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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醉酒後的言語

  聽到陸世康的聲音,青枝腦海裏第一瞬間閃過的想法是,完了,這個人又喝醉了。


  為了防止他像那天那樣在自己帳篷外說胡話,她以最快的速度掀開被子起了床,來不及披上外衣,便一個箭步走了出去。


  出了自己的帳篷,就見他搖搖晃晃地站在自己帳篷外,周邊帳篷裏隱隱透出的暗淡的光線之下,他醉意朦朧的麵孔上看起來有一絲痛楚。


  她連忙扶著他道:“陸公子你又喝醉了,我扶你回你帳篷裏去。”


  說著便扶著他,往他那帳篷裏走。


  見他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說什麽,她連忙把他嘴巴給用手捂住了。


  下意識地聽了聽四周,聽見有一個帳篷裏聲音聲音不小,似乎在爭論著什麽。她稍稍心安。


  扶他進了他那帳篷以後,她便徑直扶他走到床邊,方才將手從他嘴巴上拿下。


  因為把他扶上床,要用上她的兩隻手。


  將他扶上床以後,她幫他蓋了被子,正想離開時,就感覺到他突然之間拉住了她的手。


  他帶著醉意的聲音斷斷續續說道:“孔大夫,你不是……要和我說……何……”


  她趕緊捂起他的嘴巴,道:“陸公子,今日已晚,你快睡吧。”


  他拿掉她的手,將它放緊緊抓在手裏:“不,我想……聽你談他,你……說吧,說了……以後,咱倆就這麽……正式地……分開吧。”


  他說的這話太過私密,她不由有些擔心周邊的人會聽到,於是留神聽著周邊的動靜,見北邊的帳篷裏還在爭論,心道那個在爭論的帳篷裏也許聽不到,但不知道其他帳篷裏的人聽到了沒有。


  好在,他因為醉酒,聲音不大,而且也斷斷續續,希望周邊沒有人聽到。


  被他的手抓住不放,她一時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


  正想要爭脫他的手,趕緊離開他這兒時,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他拉得更緊了。


  “不許……走,陪我……一會兒,最後一次了……”


  她發現,他的每句話都讓她膽戰心驚。


  他每說完一句話,她便要留意一下,邊上是安靜還是嘈雜的。


  好在現在南邊有個帳篷似乎有一個人在講故事,聲音比較高亢。


  而她在暗想著,此時如果執意要走,萬一和他爭執起來,會不會更容易被人聽到?

  還是順著他,先陪著他一會兒?


  正不知如何是好時,就聽他喃喃自語道:“你說為……什麽,有時候明知道……一個人……已經……見議思遷,還會對她……心存……幻想?”


  雖然他句句醉話,卻句句話都投在了她的心湖裏,在那裏泛起了漣漪。


  因為身上隻穿著單薄的秋衣秋褲,她冷得發抖。


  “噓,不說話了,有什麽話明日再說。”她將聲音盡量壓低,並將手放在他的嘴唇上。


  此刻南邊講故事的聲音還在繼續,但是,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突然停止,或者是偶爾中斷。


  這時候讓他閉嘴是唯一的辦法,就隻有捂著他的嘴了。


  也不知道為什麽,她感覺陸世康喝醉了的時候,和個孩子無什麽區別。


  難道是因為喝醉的時候,人最脆弱?


  她甚至能想像得到,明天一早,他就又是那個對她連看也不看一眼的陸世康了。


  在誤會解開之前,她別想被他在清醒時正眼瞧上一眼。


  就在這時,她的手又被他從他唇邊拿掉,她看到他的手伸進他自己的懷裏,掏出了一塊青銅色的扁平的東西。


  她認出了,那是她在樹林裏撿到的青銅牌。


  原來此前他一直放在身上。


  就聽他用帶著醉意的聲音說道:“這個.……還你。”


  她接過它,將它放在邊上的方木凳上。


  她是不可能將它帶離他的帳篷的。


  她看到他閉上了眼睛,沒再說話,於是打算再等上片刻,免得現在的腳步聲驚醒他。


  雖然帳篷裏一絲風也沒有,但涼意卻是直往她體內鑽。


  突然她聽到隔壁的帳篷裏有人在發笑,而且聽聲音還不止一人,這笑聲把她嚇了一跳,心道,他們該不會是在笑她和陸世康?


  不能說她過於敏感,隻能說陸世康今晚確實喝多了,也說了這麽些讓別人會發覺出什麽的話。


  於是她側耳傾聽隔壁帳篷裏的聲音。


  就聽南邊的帳篷裏有人在笑聲過後說道:“所以王六就這麽被玉姑娘給揍了?”


  接下來有個聲音回道:“可不是怎麽地?不揍他還供著他啊?”


  另一個聲音道:“他確實欠揍。”


  青枝這才放心下來,原來他們在笑剛才講故事那人講的故事情節。


  正傾耳傾聽那邊的動靜時,她突然聽到陸世康道:“你……怎麽來了?”


  她連忙低頭看了他一眼,見他正疑惑地看著自己。


  看樣子他當真是喝醉了,明明是他在自己帳篷外喊自己出來,現在卻連這也不記得了。


  “我……”她正想說出其他的話,就聽他道:“你……站在這兒……什麽意思?”


  “我……”


  “你站在這兒是想……上我的床是吧,好,既然你是這麽想的,我們.……就逢場作戲一回。”


  她感覺到自己突然被他拉向他。


  來不及說什麽,他已經在她唇上印上他的嘴唇。


  她能感覺到他此刻是懷著一種矛盾的心情吻她的。


  那就是,心裏把她當成娼婦一般,但又當成珍寶一般。


  她也不知道在他心裏,自己的真實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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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離黎下城兩百多公裏的地屬櫛州的寒山,是個地勢極佳的易守難攻之處。


  寒山的眾多山峰中的某一處山間,有處平地,可以容納士兵們安營紮寨,而通向此處的路徑隻有兩條,南邊一條是一線天,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西邊一條是可過兩人的細窄通道,若是派箭兵在此擋住道路,敵人縱有再多的部隊,也無法輕易進來。


  周靜攜部隊來此之時,正是戰後的第二日。


  來至此處時,她的部隊已經隻有一萬名騎兵了。


  後來陸陸續續地有當時她命令各自散開的步兵用各種方式回來,但回來的最後總共也就九千人而已。


  許多士兵自從散開後,見周靜大勢已去,趁可以逃跑的當兒,逃回自己老家去了。


  自己這邊兩萬人不到,敵方卻兵力大增,這不由讓周靜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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