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祁連推開門,狠狠踢了一下門前無人清掃的積雪,道:“早知道不把她們兩個弄來了,兩個沒腦子的傻子!真晦氣!”
狠狠踢了幾腳後,出門往北拐去。
祁連身後的高成見祁連出了門以後沒有往南北,反往北拐,於是道:“祁將軍,您是不是走錯了,您不是應該往南拐嗎?”
祁連道:“你知道什麽,現在往南走才是走錯了。”
高成不知何意,隻是跟著他往北拐去。
祁連往北拐去到了第三扇門前停了下來。
這第三扇門裏,住的是守衛陳州的大將之一程非遠。
祁連見高成跟在後麵,對他道:“你在外麵等著。”
高成道:“是,祁將軍。”
祁連進了程非遠的屋子後,見程非遠也像他剛才一樣正坐在炭火前烤火,於是對他道:“程弟,我被人陷害了。”
程非遠震驚地抬頭,問:“祁大哥什麽意思?”
祁連道:“你還記得前些日子在寒山時魯方突然被人刺死嗎?”
程非遠道:“當然記得,祁將軍因何突然提及此事?”
祁連怒氣衝衝道:“我和你說,他們眼下又想用卑鄙的手段陷害我。我看哪,他們是想把咱們這些老部下一個一個地消滅掉,然後這兒就全部是他們兩人的天下了。”
程非遠道:“你說的他們,可是周靜郡主和鄭杭肅?”
祁連道:“不是他們還有誰?今天早上,我身邊的士兵突然被周靜叫到她那兒,那士兵回來和我說,原來周靜認為那兩個從外麵撿來的女子是我安排在她那兒的臥底,你說可不可笑?我莫名其妙安排兩個臥底在那兒作什麽?她這樣冤枉我,無非就是想借機除掉我。”
程非遠一怒之下站起,道:“竟有此事?”
祁連道:“這有什麽不可能的?魯方被他們兩人除掉之後,我便已經預感到我遲早也有這麽一天。我被除掉以後,就該輪到你們了。”
程非遠怒道:“他們也太過份了!尤其是周靜郡主!她怎麽能這樣對待我們這些為了她父親出生入死的老部下!”
祁連冷哼一聲,道:“她現在隻想著幫某人提高地位,她也知道,隻要我們還在這兒,他的地位別想著有多大的提高,所以,不從我們這兒下手,她還能有什麽別的法子?隻不過此次冤枉我的手段著實可笑,隨便從外麵撿來兩個女子,便說是我之前藏在我那宅裏的人,你說說,還有這樣屈打成招的?”
“那她因何會認為那兩個女子是你宅裏的?”程非遠聽說過祁連宅裏藏著兩個女子,隻不過他從未見過,隻知道聽說那兩個女子一個叫姚芙,一個叫姚蓉。
“她的理由是那兩個女子知道我身邊的一個士兵叫高成。你說這是不是屈打成招?高成經常跟著我,那兩個女子聽到我叫高成的名字有什麽稀奇?她這樣冤枉我,著實讓我生氣!”
程非遠道:“那現在祁將軍你打算怎麽辦?”
祁連道:“我能怎麽辦?她現在已經派人來叫我過去了。我這次看樣子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不過,我還是那句話,要是我出了事,你們以後一定也逃不了!他們連我都敢動,以後還會把你們放在眼裏?”
程非遠徘徊了兩步,氣衝衝道:“祁大哥放心,我等會和其他弟兄們一起過去,若她敢動你一根手指頭,我們一定集體造反!”
祁連見目的已經達到,道:“唉,你們看著辦吧,不隻為了我,也為了你們自己。我現在先過去了。”
程非遠道:“祁大哥放心,你先去,我馬上叫上其他兄弟一起過去。”
祁連沒再吭聲,而是抬腳出了門,一路往南走去。
走到下一個路口往東拐到邊上那個巷子,便又繼續一路往南。
到了周靜院裏,見周靜正在環抱雙臂站著,兩旁是十餘名士兵,他陪笑道:“靜妹,今兒個把我叫來是為什麽?”
周靜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杯中茶,淡然道:“為什麽?怎麽,高成回去沒有學給你聽?”
祁連道:“這事我壓根兒就不信。靜妹你冰雪聰明,怎麽能讓兩個女瘋子給糊弄了?我猜,她們是太子蕭派來的臥底,專門離間咱們的,目的就是想讓咱們自相殘殺,靜妹你可不要是中了太子蕭的計。”
周靜冷笑道:“太子蕭要是能知道咱們在哪兒,還犯得著派兩個使不上用場的蠢婦來離間咱們?直接帶兵打過來不就是了?”
祁連搖頭道:“靜妹你還真是不懂兵法。不戰而屈人之兵,向來是用兵的最高境界。你真以為太子蕭查不到咱們的住處?”
周靜道:“祁將軍也不必說這麽多廢話,趕緊安慰安慰你的兩個夫人是正經,她們今日可是受了不小的驚嚇。”
祁連笑道:“夫人?靜妹,我從到了陳州第一天起,就一顆心全在你那兒,哪裏來的夫人?”
周靜道:“那你說說,姚芙和姚蓉是是誰?”
“姚芙?姚蓉?這兩個名字我聽都沒聽過。”
周靜道:“你不承認也不打緊,我已經派人去陳州你那宅裏找你家的嬤嬤去了。不幾日她們到了以後,也由不得你不承認。”
剛才在高成去叫祁連的當兒,她派了人去陳州去祁家宅裏叫嬤嬤過來。
她這樣做是為了讓其他大將信服。
不然,她便有冤枉祁連之嫌,會使其他大將對她心懷不滿。
祁連聽周靜說派兵去陳州了,搖頭無奈苦笑道:“靜妹,我就這麽和你說吧,不管誰來,我也是一樣不認識她們。”
周靜道:“隻要祁將軍不從中作梗,真相總會大白於天下。不過這幾日,還得委屈祁將軍先在屋子裏休息幾天。”
說著她命令邊上的士兵道:“把他給我綁起來,和那兩個婆娘帶走,關到西山崖下的牢房裏去!”
西山崖下有個被稱為“牢房”的地方,專門關押不聽話的那部分士兵,或是打架鬥毆的士兵,一般來說關上幾天等他們不再繼續鬥毆便放出來了。
那牢房眼下是空著的。
這時邊上的士兵聽到她的吩咐,便開始動手,把祁連也綁了起來,然後另外的士兵便從房間裏麵帶出了那對姐妹,往院門處走去。
這時院門處突然來了由程非遠帶頭的八九個將士,他們忽啦啦地來到了院裏,站成一排,阻住了幾個士兵和祁連等人的去路。
程非遠看了一眼正被士兵綁住的祁連,然後看了看神情嚴肅的周靜,對周靜道:“周靜郡主,您可不能隻聽一麵之詞,便把祁將軍給處決了,若您這樣做,恕屬下再難為周靜郡主您拚命!”
其他將士也道:“周靜郡主,若您一意孤行,恕屬下再難為周靜郡主您拚命!”
周靜也不出門,而是又抿了一口茶,道:“你們放心,本姑娘一定會查明事實真相再作決定,本姑娘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你們就等著吧,等到祁將軍宅裏的嬤嬤過來,便知道本姑娘是不是在冤枉他了!”
程非遠和其他將士麵麵相覷,過了片刻後,程非遠道:“如此便好。我等相信祁將軍定是被冤枉的!”
周靜慢條斯理道:“程將軍,本姑娘也和你懷有一樣的希望。但真相如何,本姑娘就不能保證了。”
“那我們便靜等幾天。告辭!”程非遠道。
說著,程非遠又帶著那群將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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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祁連和那對姐妹被關在“牢房”後,祁連先是將她們大罵了一頓,最後仍不解恨,又對她們踢了幾腳。
在他踢了一頓以後,姚蓉道:“將軍,您別怕,您一定會沒事的。”
“哼,沒事?怎麽可能沒事?”
“因為周靜她活不了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