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有誌

  “你，你……”薛凝香已經被薛華麟氣紅了眼，怒道：“薛華麟，我才是你親姊好嗎？你這樣對我有意思嗎？”


  薛華麟看定薛凝香，答非所問道：“以後這薛家，你們姊妹四個都是要嫁出去的，而我才是最後留在這裏的，我能依靠你們誰啊？我唯一能夠依靠的就是我和阿娘。阿耶一直對阿娘的身份頗有微詞，若不是因為看到阿娘操持家中內務是能手，加上生了我能夠替他傳承香火，你以為這偌大的薛家會交到阿娘手中？你以為你能夠享受嫡女待遇？姊姊，不是我說你，你有時候真的矜貴過頭了。”


  薛凝香被薛華麟一番話說得怔怔無語。她沒想到，她這個才八歲的弟弟竟然比她更早窺破人情世故。


  薛華麟抔著杜靈雲的臉頰，溫柔道：“阿娘，從今以後，麟兒會好好跟著先生上學堂，將來要去掙功名，讓阿娘成為薛家名副其實的嫡主母。那薛長冰盡管飽讀詩書、有見識、有才藝，但她終究是女子，後半輩子也隻能在家院中相夫教子，而麟兒我則可以誌千裏至千裏。”


  “誌千裏！至千裏！”杜靈雲聞言，激動得雙眼紅潤，抱緊薛華麟道：“我兒好誌向。果真去上了學堂就是不一樣！改日，為娘我要帶著重禮去感謝先生栽培之恩。”


  “阿娘，先生很嚴厲的，他不收禮。”薛華麟道。


  “啊？很嚴厲？那麽先生打過你麽？”杜靈雲擔心問道。


  “打是打過，但是我覺得沒有姊姊拿眼瞪我時疼。”薛華麟看了一眼薛凝香道。


  薛凝香沒好氣的反問道：“我瞪你你怎麽就疼了？”


  杜靈雲抱著薛華麟，也是滿臉疑惑。


  “先生打我，我是手疼。”薛華麟一本正經的道：“可你瞪我，我是心疼。”


  杜靈雲和薛凝香被薛華麟這番話逗得忍不住樂起來。


  “麟兒，你與香兒終究是親姊弟，但凡做事都要一心才好，不要因為一些事情生分了，明白嗎？”杜靈雲愛憐的摸了摸薛華麟的小腦袋，道。


  “是了，阿娘。”薛華麟看了看薛凝香，又問杜靈雲：“阿娘，若是姊姊有錯，麟兒可否指出？”


  “自然可以的。”杜靈雲笑道。


  “那阿娘錯了呢？”薛華麟繼續問。


  “這……”杜靈雲瞬間語塞。


  “華麟，阿娘的話，你還敢質疑對錯？”薛凝香看定薛華麟，沉色道。


  “上次先生說了，但凡是人就沒有十全十美，都會有過錯的。”薛華麟道：“若是及時修正即可成大器，若是知錯不改結果就是自取滅亡。”


  杜靈雲聽完，不覺微怔，片刻後笑道：“麟兒，你隻管好好跟著先生學認字學道理，其他的不要管了。”


  “是了，阿娘。”薛華麟聞言，點了點頭，表現出少有的乖巧。


  單邊水程倒也不遠，不過是半個時辰的事情。到了埠口，其他客商相繼離開，留了薛蘊、月牙在後。


  薛蘊示意月牙將乘船的銀錢付給孫江，孫江卻推辭道：“薛小娘子，待你歸來再給。”


  薛蘊輕笑道：“大郎，你且先收下，我不知自己歸來是哪日了？”


  孫江驚道：“難道薛小娘子是瞞了家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