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計較

  月牙聽罷，當即一驚，忙問：“小娘子，你不是要將它一同帶到李府嗎？”


  “我看，還是算了吧！”一匹馬，竟會用如此奇怪的眼神瞧我，想必不是什麽良獸！薛蘊垂眸，正欲朝前走，卻被月牙一把拉住。


  “小娘子，它還有傷，難道你要讓它在這裏自生自滅？”月牙難掩對白馬的喜歡，繼續懇求薛蘊。這匹白馬長得著實好看，又高又大，渾身雪白雪白的，一絲雜色毛發都沒有。阿郎走茶路的那些馬匹中，甚至沒有一匹可以跟它媲美。小娘子是怎麽回事？為何突然間就不要這匹白馬了？

  “月牙，走啦。”薛蘊拽了月牙朝前走，月牙卻拚命立在原地不動。這麽好的白馬，她們救活了它，卻要留給別人！月牙心裏愣是怎麽想也想不通。


  薛蘊拉不動月牙，無奈道：“月牙，你到底要怎樣？”


  月牙戀戀不舍的看了看白馬，央求道：“小娘子，帶上它吧！”


  薛蘊輕歎一聲，低聲在月牙耳邊道：“月牙，我不是不願意帶它，而是我發現它剛才的眼神太奇怪了，讓我心裏忽然之間就冒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來。我覺得，它並非是良獸。”


  “毛骨悚然？並非良獸？什麽意思呀小娘子？”月牙一臉迷惑的看定薛蘊。一匹馬而已，眼神也能讓人感覺出奇怪和毛骨悚然來麽？阿郎那麽多走茶路的馬匹，若是齊齊都看著人，豈不是要把人嚇死咯！

  “就是，就是……”薛蘊猶豫少頃，還是如實將自己的感受表達出來。“它明明就是一匹馬，可它看我的眼神卻像極了一匹狼！”


  “呃？小娘子，你可是要笑死奴麽？”月牙聽完，瞬間爆笑。“奴怎麽看它也就是一匹馬呀！低眉順眼的，怎會在小娘子你眼中就變成狼了？你再瞧瞧它，可不是很溫順麽？”


  薛蘊再度抬頭端詳白馬，果真見其平靜溫馴，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她剛才所言之感。難道是我看錯了？或許是我最近太緊張的緣故，才會有如此錯覺？薛蘊又將白馬看了兩遍，見它垂頭擺尾，表現得十分乖順，不得不將適才的感覺全部否定掉。“那，月牙，帶上它吧！”


  月牙一聽，十分歡喜，不顧傷痛跑到白馬身邊，因見白馬身上無座鞍無轡頭，便伸手去捉它的白鬃，卻不料被白馬偏頭躲開。


  白馬拿眼看了看月牙，打了個響鼻，慢悠悠走到薛蘊身邊。


  “你該不會真成精了吧？竟然還嫌棄奴。”月牙望著白馬的舉動，既詫異又委屈。


  薛蘊忍住笑意，伸手將月牙拉到身邊，笑道：“一匹馬，你跟它計較什麽？”


  “對哦，奴幹嘛要跟一匹撿來的野馬兒計較呢？”月牙一拍腦袋，笑起來。她話畢，挽著薛蘊手臂一瘸一拐的朝拉鮓埠口行去。


  薛蘊與月牙帶著白馬到達拉鮓埠口時，時辰已晚，好在天上月光清朗，四周物什都能勉強看清楚。


  離埠口十丈遠的那棟木房子，共上下兩層，下層是擺渡人家及腳力牲畜所居，上層是專供行旅之客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