰接過小羽遞來的涼毛巾，道了聲“謝謝”後，側目將白沂打量一番，沒有作聲。白沂則氣定神閑的凝視長冰，越發覺得她有意思。
長冰將臉頰擦拭一遍後，將毛巾遞還給小羽，“撲通”一聲跪倒在白沂跟前，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喂喂喂……”白沂被長冰的舉動嚇了一跳，朝後退了幾步，盯著長冰問道：“小娘子，你要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