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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我不是杜如晦

  第210章我不是杜如晦 

  當最後一抹陽光,揮映著天地,炫出最後的光彩時,盡的黑暗已經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擠壓著這最後一點殘瑩。【】 

  杜如悔著天色正在一點點地調暗,心情也漸漸地輕鬆下來。東門下的人群,見太陽都要下山了,這武陵城門也不開,城牆上的士兵又大叫著,讓眾人不必再等,眾人這才開始商量,上哪裡去歇宿。 

  武陵城是大城,圍著城邊上,盡有許多農戶,這些農戶碰到沒有趕著點進城的客人,也會整理出幾間房子,供客人休息。這價錢,卻比正當的客棧,要花費少一些。因此,也有貪小利的客人,有意只在這城外歇著,並不往城裡去住。 

  杜如悔跟著人群,走到靠城北的一處莊子。這莊子很大,聽說是城內李家的產業。庄下住著許多莊戶,幾個管家帶著些下人,在這裡統管著。因偏院里房子空得盡多,李家家主又是一個喜歡廣結友善的好客之人,因此這偏院便劃出去,為錯過了宿頭的客人提供些方便。也是給幾個管家生些利錢。 

  因此幾個管家也很盡心地在做這些事情,吃食住所都收拾的雅緻,費用卻並不太高,因此很是受了歡迎。 

  杜如悔跟著東門裡的那些沒有進城的客人,一齊走到這裡。本以為可以好好地歇下來,卻被告知這莊子里竟住滿了。眾人一陣後悔,恨自己來晚了,便各自往莊子周邊散去,希望可以在莊戶家下,胡亂的歇一晚。 

  杜如悔沒有跟著他們散去,而是跟在管事的後面笑道:「便是柴房,也渡一間,只擋一些夜裡的寒氣,便可。」 

  管事笑道:「你這客人,真是蠻纏。這樣的天氣,晚來可冷得很。咱們莊子下面的莊戶,少說也有一二百口,哪家隔間鋪,給你將就一宿,也就過去了。何必受這樣的罪?」 

  杜如悔只笑道:「我是個理佛的人;晚上儘是睡不著覺,去人家家裡歇宿,反倒叨擾了主人家不美。有一個空房間,打坐一夜,那比什麼都好。因此,柴房盡好,就算是按正經房錢來算,我也是願意的。」 

  管事的見他都這般說了,便只好應下了,帶到自己院子里的柴房,又摟來一床被子,鋪在一塊門板上道:「那客人就權在這裡歇息吧。」 

  杜如悔便忙掏出些銅板。管事也不收,道:「並不是什麼正經房間,我再給你端些吃得東西來。」杜如悔卻把錢硬塞到管事的懷裡。 

  簡單地吃過一些東西,也不用洗臉洗腳,杜如悔便靜靜地坐在鋪了薄被的門板上。 

  太陽早已經下山,清冷的月光從柴房的小里照下來,不用點燈,便可清整個柴房。 

  柴房裡靠牆的地方,堆滿了柴,空氣也儘是爛木頭的味道,好在把門一關,還算暖和。 

  『只怕今天晚上,林海錄也要對李道明動手吧。不知道李道明能不能猜到林海錄這個用心,若能事先有些準備,躲過了這一劫,那就是林海錄的死期;若是躲不過這劫,只怕李道明活不長了。』 

  門外傳來一聲輕響,杜如悔被嚇了一跳,連忙豎起耳朵聽了一回。直到貓兒竄上了屋頂,發出一聲兒啼叫,杜如悔才把提起來的心放下去。 

  應該沒有人會找到這裡,就算找到了這裡,這莊子里住了這麼多人,自己在柴心裡,也可以從容逃脫。 

  還是想想自己的差事吧。若是李道明真被林海錄給殺了,那吳王那裡只怕會怪自己辦事不力了。自己費了這麼大的力氣,才得了這個差事,結果卻辦成了這樣,來再要想進入吳王的核心圈子,只怕是很難的。 

  一陣冷風吹來,杜如悔伸手把被子拉起來,準備往身上蓋。但伸出去的手,在碰到被角的時候,卻突然頓住了。 

  門已經關上了,這屋子裡,哪裡來的風? 

  杜如悔心猛地一沉,正要抬頭。只聽屋子裡傳來一聲輕喝:「不要亂動。」 

  女人的聲音,聲音里沒有一絲暖意。 

  杜如悔鬆開被角,把手慢慢地收回來,這才朝女人去。 

  柴房的門,已經被女人輕輕地掩上了,清冷的月光照映之下,不清女人的臉。事實上女人蒙著面,就算有燈光,也不真切。 

  女人空著手,雙手抱胸,靜靜地站在房,一言不發。 

  好像是沒有任何不利於他的企圖,但他卻知道,只要自己稍稍做了一些異常的舉動,下一刻,自己就會身首異處。 

  「你是杜如悔?」女人輕輕地問著,聲音還是那麼冷。 

  杜如悔的心已經沉到了底,這女人既然可以叫出自己的名字,那就絕對是沖著自己來的。 

  「不錯。」杜如悔幾乎是咬著牙,承認了自己的身份。眼睛卻死死地著女人,要她反應。 

  女人淡淡地『哼』了一聲,手一翻,一把短劍出現在了手上。寒光印著月色,在他的眼前晃動了一下,他整個人都打了一個冷戰。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他極為不甘地了女人一眼。這才不緊不慢地整理起自己的衣服和頭髮。 

  女人不動聲色地著他整理,直到他整理完畢,靜靜地坐在那裡,微微地閉了眼睛,她才慢慢地走過去,冰冷的劍尖緩緩的伸出,點在他的下巴下面,二根鎖骨之間。 

  他全身一緊,繼而一松,臉上露出釋然的表情。 

  女人並沒有把劍尖往前送,而是在停在脖子那裡后,開口說話了。 

  「三爺有話給你!」 

  他把眼睛睜開,有些詫異地著女人。 

  「三爺說:平日里怨仇,就這麼殺了你,有些屈了你。問你有什麼未了的心愿,能幫的話,他會幫你完成。」 

  「三爺?哪個三爺?」杜如悔著女人。 

  「這個,你就不用知道了。說說你的心愿吧,本姑娘的性子不是很好,有些急,所以,你想到什麼,就快點說。」 

  杜如悔吞了口唾沫,靜靜地獃想了一會兒,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一樣,定定地道:「我最後一個心愿就是:在死之前,知道這個三爺,究竟是誰?」 

  女人似乎對杜如悔的這個要求,有些意外,稍猶豫了一會兒,便道:「也好。」 

  杜如悔靜靜地著女人,等待她的回答。 

  「三爺就是蘇三。」 

  杜如悔有些發愣,蘇三?怎麼可能?什麼可能他都想過,可就是沒有猜出這『三爺』,會是那個午席間見過面的蘇三,。那個年紀輕輕的才子,那個風流倜儻,談笑自若,又一身書生意氣的弱書生?他怎麼會要殺自己? 

  「不知道?蘇三,蘇寧遠。」女人見杜如悔發愣,以為杜如悔不知道蘇三,便又多說了一句。 

  「不。我知道。蘇大才子嘛,這武陵城裡,誰不知道?」 

  女人手上加了一點力,把劍尖往裡送了送,道:「既然知道,那你的心愿也已完結了。安心地去吧。」 

  正要把劍尖往裡,卻聽杜如悔不緊不慢地道:「你,不能殺我。」 

  女人的手一頓,停在了那裡。 

  杜如悔一笑,笑得有些詭異:「三爺要是知道我是誰,也不會殺我!」 

  女人靜靜地握著劍,卻並不說話。 

  「我不是杜如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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