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賠的什麽罪
“賠的什麽罪?”青枝愣了片刻後說道。
“怎麽孔大夫一早醒來便不記得了麽?”他低沉的嗓音在房內響起。
“我睡著了,如何記得?”她懊惱回道,想知道他說的要她賠的到底是什麽罪。
“既然孔大夫不記得了,我便告知孔大夫一遍,昨晚我將你放下後,你抓著本公子的袖子,不讓本公子離開,要本公子……”說著他停了下來,仍是背對著孔青枝,拿起床邊桌上一隻杯子,擺弄著。
“要你幹嘛?”聽他說到這兒停頓下來,她急切問道。
“要本公子……從了你!”
“不可能!”青枝氣得嘴唇直哆嗦,她才不信他的鬼話。
見識過他是如何麵不改色胡說八道的,他的話,她再不相信一個字。但是,她又擔心他趁她熟睡之際做了些有的沒的,當下不想立刻離開,想要問個水落石出不可,於是,接著問道
“你說,你有沒有對我做些……”後麵的話,她實在難以啟齒。
“怎麽孔大夫將昨晚之事當真忘記得一幹二淨了?”
“你快說。少來拐彎抹角。”
陸世康轉過身來,麵對著她,頃刻便已經走到她麵前,靠近她,對她低聲耳語道“你真要本公子說麽?”
“你……你快些說!”
“做了!”
說著,他又背轉身往剛才的桌邊走去。
“你!”青枝氣得快糊塗了,當下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話假話,但是一想起吳山說什麽是他抱她進房間的,而他又是個不讓人放心的紈絝,要是他昨晚當真對自己做些什麽,她也絕對相信!
“你說清楚,做了什麽!”青枝嘴唇顫抖說道。
“孔大夫要我做什麽,我便做了什麽,孔大夫昨晚拉住本公子袖子不讓本公子走,說你自己在外行醫的一日,甚是孤單,時刻想著本公子”
他停頓了一下。
“然後,你非要本公子從了你。本公子除了從了你,不讓你傷心落淚,能有什麽辦法?”
青枝呆站在房間裏,一時間頭腦嗡嗡作響,這麽說,她的潔淨之身,就這麽被這麽個無賴,混賬,給蹂躪了。
更可恨的是,他將一切都說成她主動的,他被動還不甚情願似的。
這不就是打算玩弄一番卻懶得負責的態度?
“孔大夫是在回味麽?”他背著她擺弄著那隻杯子,似是饒有興致地觀察著它上麵的繪畫。
那杯上繪著的是一隻鳥站在枝頭的畫麵。
青枝此時再也忍不住,道“陸公子,你太欺負人了!”
“我欺負孔大夫了嗎?難道不是孔大夫在強迫本公子行事?”
說著將杯子放在桌上,轉過身來。
青枝待他剛轉過來,便揮起拳頭,向他輪去。
手在半空中被他抓住了。
“怎麽,孔大夫在昨晚嚐了片刻的歡娛之後,便如此冷血無情了麽?本公子隻不過遵從你的旨意,在你麵上親了一口,如此而已。”
“隻是親了一口麽?”青枝這才仿佛看到了一絲光亮。隻要身子還是潔淨的,親一口仿佛便已經是可以忍受的了。
如果他一開始說親了一口,自己肯定難以接受。
“怎麽,一口不夠?”他靠近她,“孔大夫的意思是,本公子親少了?”
“放開我的手!”她命令他道。
“昨晚你可是讓本公子……好好抱著你,不要放手。”
“你……”
青枝明白,眼下在他這兒,看來除了被調戲,也沒法問出實情了,他這人說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她壓根無法分辨。
情緒崩潰之下,便從他手中抽出了自己被他握得生疼的手,跑出了門外。
外麵雨水似乎比早前更大了些了。她想出去走走,冷靜冷靜,現在她根本不知道昨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如果陸世康當真對自己做了什麽,她不知道自己會怎麽做,以自己的性情,絕不會輕易放過他。
她可不是任人玩弄的性格。
吳山此時剛剛收拾好自己的房間出門,便看到了在雨水中奔出門去的孔大夫。
“這孔大夫莫不是瘋了?”
下這麽大雨,連個傘也不打,可不是瘋了麽?
他趕緊回房間拿了把傘,給孔大夫送傘去了,不管這孔大夫對自己三公子如何,他終究是個大夫,是來幫著自家三公子換藥的。
“孔大夫孔大夫,今日下這麽大雨你還要出去行醫麽?傘不帶怎麽行?”吳山在青枝身後喊道。
青枝聽到吳山的聲音,停了下來。
也許此刻,她該問問吳山了。
等吳山跑上前來,給她撐傘後,她便看著遠處的山巒問“吳山,昨晚我睡著了之後,你陪你三公子又玩了多久?”
“昨晚?昨晚在三公子抱你回房後,我們便沒有再玩了。”吳山說著將傘給孔大夫那邊多移了些,自己這邊肩頭上卻因遮不到而頃刻之間便濕透了。
聽到吳山說出“便沒再玩”這幾個字,青枝心直往下沉。
沒有與吳山繼續玩下去,不就意味著
吳山見這孔大夫臉上慘白慘白的,臉上剛才淋的雨在往下滴落也不甚在意,疑惑說道“對啊,三公子抱你回房後,他幫你脫了鞋子,蓋了被子,然後就回他房間了,我也回棋室收拾了棋子,又去三公子床邊給他鋪了被子,和他聊了一會兒。我也就睡覺去了。難道昨晚,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你當真看到他就這麽回去了?”
“看到了啊……怎麽了孔大夫?”吳山說到這兒想起昨晚自己是偷看才知道的,麵上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神色。
聽到這兒,青枝臉上方才有了些血色,她仍是看著前方的山巒對吳山道“也沒發生什麽,我隻是因為未能給你家三公子換藥,有些過意不去,所以才問你這麽多話,你也知道,他是個尊貴的人,萬一因為我的這點閃失,對我有意見,再牽連到整個孔家,那便不妙了。”
吳山見原來孔大夫擔心的是這個,忙解釋道“孔大夫放心好了,我家三公子雖然身份尊貴,但怎麽說也還是挺通情達理的,斷不會因為這點小事便生孔大夫的氣,你若是不信,等會你換藥時仔細觀察他便好了,他肯定不會有任何惱怒之色的。
“不說別的,我在陸府當了那麽多年小廝,也從沒被他打罵過的。不隻是我,還有其他下人,也從未被三公子虐待過。
“也不知道為什麽,大家都覺得他會是個會虐待人的那種公子,我覺得,大家都對他誤會太多了,也就是我家三公子不愛多解釋,所以外麵才有那麽多風言風語……”
“還有那天,你在柳左巷那樣說我家三公子,他也不解釋,任你誤會。我和你說啊,我家三公子也不是沒幫助過人的,他也幫助過一個在冬天摔斷腿的老頭兒,雖然他自己不去幫著做事,隻是讓我去幫那老人家做飯提水什麽的,但是,這至少能說明他心不壞。
“隻不過你也知道,像他這樣的尊貴公子,一出生便含著金鑰匙,讓他自己動手做什麽事情,也是不太可能的,但他有這個心,也是已經值得肯定了……”
說到自家三公子的長處,吳山覺得他可以說上三天三夜,說到這兒,他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吳山說的這些,倒是青枝未曾料到的,在她的想像中,陸世康一直過著與世隔絕般的奢華生活。似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對下人打來罵去,才是他這類人應有的性情。
但,就算吳山說了這麽多他的優點,有一項缺點卻是不可忽視的,那便是,與眾多女子的那些風花雪月。
這類公子,其他方麵再怎麽好,隻這一點,其他優點也足以讓她視而不見了。
懶得聽吳山多說什麽,她道“我相信你家三公子人心不壞,你也不必多說。我信就是。”
“你今天還要出去?你還沒幫我家三公子換藥呢?能不能煩請孔大夫幫我家三公子換了藥再走?”對吳山來說,這才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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