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孔大夫你……
被他壓在身下,她感覺到他身上某處似乎有個硬綁綁的東西。
於是她疑惑說道:“陸公子,你身上硬綁綁的那個東西,是什麽?”
“……”
沒聽到他的回答,抬頭看他時,就見他神色有些尷尬之意。
她想壞了壞了,定是他誤解自己的話了,她的意思是他上半身某處的一個硬綁綁的東西,雖然隔著衣物,她也能感覺到那物的大小和她以前丟在他院裏的青銅牌的大小差不多。
他不是說過青銅牌被他扔了麽?
那麽,他身上的這個堅硬之物又是什麽?
“我的意思是……上麵的那個.……東西。”
還是沒聽到他的回答,再抬眼看時,就見他正呆看著自己。從他深不可測的目光裏,她看到了她無法用語言去描述的東西。
燈光之下自己是何種模樣,她自己並不知道。
眼下自己臉上蒙著紗布,隻露出了鼻子以上的部分。
被他盯著,她突然之間臉紅了,也沉默了起來。
帳篷裏此刻的氣氛有些莫名的迷離,而打在帳篷上的絲絲細雨聲,和風吹打帳篷油布的聲音,也似乎加重了這迷離的氛圍。
被他這樣壓著,她有些喘不上氣。
身體上的重壓,以及他本人給她心裏上造成的壓力,都讓她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窒息感覺。
既然他是沒有力氣自己起身的,她隻好決定把他推開。
將手從身側拿到胸前,她將手掌放在他白色的衣服上,想要用胳膊撐起他的身體來。
也許是她的手掌剛好不小心放到了他的傷口部位,他突然低聲呻吟了一聲。
聽到他的聲音,她連忙將手拿開。
本來她已經將他推得離自己遠了一尺,現在她突然將手拿開,他便又重重得壓了下來。
“孔大夫你……能不能輕點?”他再次呻吟了一聲道。
“我……”
“就算你想謀殺本公子,也不必在這種時候。”
難得聽到他這種熟悉了的調笑的語氣,她懷疑是剛才自己看著他時的目光瀉露了自己心裏的秘密。
或許是他覺察到了什麽?
畢竟,有些情愫是藏不住的。
那麽,在他以為自己和何池有曖昧的情況下,又含情脈脈地看著他,他又會如何看待自己?
雖然想知道他心裏的想法,但,眼下並不便和他交心。
四周的帳篷裏,沒有什麽交談聲傳出,雨絲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清晰。
如果和他說些什麽,大抵邊上的帳篷裏的士兵們都能聽到一些。
所以,什麽都不能說。
“我隻希望陸公子你可以長長久久地活下去。”她正經回他的話道。
“活得越久,要經曆的苦痛就越多,何必活得久?”
她不知道如何回他,又擔心他說的話讓周邊的人覺察到了什麽,於是沉默著。
正想小心些避開他的傷口部位再次伸手推開他時,突然聽到帳篷外有腳步聲過來,聽著是一個人的腳步聲。
這腳步聲在陸世康的帳篷處便停住了,青枝扭頭往帳簾處看去,就見王呂的身影很快出現在了帳簾處。
他身軀彎著,正想進來。
青枝覺得尷尬,於是轉過臉,不再看王呂。
王呂呆在帳篷簾幕處。
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剛剛掀開帳簾,便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
他之所為過來,是和齊方商量好,在睡前的這段時間裏,每過一會兒,就兩人輪流來看看三公子的情況。
若但公子有什麽三急之需,他們也好扶著他。
他隻是看了一眼三公子正壓在孔大夫身上,呆了一瞬後,便立刻停止了進來的腳步,放下帳篷的簾子便離開了帳篷。
回去的路上他想著,三公子果然和孔大夫有什麽。
他還想著,三公子在孔大夫和何池曖昧不明時,還和他這樣親密無間,這是不是說明三公子愛孔大夫愛到了不顧一切的地步?
一想到剛才兩人那麽親密無間的姿勢,他就心裏閃過一絲不安。
不過他也明白,這不是他能左右的事情。
除了替三公子隱瞞以外,他什麽也做不了。
青枝見王呂來了沒進帳篷就走了,心道壞了,王呂肯定是誤會自己和陸世康眼下的姿勢了。
她能想像得到他的震驚,畢竟自己和陸世康這樣的姿勢,看起來也太像…..在進行某種不可描述之事了。
而且,注定這誤解不能解釋清楚了。
帳篷裏突然又響起了一聲“撲”的聲音。
她抬眼看去,就見那隻綠色的大飛蟲從帳篷的最頂處飛到了往下一些的地方。
她再次把雙手放在他的上衣上,然後先是輕輕推了一下,問:“這樣會不會疼?”
傷口的位置並不在這兒,但若是她推的地方會牽連到傷口的話,也是會造成牽引性的疼痛的。
“不會。”他答道。
她於是就用手輕輕將他往上推,一隻手使力大些,另一隻手使力小些,意圖讓他先翻個身再說。
費盡力氣,將他翻到地上以後,她方才從他身下起了身。
她自己起身後,便彎腰將他拉了起來。
環顧帳篷內,就看到那隻大飛蟲還呆在帳篷頂上偏下一些,沒有一丁點想要離開的意思。
眼下想讓它離開的話,隻能她自己來了,她可不敢讓他站到床上去。
像陸世康這種人高馬大的物種,到時候再把這看著就單薄的行軍床也踩塌了,他就沒地兒睡了。
她先是將他扶上了床,讓他躺下來,然後她自己脫了鞋子,站在了行軍床上他旁邊的地方。
站上去以後,她剛好可以夠著飛蟲所呆之處。
不敢用手捏它,她隻好揮舞著手臂,讓它先下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