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叫我先生
第206章叫我先生
張合臉一紅,問道,「怎麼了,本將軍說得有錯?」
陸安是張合的心腹,張合那點兒心思,他都是清楚的。【】剛才還沉靜如水,現在卻突然這般舉動,心知張合一定是在試探蘇三,要蘇三的反應。雖然不明白,一個書生有什麼好試探的,但他卻不會去露張合的底,便把頭一低,什麼話也不說。
蘇三有些想笑,卻配合著張合道,「張大哥,您這是在嚇唬小弟呢?還是在考驗弟?你那幾個營,都堵在莫干山下,哪個匪人還敢到這城裡頭來行兇?這一點,張大哥只怕比小弟清楚的多吧?」
張合臉稍稍一紅。一歪頭道,「也對。可是不是莫干山的匪人,那會是什麼人這麼大膽?」
這話像是自言自語,其實就是想問蘇三的。可蘇三就當他是自言自語了,根本不接茬兒,摺扇一開一合,沒聽見一樣。
張合見蘇三裝傻充愣,感覺蘇三並不像林榮或者鄧琪英這二小子,那麼好糊弄。便只好對陸安道,「接著說,還出了什麼大事?。」
陸安見問便抬頭道:「城守備吳大人圍了提舉司衙門,說是護衛何大人安全;欽差行轅周圍布置了許多軍士,對過往行人查勘甚嚴;再就是四城城門,全都關上了,城裡的人出不去,城外的人也進不來。還聽說,欽差行轅里的鐵平拿著欽差的行,到府衙去興師問罪。」
「喔。沒了?」張合問道。
「沒了。」陸安一挺腰道。
張合便轉頭對蘇三道,「蘇老弟,你,這都叫什麼事。老弟?寧遠,蘇公子,怎麼睡著了?兄弟,先生。」
「誒。誰叫我先生?」蘇三猛地醒轉,表情之誇張,讓陸安直想笑,這二人可算是棋逢對手了,一個比一個能裝。
得了,張合算是明白了,要說裝傻,自己是一萬個比不及這小子了。小小的年紀這麼油滑,再過幾年怎麼得了?
「是我叫你先生。」張合決定不與蘇三兜圈子了,他已經出蘇三一定是知道些什麼內情了。
「喔。是張大哥在叫寧遠先生啊,那哪兒敢當啊,不敢當,不敢當。」蘇三淡淡地說著,表情里卻沒有不敢當的意思。
張合瞪住想笑的陸安,便微笑的對蘇三道,「不敢當,也當一回吧。先生高才,於兵法也是精通,剛才寧遠還說。」
「是先生。」
「啊。哦。先生,是先生。剛才先生還說,今晚有大把機會可以溫習一下,兵法上所說的那些。卻不知具體是指什麼?又怎麼一個溫習法?」張合是鐵了心要問出個所以然來,因此這語氣算得上是低聲下氣了。
蘇三卻淡淡地道:「得了。張大哥就別費心試探了,您這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偏要在陸安面前試探小弟,回頭連陸安都出來,咱倆的生份。」
頓了頓,又接著道:「這城裡將要發生什麼事情,你難道一點想法都沒有?這麼拐彎抹角的來問,您就是在不起蘇三。若還是這樣的心思,張大哥您這狼頭營里,蘇三是沒福氣呆的。」
張合見蘇三敏感成這樣,便知再不說點實在的,只怕在蘇三的面前討不了好去。不過,蘇三都這般說了,那他心也必然是有些獨到的見地,否則斷不會說出這樣硬氣的話來。
上一次,自己認為蘇三不懂兵法,小瞧過他;這次他卻不能再犯這樣的錯誤。事實上,他瞧著蘇三,實在有些吃不準蘇三的底子有多深,所以,蘇三的話,每一句,他都是打正經來聽的。
張合把臉一正,略一沉吟,沒有對蘇三說話,卻是對著陸安道:「叫你手下的親兵,把廳外的院子凈一凈。」
陸安卻沒有移動腳步,而是沖著外頭做了幾個手勢,便見幾個軍士,把院子里的人都趕了出去,院門一關,整個押簽廳里,就只有三個人了。
陸安了蘇三一眼,退後幾步站到廳門邊站定,並不出去。張合這才撓了撓頭,想著要怎麼開口。
蘇三也並不著急,只是輕輕地扇著扇子,一副悠閑的樣子。
「好吧,既然蘇兄弟這麼說了。那大哥再藏著掖著,那也確實有些對不住老弟。其實這些事情,與蘇老弟沒什麼關係,因此之前沒有說明。可蘇老弟好像對這裡面的事情,知之甚深,那張合倒真是要討教一二了。」
蘇三輕輕一笑,托起茶盞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
著蘇三輕飄飄的表情,張合是愈發不透蘇三了,便直截了當地道:「前些天,風傳李家被殺搶的事情,是林海錄與武陵軍的虎頭營所為。其實這件事情,是真的。」張合準備拿這個消息來試試水,蘇三到底知道多少。
誰知蘇三輕輕一笑道:「算了算了,習武之人一旦有了秀才的性子,依寧遠來,也不是什麼好事,你說得這麼費勁。好像這消息,能把人給嚇死似的。」
再也沒有想到蘇三會是這麼個反應,張合反到有些瞠目結舌了。
蘇三把摺扇一合道,「你手裡拿著虎頭營的人,這些事情,自然是瞞不過你。劉子明與林海錄早就是一路人,他們做的這些勾當,包括之前做的有些事情,只怕都逃不過你的眼睛。你雖然躲在氓山大營,但這武陵城裡,儘是你的耳目,一旦有事情發生,別人或許不知道內情,你卻對內情瞭若指掌。不過,你做這些,是為了自保,你要把林海錄給得死死的,防著林海錄在背後捅你一刀。這些別人不清楚,蘇三卻得透澈,因此,這些你都不用說,也不用來這些過時了的消息來探我的話,。咱們直接進入主題,就接著剛才陸安說的話,往下來。」
張合剛才是瞠目結舌,這會兒則是大驚失色了。自己在武陵布下眼線的事情,在武陵軍,只有自己與陸安知曉,蘇三是如何得知?再說蘇三對自己的心思,猜得一點不錯,而自己與蘇三不過只見了一面而已。這些,他又是從何得知?
一邊的陸安也是聽得一愣,詫異地著蘇三,這些可以說是張合的最大機密,卻被蘇三這麼輕描淡寫地給說了出來,叫他如何不驚。
張合壓下心的驚訝,表情卻沒什麼太大的變化,既不承認蘇三的話,也不否認。強自一笑道:「往下來?往下來有什麼可說的?難道先生對陸安剛才說的話,有很多法?」
蘇三卻笑道,「自然是有許多法,而且,這還關係到張大哥的未來。若是處置的好,張大哥或許就一步登天,位極人臣;若是處置得不好,許張大哥這武陵軍將軍的位置,也要被人拿去,還要落個牢獄之災。怎麼就沒什麼可說的呢?」
張合心被蘇三這話給激得一盪,惴惴不安不安的同時,又有些不信,因說道:「我一個帶兵的武夫,就算林海錄自己弄出那麼多閑事,也拉扯不到張某的頭上。這些事情,是欽差大人與林海錄的首尾,我只不過是熱鬧而已,與張某人沒有關點關係。」
「喔。這麼說,不管是林海錄還是李道明向張大哥求助,張大哥都是不管不問地嘍。」
「這個自然。再說,他們要我助什麼?」張合隨意地道。他現在實在是弄不清楚,蘇三到底在這其扮演了什麼角色了。但他卻可以判斷得出,蘇三一定是個關鍵人物,否則不可能應得下他的話。
蘇三一笑道,「既然這樣,張大哥可就錯過了一次大好的機會嘍。」
「是嗎?」張合眯著眼睛笑道。
「告辭。」蘇三突然一拱手,站起來道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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