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疑惑
接下來三日沒有什麽事情發生。
於其書回兵營以後,便決定按著自己之前的想法,打算每隔幾日去孔家一次。所以不去孔家的日子裏,他就呆在兵營裏不曾外出。
武書則天天去孔家藥房附近徘徊著。這三日他倒沒看到那個之前在孔家藥房外鬼鬼祟祟的人了,他倒希望那人出現,他好順藤摸瓜,找到打於其書的那夥人是誰。
這一天已經是臘月二十六,家家戶戶都在忙著準備過年的東西。
孔家自然也不例外。
劉氏早在幾天前就給幾個丫頭婆子準備了過年的新衣,二十六這天則讓幾個丫頭去外麵買了若幹糕點和蜜餞等物。糕點買了五菜魚糕,水綠豆糕,桂花赤豆糕,四色片糕,蜜餞有梅子李子,劉氏還命夥房的陳嬸做了豆腐,炸了麻葉兒,素蘿卜丸子。
自然,要準備的葷菜素菜也是一樣都不能少。
夥房外的雜物間裏堆得滿滿當當,放糕點的筐裏淨是糕點,不時有丫頭過來偷偷拿走一片偷吃,她們知道,這種時候,她們是不會得到任何責備的。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除夕了。
陸府則更是一派熱鬧的景象。因為人多,要準備的東西就更多了。一切要準備的東西都由陸府的張管家來張羅著,所以,每年過年的時候,是張管家最忙的時候,他幾乎忙得沒有喘息的功夫。
陸世康照例經常外出,以前他外出常去的是他那夥狐朋狗友家裏,或是和他們相約一起去常去的酒樓,如今,他則常去太子蕭的住處。
倒也不是因為有了新友就忘記了舊友,而實在是太子蕭眼下更需要他。
兩人在一起時,倒也不是整日地談論要事,有時也會下下棋,聊聊其他。
太子蕭沒和陸世康聊起一次孔大夫的事情。對於孔大夫的身份之事,太子蕭保持了一種知而不宣的緘默。
陸世康整日不怎麽呆在家裏,陸媛清則比他呆在他院子裏的時候還多。她倒也不是專門會吳山去的,她就是覺得在三兄長那個院子裏呆著舒心罷了,因為她可以和他們一起隨意地聊天,下棋。
自己院子裏的丫頭隻會做女紅,不會下棋,也不愛聊天,所以,這就是她常去她三兄長的院子的原因。她覺得自己骨子裏是個女男子。
陸府裏唯一冷清的是何櫻的院子。
她整日整日地呆在院子裏,必須翻牆才能出去這事,讓她頗為惱火。
她不怕翻牆,她怕翻牆時被陸府其他人看到,那自己就丟人丟大了。不到萬不得已時,她是不會翻牆的。
她在院子裏邊徘徊邊想著,從自己去太子蕭那兒那天起,也過去了三天了,但是,這三天裏,她沒有聽到一丁點兒關於孔大夫的事情。
雖然自己被陸媛清困在自己院子裏,但是,她能通過陸府的反應來推測出孔大夫那件事的進展。
她沒感覺到陸府有任何變化,也沒在老太太那兒聽到任何關於孔大夫的消息,這說明孔大夫的身份還沒有被太子蕭查出來並公之與眾。
如果孔大夫的身份已經被查明,那麽她一定能在陸家聽到些許風聲。
到底是太子蕭沒有過問此事,還是事情還在查探中,隻不過沒有查出來,她就無法知曉了。
而讓她眉頭緊凝的還不隻是這個事情,還有另外一件事情。
那就是今日早上她和陸媛清一起去給老太太請安的時候,老太太說的一句話讓她突然有了莫大的壓力。
老太太當時是這樣說的:“櫻兒,你母親給我來了一封信,說後日你父親就派人過來接你了,你父親在信裏說,過年的時候在舅舅家住著不合禮儀。你要是想再來住,就先回家去,年後再來吧。”
老太太的話讓她想起婭兒打聽過的舅舅舅媽的態度,說是三表哥若是想把這門親事拒絕了,也得等到過年以後。那麽,年後她還能不能來,就難說了。
也許,這是她在陸府呆的最後兩天。
這麽一想,她心焦無比。
不,她不能繼續再在這裏等待了,她要主動出擊。
想到這兒,她立刻對婭兒道:“婭兒,我要出去一會,幫我準備一身衣物,放在包裏。”
婭兒驚訝道:“什麽?準備一身衣物?姑娘你是要出遠門嗎?”
何櫻道:“不是。我隻是出去一會。”
“出去一會?去哪兒?”
何櫻道:“你休管那麽多。”
“是,我馬上給您準備衣物去。”婭兒說著去給何櫻準備衣物了。
玉冰此時正在何櫻屋裏擦桌子,看到婭兒進來,並且來到衣櫃打開櫃門開始翻找衣櫃,道:“怎麽,今日姑娘要換衣服?”
她有些疑惑,她在院子裏閉門不出,換衣服做什麽。
婭兒回道:“她說她要出門,讓我準備衣物。”
“準備幾件?”
“一件。”
“她什麽意思?”
“可能就是出去一趟,怕翻牆頭的時候把衣服弄髒了,所以就帶上一件,到外麵換。”
玉冰“哦”了一聲,繼續擦桌子。
婭兒把何櫻的一身灰粉色薄襖裙從衣櫃裏拿出來,放在一個包裏包好,來到廳裏遞給何櫻道:“姑娘,衣服準備好了,你要去哪的話,需要我一同去嗎?”
“不必了。你幫我搬板凳到院牆處就行。”何櫻說著便拿了包出了門。
婭兒從廳裏搬了個木頭板凳,跟在她身後也來到了院子裏,到了牆下,她把板凳放在了牆邊。
何櫻借助凳子翻出自己的院牆以後,就直奔陸府的後牆走去。
她決定不走正門,免得遇到陸媛清,再壞她的事。
去後牆要經過陸世康的院子,她聽到院子裏有陸媛清的笑聲,心裏很是鬱悶了一下。
這些日子她在自己的院子整日過得委屈不已,陸媛清倒在自己三表哥的院子裏過得瀟灑自在。
她又仔細聽了聽,沒聽到自己三表哥的聲音,也不知道他在不在院子裏。
反正現在陸媛清在,她便不能進去,於是,她徑直往後牆走去。
一路上她遇到了三個陸府的家丁,但她理也沒理會他們,一直往前走。
到了後牆處,她四處環顧了一下,見沒有一個人,於是就來到一處有樹的牆邊,借助著樹爬出了院子。
上次去見太子蕭,她也是借助這棵樹爬出去的。
到了陸府牆外的巷子裏,她往四下裏看了看,隻見平日裏本就冷清的巷子裏如今正好無人光顧,於是,她趕緊將身上的襖服脫了,將包裏的襖服拿了出來,穿了上去。
換好衣服後,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手上還沾著翻牆頭時蹭到的泥巴,她用換下來的衣服使勁擦了擦兩隻手,雖然擦得不甚幹淨,但她想,反正髒的是手心,手背處還是幹淨的,隻要把手心攥緊,不讓人看到就好了。
接下來她把舊衣服塞進包裏,把包扔進了陸府裏,便往北走去。
往北拐過了陸府北邊那條街以後,她便往東拐去。
她打算去城東孔青之家先看看情況。
孔青之的麵孔最能反應出事情的進展了。
若她和以前一樣,淡然自若,那就說明太子蕭沒有調查她。
若她眉頭緊鎖,悶悶不樂,那就說明她正在接受調查。
所以,孔家是她最先去的地點。
到了孔家藥房外,她遠遠站著往裏看去,見孔青之和以前一樣,沒什麽變化,而且她看到,孔青之在和錢六說話的時候,還能笑得出來。
這副情景讓何櫻心裏一悶,心道:“太子殿下看來是沒對她有任何行動。”
不然,三天過去了,她怎麽也得換副神情才對。
太子蕭為什麽不調查孔青之,是讓她疑惑的。
難道太子蕭就不好奇孔青之是男是女?難道他能忍受她的欺騙?這種欺騙還是如此之大?
還是,孔青之的確是個男子,經住了太子蕭的調查?
這些疑問在她心裏不停地閃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