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久仰,久仰
第146章久仰,久仰
只見那營頭一聲令下,便有許多士兵結著隊從旁邊的營舍里鑽出來,不用一會兒的功夫,就把車上的東西,搬了個乾乾淨淨,整個過程,一點也不雜亂,更沒有人大呼小叫。【】
能把軍紀執行到這一步,倒讓蘇三對張合,不由地有些括目相。『來,這人在治軍方面,很有一套,確實是一個難得的人才。』
那營頭見東西全部搬完了,這才不緊不慢地回過頭來,對李家樹道,「你跟我來,去見見將軍。」
「我也去。」蘇三往李家樹的身邊走了一步。他來的目的,就是要親眼見一見這位張大將軍,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李家樹到那營頭眉頭一皺,忙道,「這位是城內蘇家的三公子,這次勞軍,蘇家出得是大頭。」
那營頭這才眉頭一舒。「那你跟我去見將軍,你,在這裡等著。」
「啊。」李家樹沒有想到,這營頭這麼不給面子,自己眼巴巴的跑來勞軍,卻連人,也不讓自己見一下面。
一時也是有些氣惱了,便對蘇三道,「寧遠賢侄去吧。只需把大家的心意帶到便可,也沒什麼大事。這山路也不好走,坡又陡,我正好懶得上去。在山下等候,最好不過。」說罷,冷冷地了那營頭一眼。
蘇三隻是笑了笑。也沒有想到這營頭這麼矯情?不過他也並不做進一步的要求。
他知道,軍隊與地方上思考問題的方式,並不一樣。有時候,處理問題的方法,起來是有些不近人情,但真正要是打起仗來,就需要這種不折不扣,準確執行任務的精神。
那營頭,卻不聽二人言語,放下那句話后,愣也沒愣,便打頭裡走了。
蘇三與李家樹暫別,緊走二步,跟在那軍人身後,一路往小山上疾行。
小山開了四條大路上山,分別是東南西北各一條。
小山的山體上,也建了許多房舍,來是高級軍官的住所,一圈一圈的,很像梯田。
小山的頂上,被削平了一塊,整理成了平地。
平地上,不僅有一個小武場,還有一座大的營盤,想來便是軍營帳,武陵軍的軍部所在。
營頭是有意放快了腳步,幾乎是小跑著往山頂跑,想拉開與蘇三的距離,給蘇三這個弱書生,一個下馬威。
卻到蘇三緊緊地跟在自己身後,不僅沒有喘粗氣,而且還一臉輕鬆的樣子,甚至比自己都要輕鬆許多。不由在心裡略略收起,小視的心理。但臉色,卻仍然冰冷冷異常。就好像蘇三欠了他三百吊一樣。
「且在此等候。」說完,那營頭快步穿過小武場,朝軍營盤走了進去。
蘇三卻沒有老老實實地在原地候著,而是走進小武場,四處觀。
其實也沒什麼好的,除了泥地,也就是擺在露天里的武器架子。
用木頭做成的武器架,被埋在土裡,又用石塊給壓住,上面倒插著棍棒刀槍之類的長兵器。雨打在這兵器上,水順著竿子,往下流著。倒顯得兵器的主人,並不愛惜它們似的。
上前提起一支棍,卻感到手底下微微一沉,才發現這棍,居然是精鐵製成,入手十分沉重。
起碼得有三四十斤。
「你就是蘇三?」悶悶的聲音,從小武場的邊上傳來。
蘇三轉頭去,便見一名黑臉的年男子,威猛地立在場邊,剛才那營官,正退後二步,站在年男子的身後,眼睛也是著蘇三。
猜到這黑臉年男子,便是張合,蘇三便笑了笑,遙遙地對著張合行了一禮,揚聲道,「小人,正是蘇三。對面,可是張將軍?。」
蘇三語氣大大咧咧的,身形里卻顯得穩重,有種落落大方,瀟洒飄逸的感覺。
這倒正對了張合的胃口。
其實他是早就聽說過蘇三其人的。他雖然身在軍營,但武陵城的事情,他並不是一所知。
他知道最近,武陵城裡,出了個叫蘇寧遠的才子,很是出了一些風頭,所以剛才聽了營官回報,這才走到門邊了一眼。
只見蘇三走進演武場,似乎對自己的那些兵器,比較感興趣,他稍稍想了想,便冒著小雨,親自迎了出來。
原本就是有些親近的意思,這下又正和著了胃口,心裡便有些高興起來。
有一點意外的是:這蘇寧遠,年紀雖然輕輕的,但見了自己,卻一點也不緊張。神情舉止,倒似有大家風範。與時下的那些人才子,弱不禁風的模樣,大不相同。
「正是張某人。」
「久仰,久仰。」蘇三呵呵一笑,爽氣地拱了拱手。
「哦。久仰?張某一介武夫,有什麼地方值得蘇大才子久仰的嗎?」張合呵呵地笑著,心裡想得卻要難為難為蘇三,聽聽他為什麼久仰自己。
按理說,蘇三最多不過是,聽過他的名號而已,這『久仰』二字,哪裡扯得上?
久仰,自然是一句客套話。可張合偏偏要在這客套話上較真,蘇三一聽便知道,張合是要難為難為自己,要自己的急智。
他哈哈一笑,自然不會被張合這句反問問倒。
從虞鳳那裡他早已知曉。這張合不僅武藝高強,而且也通曉理。於詩一道,雖不精通,但是做幾首小詩,還是不在話下的,因此,要說對張合,全了解,那卻是大錯特錯了的。
剛才自己又一路走來,親眼到張合治軍的情形。心早已經有了欣賞的意思,因此,那句『久仰』的話,也並不是一味地客套。
不過,他也不會一本正經地去解釋,為什麼『久仰』,那倒顯得自己被張合問住了一般,於是收住笑聲道,「於武人,將軍的采第一;於人,將軍的武藝第一;這武雙全,耳聞已久,難道不值得久仰?」
張合一愣,繼而也大笑起來。
「請。」張合笑過,難得地說出了個請字,讓身邊的營官,都多了蘇三一眼。
「請!」蘇三也乾淨利落地道。
二人一齊走進營帳。
說是帳,其實是一座木製結構的大房子。
房頂起得高,又開著大,就算這裡擠滿了人,也不會感到氣悶。營帳的間,有一個偌大的沙盤,整個岷山區域,在沙盤,只佔了小小的一角。不遠的地方一座城池,便是武陵城,往遠處一些,便是金陵城。
一條大江橫亘在金陵與武陵之間。把整個沙盤分割成大小二塊。
他到這大河,不由眉尖一挑。如果可以拒河而守,那武陵與金陵之間,便多了一道天險。
「這是烏江。」張合到蘇三的目光,定定地著那條大河,便微笑地解釋了一下。
張合併不認為,蘇三會從沙盤上這條烏江上,出什麼。
當年大封朝遷都金陵的時候,之所以把武陵設成陪都,就是因為有此險可守。當時江上,還設有水師,江邊還設有軍營。
可事隔多年,國主不思進取,這些也慢慢都形同虛設,便是連岷山的武陵軍大營,也由原來的幾萬人馬,裁撤成如今不足萬人。
這些具體的細節,一個人才子,是不會清楚的。
張合解釋完之後,便客氣地引著蘇三在帳廳里坐下。
張合自己就略通墨,所以沒有一般武人,瞧不起人的毛病。又因為,知道蘇三的才名,所以,才這般禮遇。
蘇三一邊謝了坐,早已把這帳廳里的其它地方掃了一眼。
帳廳內,除了那沙盤,便顯得有些空曠了。除了張合身前的那張案和幾張椅子,便就是掛在張合身後那柄寶劍有些吸引人了。
「上茶。」張合請蘇三在案邊落座后,自己也很隨意地在帥案后坐下。
帥案上擺著許多書,整齊地碼成了一疊一疊。其有一疊,十分整齊,卻是一摞兵書。
書頁的磨損程度,足可見這些書,都是張合經常翻動的。
而這書堆疊的如此整齊,也可以出張合此人,追求完美,眼睛里揉不進沙子,又或者說,行事穩重,謹慎,絕不像現在表現的這麼隨意。
蘇三指了指那疊兵書,笑對張合道,「可以嗎?」
「請便。」張合微笑著,眼神之卻閃過一絲極其隱蔽的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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