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現在的小夥子,也太不懂眼色了!
青枝已經明白她的意思了,但卻故意裝作一無所知問道:“不知程姑娘說的是何事?”
程曉道:“孔大夫還不明白嗎?一年之前,我也是像孔大夫這樣,一日之間成為了被陸公子給拋棄了的人。”
青枝皺了皺眉,道:“程姑娘想多了,我和陸公子並無關係,更沒有什麽所謂的被拋棄。”
之所以這樣說,因為她認為自己既然已經決意和陸世康一刀兩斷,那麽便無需向旁人表明自己確實和他有過一段,免得旁人說三道四,指指點點。
程曉道:“也是,好多被陸公子拋棄的人,都說自己和他並無瓜葛,無非是想在被棄之後落個清白的名聲。”
程曉之所以不相信青枝的話,因為她已經聽說了一些關於陸府的事情。她的乳娘陳氏和陸夫人的丫頭嬌顏是同村,陳氏臘月二十六回去過年,今日一早才從村裏回來,她聽陳氏說,她聽陸夫人的丫頭嬌顏說陸世康最近似乎已經和孔大夫斷了關係。
所以現在,她想知道她聽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現在聽青枝說自己和陸世康並無關係,她才不信。因為關於兩人的傳言她也聽了不少。陸府裏的丫頭們和小廝們會把陸府的情況向外界傳出去。
青枝在她剛才那句話說完後說道:“不了解內情的人,往往自以為自己很了解內情。”
程曉道:“你和陸公子的事,其實也不關我事,你們有關係也好,沒關係也罷,和我也沒什麽關係。”
青枝道:“程姑娘還是明白人。”
程曉道:“孔大夫,咱們也算是同命相憐了。這陸公子,真是眼光高得很呢,我看咱們兩個長相都算得上花容月色了,也不知道會有哪個姑娘能最終收得住他。”
這時她的丫頭在邊上道:“姑娘,你這麽有才華又有容貌,都沒能讓陸公子收心。我看哪,他就是誰都不愛罷了。”
言之下意似乎在暗指青枝徒有容貌卻無才華。
程曉沒吱聲。
青枝也懶得多說一句。
她沒看過這位程曉姑娘的詩,不知道她的才華到底是怎麽樣的。
程曉的丫頭曉月又道:“姑娘,你說,陸公子若是知道你為他寫了那麽多首詩,不知道會不會回心轉意呢?”說著歎息了一聲。
程曉道:“你瞎說什麽呢?”
曉月說的,正是她所希望的。
書案上有本厚厚的詩,是她在和陸世康分別以後所作的。有時她心血來潮,一天能作好幾首,有時候一天都作不了一首。
她覺得自己都已經被自己的詩裏的深情給打動了。
她希望有一天這本詩集能麵世,能被世人廣為傳頌,然後她一句話也不用說就可以打動陸世康。
當然,前提是陸世康已經和眼前這位孔青枝完全了斷了。
但她聽來的情況讓她隱隱約約覺得事情其實還有些變數。
看了一眼孔青枝,她幽幽又道:“孔大夫,不知您平日有何愛好?”
青枝自然知道她問這話的意思是什麽,於是冷然道:“本大夫不是閑人,自然也沒時間有什麽愛好。”
程曉輕笑了一聲,道:“也是。”
程曉的丫頭也捂嘴輕笑了一聲,說,“孔大夫可忙呢。”
她其實也是在笑青枝其實是個除了醫才之外一無是處的粗人。
外麵的吳山剛才已經聽了一會兒她們的對話了,心裏不無感慨地想到,果然女子們,尤其是漂亮的女子們,一見麵就是各種比較。就算不明麵上比較也會暗地裏比較。
不過,在他心裏,孔大夫可比程曉姑娘要強多了。
孔大夫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別具一格,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氣韻。但程曉姑娘一看就隻是尋常人而已。說不上粗俗,但氣質平平。
隻不過呢,有的人缺乏自知之明。
他相信三公子的眼光,三公子真心愛上的,那能是尋常女子能比?
在他心裏犯嘀咕的時候,就聽到裏麵又傳出了程曉姑娘的聲音:“孔大夫,我的身體還好麽?”
就聽青枝道:“程姑娘的身體其實是憂思過度造成的,相信程姑娘走出心結,身體自然便好了。”
程曉道:“那就有請孔大夫幫我開點藥吧。”
青枝道:“倒也不用開藥,心事還需心藥醫。”
程曉道:“可是,孔大夫你也看到了,我這心病啊,很難好了。”
青枝道:“程姑娘何出此言?隻要你不糾結於此,自然心病就好了。”
丫頭曉月道:“孔大夫,我家姑娘總是想不開,你開點解心病的藥,讓她心寬一點,也能好的快點。”
青枝道:“既然你們執意要吃藥,那先試試也無不可。我家藥房有一劑養神安心劑,你可以派人去拿,先吃個一段時間看看。”說著起身,道:“程姑娘,告辭。”
程曉道:“多謝孔大夫。”
青枝道:“不謝。”
青枝說著往外走去。不小心看到桌前書案上放著的一堆書籍和一疊疊散亂的紙張,心道,也不知道哪些紙張上寫著關於陸世康的詩。
不過,這和她無關!
她心裏沒有任何波動。
來到外麵,看到不遠處有個人影匆匆往門處走,那人身著書生服裝。她心道,莫非有書生來此找程曉?想來也不無可能,對這程家宅子裏的書生們來說,程曉是他們老師的女兒,想來書生裏麵肯定有對程曉有意圖之人。
隻是,從那書生走路的姿勢來看,那書生走得似乎有點過於匆忙,差點兒在程曉的院門前跌倒。
她在後麵提醒了一句,“小心。”
那書生似沒聽到似的,隻是往前走。
她心道,這書生也不知是何人,怎麽連話也不知回上一句?
莫非是沒有聽到?
前麵的吳山大氣也不敢出,隻知道匆匆邁步。
他不敢應聲是因為怕應了聲便讓孔大夫聽出了自己的口音,還可能把裏麵的程曉和她的丫頭給驚動了。
不行,他得比孔大夫先出程家的大院院門才行。
好在他是個男的,走得比孔大夫快可太容易了,所以,倒也沒費什麽力氣,他就拉開了青枝一大截。
他出程宅院門時,程宅看門的看到他的時候說道:“咦,小夥子,孔大夫怎麽在後麵?你不等等她麽?”
吳山便假意咀嚼著,讓看門的人看了看,意思是自己嘴巴裏正吃著東西,不便和他對話。然後便立刻邁步出了程宅院門。
看門的嘀咕了一句,道:“現在這年頭,跟班都走在前頭的麽?”
剛才這書生進來前說自己是孔家藥房的新徒弟,那他就是孔大夫的跟班了,現在怎麽他一個人走到前麵去了,還離開孔大夫那麽遠?而且竟然還讓孔大夫提著藥箱。
這也太過份了。
看門的搖了搖頭,現在的小夥子,也太不懂眼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