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問清
朱雀道:“自從我等四方神跟著辟火神君剿殺犀渠和諸懷兩隻上古凶獸返回天界後,我就發覺紅喜神與司命星君待我的態度極其的反常。”
宿昱聽罷,抬眸看向瑾衡,未言。
瑾衡臉色微動,道:“陵光神君為何會覺得我們反常?”
朱雀眸中劃過一抹清冷,答非所問道:“我這段時間一直在琢磨,我是不是什麽地方開罪了二位,所以才會對我避之不及。本來我性子天生清冷,不喜與其他仙神交往過密,但是二位見我就躲,如見瘟神般的態度還是令我費解,所以今日前來也是為了此事。”
瑾衡聞言,臉上浮起尷尬之色。也隻有像陵光神君這般性情的仙神才會因心中疑惑不得解,而徑直前來直問。換個仙神,恐怕心中思慮萬千,寧可揣測琢磨,也不願拉下情麵開這個口去問。
宿昱見瑾衡沒有言語,遂道:“陵光神君言重了,你哪裏是什麽瘟神?你是才貌並重的美神!”
美神?瑾衡沒料到宿昱會如此誇讚朱雀,腦海中瞬間憶起之前在浮生塘時,聽聞白沂向言夕抱怨宿昱的那句“美神?本神看他是個黴神吧!不,應該是瘟神”的話來,頓時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宿昱和朱雀驀然見平日見端肅的瑾衡竟自己發笑,不免驚詫。
“小長生,你笑什麽?”宿昱問。
“不好意思,失態了。”瑾衡忙抬手捂住口,輕咳一聲後,起身朝殿門行去。
“小長生,你去哪裏?”宿昱見瑾衡突然朝門外去,忙跟著起身喚道。
“你們先聊,我去透口氣。”瑾衡言畢,頭也不回的出了殿門,走向殿側的瓊花苑。
宿昱目送瑾衡的身影消失在殿門後,才坐回椅上,朝朱雀作了個請的手勢,微笑道:“陵光神君,我們聊了這麽久,口也渴了,喝點甘露吧!”
朱雀沒有絲毫忸怩之態,見宿昱請她喝甘露,隨手取來一隻盛滿甘露的杯盞,輕啜一口,道:“味道不錯,敢問是際會台邊那株姻緣樹上的花露嗎?”
“竟然被陵光神君猜中了。”宿昱笑道:“不知陵光神君可品出些什麽滋味來?”
朱雀再度輕啜一口甘露,細細品道:“始為甘甜溫潤,片刻後酸澀清苦,再後便是辛辣膩味,最後歸於平淡。”
宿昱聽完,頷首以示讚賞。“沒想到,陵光神君竟品出其中的滋味來,難得難得。”
朱雀詫異道:“難道,其他仙神品不出來?”
宿昱輕笑道:“白少君曾喝過這種花露,於他來說,這種花露入喉的感覺就似淡然無味的涼白開水,並沒有如陵光神君你能品出如此多滋味來。”
朱雀聽完,不覺在眸中劃過一抹驚訝,問:“為何?”
宿昱含笑道:“因為,這種花露,隻有動了情的仙神喝下,才知道個中滋味。”
朱雀聞言,沉吟片刻後,臉色略顯蒼白,低聲道:“紅喜神是在暗示我什麽對嗎?”
“自古多情總被無情傷。”宿昱道:“還望陵光神君不要步其他仙神的後塵。”
朱雀輕笑道:“紅喜神言之有理。不過,還是請紅喜神替我解答之前的問題。為何辟火神君受傷失蹤之後,你們對我的態度如此詭異?”
宿昱凝視朱雀,良久才道:“陵光神君真要知道?”
朱雀微微頷首,未言。
宿昱深吸一口氣,道:“白少君之所以會因傷墜入凡界失蹤,而執明神君、孟章神君、白虎神君三位神君會重傷的原因皆是因為陵光神君你。陵光神君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與你同去的所有仙神都受了重傷,唯獨你是輕傷。”
朱雀聽完,不覺微愣。是呀,這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明明眾神君都受了重傷,卻隻有她是輕傷。
宿昱望著朱雀,問:“難道陵光神君你,真的什麽都記不起來?”
朱雀滿臉茫然,道:“記得什麽?”
“就是在眾神君他們受重傷之前,你做了什麽?你還記得嗎?”宿昱緊問。
“我沒做什麽呀?我記得被諸懷用他手中的法器磨盤砸中後,很快就昏厥了過去,身體朝雲下徑直墜落。在我失去意識之前,我還看到辟火神君飛奔過來,想要拉住我……然後,等我醒來,我已回到引生殿。聽其他三位神君說,犀渠和諸懷逃竄,但妖體魔形俱散,恐怕活不了多久。辟火神君則是墜下凡間不知所蹤,他們命天兵天將按下雲頭去尋了,但沒有尋到其蹤跡,不得已才返回天界。”朱雀如實道。
宿昱眸色意味深長,道:“陵光神君,我覺得你隻要把自己昏厥過去後是誰的問題解決了,你心中的疑問都會煙消雲散。”
朱雀聞言,滿目震驚。她昏厥過去後是誰?她昏厥過去後難道就不是她?不是她,那會是誰?為何紅喜神會知道這麽多?“可我一點都記不得自己昏厥後發生了什麽。”
“你不妨去拜訪拜訪其他三位神君。”宿昱輕笑道:“我看你今日著了便服,想必是跟北帝告了假。”
朱雀頷首道:“正是。最近因事煩悶,想要出去走走散心。”
宿昱似笑非笑道:“陵光神君是因何事煩心,或許我能夠為你效勞。”
朱雀沒有直言自己的心事,反而是站起身,朝宿昱行了一禮,道:“紅喜神,多有叨擾,告辭。”
宿昱忙起身朝朱雀回了一禮後,望著朱雀遠去的背影,滿臉疑惑。“我是說錯什麽話了?剛才小長生是這樣,此刻陵光神君也這樣。”
宿昱想畢,坐回椅上,無意間竟看到桌幾邊角處有誰用杯盞壓著一張雲簽。那個位置適才是朱雀所坐,想必是她所留。宿昱伸手將那張雲簽取來展開一看,發現上麵隻寫了個“言”字。什麽意思?
瑾衡在外,見到朱雀離開,隨即返回殿內,見到宿昱正拿著一張雲簽苦思,遂問:“想什麽呢?”
宿昱也不言語,徑直將那張雲簽拋到瑾衡手中。
瑾衡拿了雲簽,將其前後左右、上下裏外仔細端詳了一遍,問:“這是什麽意思?”
宿昱道:“我若知道,我還將它扔給你幹嘛?”
瑾衡忍不住白了宿昱一眼,繼續探究那個“言”的真諦。
“老神仙,老神仙……”
宿昱正在頭痛那個“言”字是什麽意思,沒料到令他更頭痛的家夥來了。
冰兒由宜喜、清樂陪著在際會台上將那株生於天地初起之時、枝椏根脈早已將偌大際會台纏繞遮布的姻緣樹細細看了,又玩耍了一陣才回來。冰兒進入殿內,發現宿昱和瑾衡均顯得愁眉苦臉,立刻問道:“你們怎麽啦?為何不開心啊?”
宿昱連忙擠出一抹笑容,道:“開心啊,我很開心。”
瑾衡聽了宿昱之言,也跟著點頭。
宜喜和清樂在旁看到宿昱此番模樣,忍不住抿唇好笑。他們的神君,可從未對一個小丫頭,如此降低過姿態!這個小丫頭到底是什麽來曆啊?
“你們一點都不開心。”冰兒走到瑾衡身邊,見瑾衡將一張雲簽置於桌幾上,遂伸手將那張雲簽取來看了看,問二神道:“這上麵為何隻有一個字呀?”
宿昱朝冰兒聳了聳肩,而瑾衡則搖了搖頭。
冰兒望著那個“言”字,想了想,隨口道:“一點一橫長,兩橫在口上,這不是離卦嗎?”
“離卦?”宿昱與瑾衡對視一眼,忙將冰兒抱過來,柔聲問:“小冰兒,你怎麽會覺得這個言字是喻示離卦?”
冰兒轉了轉澄澈無瑕的眼眸,道:“反正我就這麽覺得。你看八卦中,隻有離卦的形象跟這個言字最像。而離卦意指東方,是火。若是你們要尋東西的話,那這個東西要麽屬性是火,要麽所在之地就是東方。”
宿昱和瑾衡聽完冰兒之言,驚詫不已,半晌沒言語一句。
冰兒不解的望著宿昱和瑾衡,道:“難道,我說的不對?”
“對對對,對極了!”宿昱抱著冰兒欣喜若狂,道。
“少君修習十大辟火神術,正因為是以火攻火的秉性,所以才會前緣盡散,而這個東方,或許帝君布下的阻截結界,我們可以從東方找出破綻。我要馬上去告知少君。”瑾衡難掩喜悅,拔腿就朝殿外跑去。
“噯噯……”宿昱抱著冰兒,眼睜睜望著揚長而去的瑾衡,最終隻能發出幾個無奈的語氣詞。這個小長生,真是的!咦……這個陵光神君怎麽會知道帝君阻截結界的破綻所在?奇怪。
冰兒見瑾衡突然狂奔離開,看向宿昱問:“老神仙,司命星君怎麽啦?難道是被我嚇得落荒而逃了?”
宿昱輕笑道:“冰兒那麽可愛,怎麽把司命星君嚇跑。他呀,因你的話,是找到了解救你家神君的辦法,想必此時是要去嚐試一番了。”
“什麽?能將我家神君從浮生塘救出來?”冰兒聞言,一張小臉因驚詫而顯得有些扭曲。
“對啊,所以我……噯……”宿昱話還沒說完,冰兒就從他懷中掙脫下來,奔向殿門。
“咦,你們這是什麽情況?”宿昱沒料到冰兒竟也跟瑾衡一樣,連聲招呼都不打就跑開,慌忙緊跟冰兒而去。
清樂望著宿昱的背影,感慨道:“沒想到,我們神君竟也有如此可愛的一麵。”
宜喜笑道:“清樂姐姐這是怎麽了?為何會發出如此感歎?”
清樂輕笑道:“我們神君日日都在替萬靈牽紅線布姻緣,什麽時候才能輪到我們神君呀!若是府中有個像冰兒這樣可愛的小丫頭該多好啊!”
宜喜聽罷,抬眸看向空無一神的殿門口,道:“猴年馬月吧!”
清樂聽宜喜消遣她,立刻朝宜喜揮了揮拳頭,道:“你皮癢是不是?”
宜喜頓時笑起來,不過眸中很快就聚起憂色。“不知道月舞什麽時候才回來,真想她。”
清樂頷首道:“我也想她。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如何?有沒有冷著?有沒有吃飽穿暖?她身邊的人對她好不好?……”
“清樂姐姐,別說了。”宜喜的眸中浮起一層淚霧,及時止住清樂再言。
清樂隨即默言,立在遠處看了許久,才跟著宜喜去了後殿。
杜靈雲自從能在靳弘處覓到軀體上的快樂後,滿心滿眼都是靳弘健碩的體魄,對於薛釗索求夫妻之事越發的不甚上心。
這日,薛釗趁著天氣響晴,欲在房中與杜靈雲求得一場酣暢的之歡,不想杜靈雲心不在焉,令薛釗十分惱怒。不過,薛釗雖然惱怒,但看在杜靈雲近些日來神色倦怠的份上,也就沒有過多苛責她,令貝犁趕了馬車出門去了。
杜靈雲見薛釗出了門,在房中靜待了一盞茶的功夫,又細細梳洗一番後出門。
廣芩見杜靈雲要出去,立刻上前問道:“大娘子,可要奴陪著。”
杜靈雲輕笑道:“不用了,你歇著吧!”
廣芩也不多問杜靈雲為何不用她陪同、要去何處,隻是垂眉應了聲“好”,就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杜靈雲一人在宅中晃晃悠悠的行到胤滄所住的小院,見院門緊閉,似無人在,便又漫不經心的順著花道朝前走。其實杜靈雲並不知道,靳弘一直都在小院的房間裏,而在他房中,還不止他一妖在。
“月管事,你要幹什麽?”
一個驚恐的聲音自靳弘的榻上響起,不是黃韋珊又是誰?
“你說我要幹什麽?”
靳弘自從發現與凡間女子交合能夠助力他提升功力這條捷徑後,便對薛宅的女子生出無限覬覦,大有“弱水三千皆要入吾瓢”之感。
黃韋珊望著眼前的“月管事”,盡管姿態依舊溫文爾雅,但眸中卻滿是濃厚陰邪之氣,這是她之前沒有發現的。黃韋珊今日午間,因女兒薛梓蓉去了母親李月琴的住所,她便趁此閑暇光景斜倚在榻上閉目養神,不知不覺竟睡了過去,待她被一陣微涼的觸感驚醒時,就發現自己衣正衫不整的躺在這張榻上,而站在她麵前的則是那位溫文爾雅的“月管事”。“月管事”此時已經寬衣解帶,僅剩了條褻褲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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