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必須談談(上架首日萬更求訂閱)
這一輩子所能遇到的最尷尬之事,莫過於此了吧?
手裏拿著這讓她無所適從的銀子,她回轉身,看著行軍床上那被她放了一床的他的衣服,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就隻是呆呆站著。
感覺到身後他的腳步聲在走近,她屏住呼吸。
真有一種當小偷被現場抓住的感覺。
他的腳步聲離她越近,她的臉就越是因為尷尬而變得通紅。
他等會會對自己說些什麽?
他會不會把自己當成真正的小偷?
大約,可能,不,應該說是肯定,隻能,必然……是這樣的。
被他當成一個三心二意的人還不夠,現在再被他當成小偷,自己的形像當真是掉在地上,再也撿不起來了。
感覺到他已經越來越近時,她有一種想要逃掉的衝動,但是,現在逃掉,隻能更讓他認為她就是小偷無疑了。
“我……”她想說自己不是小偷,但隻說了個“我”字,便說不下去了。
既然沒辦法說自己是在幫陸媛清拿錢,那自己就還不如不解釋,反正是解釋不清楚了。
正呆站著,感覺到他已經到了身旁。
他和她並排站著,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她,而是伸手在床上的衣服中翻找了其中一件,然後淡然對她說了句:“孔大夫等會請把我的東西放回原處。”
“嗯……”她的聲音極小,她覺得除了自己,沒有人能聽到。
也不知道他聽到沒有。
他拿了件衣服便離開了床邊,再未對她說一句話。
她聽著他的腳步聲想著,他居然不責問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兒,為什麽會翻找他的東西,就這麽走了出去。
她猜測他之所以返回,是因為他去洗浴時忘記了帶衣服,現在回來是來拿衣服的。
在他離開帳篷後,她輕輕籲了口氣。
要不要從袋子裏繼續拿出銀子是個問題,拿吧,等他回來發現銀子少了,他又親眼看到了她從袋子裏拿銀子,怎麽說她也脫不了小偷的幹係。
但是,今天不拿吧,到時候沒法和陸媛清交待,今日不拿,明日,後日還是要拿,到時候他發現銀子少了自然還是一下就猜到是她拿的。
思來想去,她決定繼續拿銀子。
等陸媛清回去以後,她再向他解釋這事。隻是那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了。
從袋子裏共拿出二十兩銀子,即四錠五兩的銀子以後,她將裝銀子的袋子束起,然後將袋子放在箱子裏,放好後,開始往箱子裏放他的衣服。
全部放好後,她將箱子的蓋子蓋上,就拿著銀子走出了他的帳篷。
到了自己的帳篷裏後,她將手裏的銀子放進藥箱裏,然後蓋上藥箱,便拿了衣物去洗漱去了。
晚上睡覺前她想到,這樣明天下去他不知又是怎麽看她了?
先是三心二意,後來又是在哼歌,顯得沒心沒肺,現在,又成了小偷?
如此想著,翻來翻去難以入睡。
想著想著她突然想到,自己從他帳篷裏拿銀子可以說成是給今日去看病的老婦人的。
這樣不就擺脫了自己的小偷的行為了?
她接著還想到,關於他對自己三心二意的誤解,自己也可以用寫紙條的方式和他解釋一下。
既然此刻已經入夜不便和他用直接說話的方式解釋,那麽用寫紙條的方式,不就可以解決這件事情了?
這麽一想,她立刻起了身。
來到自己帳篷簾子處,她掀開一條縫,往他那邊看了一眼,見他帳篷裏仍有燈光,於是先返身回到自己床邊,從放在床邊的藥箱裏拿出了平時寫方子的紙張和筆。
因為用紙交談可能會用上不少紙,等會你一句我一句的,肯定可廢紙了,所以,她特意帶上了二十張。
然後她重新走到帳簾處,一隻手裏拿著紙和筆,另一隻手將簾子掀開,走了出去。
到了他那邊,掀開了他的帳簾,便走了進去。
他正在看書。
在她進來時,他隻是目光向帳簾處瞄了一眼,便又將目光定格在他手裏拿著的書上。
她邊向他走近邊道:“今日我在你這兒拿了二十兩銀子。因為今日在外麵遇到一個老婦人,急需用錢,所以我便想著能幫她一點是一點。”
“孔大夫如此喜歡借他人之財做慷慨之事?”他淡然道,目光仍是盯著書本。
“我……這次身上帶的銀子少,以後我會還你。”
“倒也不必。”
她繼續向前走著,轉眼間已經到了他床邊。
“孔大夫若無其他事,可回去了。”他聲音裏似是沒有任何感情。
她聽出來了,他今日是完全對自己失望了。不然他不會是這種聲音。
對,他已經認定自己是一個三心二意還沒有任何知錯之心的人了。
“我還有事。”她道。
說著,拿起筆在紙上飛快地寫下了一行字:
我有話要和你說。
寫好後,她便將紙遞給他。
他並不接,眼睛盯著書本看也不看她遞給他的那紙。
她伸著手,見他不接紙張,隻好把紙條放在他眼前,讓紙條擋住他的視線,這下他總可以看清紙條上寫的是什麽了吧。
他卻將紙條推開,道:“孔大夫有話請直說就是。”
她心道,要是能直說,她還何必浪費紙條?
她再次把紙條放在他麵前,他再次推開了去。
她隻好開口道:“我想和你談談關於何池的事情。”
卻聽他淡然道:“我和他不熟,不想和孔大夫你談論他的事情。”
青枝聽他的聲音極度平淡,心道壞了,他大概以為自己要和他攤牌了。
她當著他的麵說出何池這個名字,在他那裏大概意味著,她是選擇了和何池的開始,和他的終結。
“但是……我們必須談談。”周邊的帳篷裏一片安靜,她在說這話時,不由暗想,萬一周邊的帳篷裏有人聽到這話,會想些什麽。
“沒什麽是必須的事情,本公子現在要睡覺了。孔大夫若是再不走,本公子也不奉陪了。”說著,他將書本放在了他床邊的矮方桌上。
這矮方桌是在那次矮圓木凳被他踩壞後王呂又向後勤營討要的。
青枝看了一眼那書的封麵,上麵寫著:大隸風物誌。
還沒看清書的封皮上畫的是什麽,就感覺到眼前一片漆黑。
他已經吹熄了蠟燭。
現在,她手裏縱然拿著紙張,也無法繼續寫字了。
“孔大夫若是不想走,便留下來陪本公子睡覺?”
以前他若是這樣調笑,多是真正的調笑,但,現在的他的調笑,讓青枝覺得他是在嘲諷她。
嘲諷她和誰都能親熱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