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拿掉孩子
厲佳寧還想說什麽,可是葉傾已經閉上了眼睛。
她無奈,隻能轉身離開病房。
她當然不會離開,隻是打算去給葉傾帶點吃的回來,她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進食了,整個人好像都消瘦了一圈。
隻是厲佳寧剛走出病房,就看見許廷深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二哥!”看見他,厲佳寧像是看見了主心骨一樣,連眼睛都差點紅了,“你終於來了!”
“她在哪兒?”許廷深的神色看起來有些著急。
厲佳寧將病房號報給他,然後道:“葉傾現在情緒不太好,你們千萬不要吵架啊。”
懷孕前三個月是最虛弱的時候,什麽事都有可能導致她流產,厲佳寧怕孩子再有什麽意外,那葉傾可就真的是活不下去了。
“我知道了。”許廷深點點頭,而後朝病房走去。
厲佳寧目送著他的身影消失,才轉身離開。
而病房裏,葉傾並沒有睡著。
厲佳寧離開的時候她也知道,她隻是不願意睜開眼。
她怕自己一睜眼,眼淚就會自己跑出來,所以隻能緊緊閉著眼睛,仿佛這樣就能忍住眼淚。
病房裏麵突然又響起腳步聲。
葉傾以為是厲佳寧回來了,她背對著人,出聲:“不是讓你回去了嗎?怎麽又來了?”
她的聲音很沙啞,也許是哭的時間太長,還帶著鼻音。
聽著這聲音,許廷深隻感覺自己的心有些鈍痛。
他就站在病床邊,看著她明顯消瘦了不少的身形,想伸出手去抱抱她。
葉傾一直沒有聽到回複,終於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
她猛地翻過身,看向那個走進來卻沒有發出聲音的人。
當她看到是許廷深時,愣了一下,緊接著臉上立刻便冷了下來:“你來幹什麽?我不是說了不想再見到你嗎?”
一看到許廷深,她就會想到外婆,盡管她知道外婆的死跟許廷深沒有關係,可她就是打心眼裏怨。
許廷深抿了抿唇角,麵色有一絲心疼:“你懷了我們的孩子。”
聽到這話,葉傾就知道肯定是厲佳寧告訴他的!
葉傾狠狠皺了一下眉。
她從病床上坐起來,仰著頭看他,冷笑:“那又怎麽樣?這個孩子我不會留著,等外婆的後事處理完,我會去做手術拿掉。”
“我不許!”許廷深斂眉。
“孩子在我肚子裏,你有什麽資格說不許?”葉傾覺得好笑,“許廷深,你的心到底是有多狠,到現在了,你還妄想讓我生下你的孩子嗎?”
“你恨我可以,但孩子是無辜的。”許廷深低聲道。
“我外婆不無辜嗎?”葉傾深吸了好幾口氣,胸口也一起一伏的,才將自己的怒火壓製了下去,“在你心裏,是不是覺得自己可以掌控人的生死?你想要誰死誰就得死,想要誰活誰就必須得活?”
“葉傾。”許廷深闔了闔眼,“我知道你現在心裏很憤怒。我可以等你冷靜下來後再見你,談談我們之間的事,但是我請你不要做衝動的決定。”
“我是很憤怒!”
葉傾握緊了雙拳:“可憤怒使我清醒。我清楚的知道我現在要做什麽,該怎麽做。”
“你就這麽恨我?”
許廷深皺眉:“恨到,連自己的親骨肉都可以不要。”
“我隻要一想到肚子裏懷著仇人的孩子,我就恨不得去死!”
葉傾的臉上滿是仇恨:“許廷深,你沒像我這麽恨過一個人吧?那種仇恨的種子在我心裏發芽,日日夜夜折磨吞噬著我!”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才能緩解心裏的痛苦,所以隻能去想造成這一切的人。
可她又發現,原來這些事情的源頭,都怪自己……
都是因為她,才會引起這一切。
她每天都活在自我折磨的世界裏,她已經快要被逼瘋了!
許廷深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那麽,要我怎麽做,你才會留下這個孩子?”
“去死啊。”
葉傾突然笑起來,可她明明是在笑的,眼淚卻從眼眶滾落了下來:“許廷深,你死了,你媽媽才會感覺到痛苦,才會體會到現在我心裏是什麽滋味。你不是想要留下這個孩子嗎?好啊,那你去死啊。”
“你真的這麽想?”
許廷深看著她,眼睛裏麵劃過一抹悲傷:“隻要我死了,你就會感覺到開心?”
“是啊。”葉傾抬手擦掉臉上的淚水,放肆的笑起來,“自從遇見你,我就沒有什麽好事!”
“好。”許廷深揚唇,淡淡一笑,“那麽,我滿足你。”
說完這句話,他便轉身,大步離開了病房。
葉傾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裏卻升起一抹如同刀割的疼痛來。
眼淚從她的眼眶裏爭先恐後的往外跑,她努力的想要將眼淚擦掉,可臉上卻始終一片濕潤,擦也擦不幹淨。
最後葉傾幹脆抱著被子低聲痛哭了起來。
誰都不知道她在說那些話的時候,心裏有多痛苦。
誰都不知道。
***
自從那天許廷深來了醫院,兩人發生說了那些話後,葉傾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他。
而她也好似根本不認識這個人一樣,再也沒有提起過。
厲佳寧知道他們兩個之間的事肯定不是這麽容易就能解決的,她隻能等待下一次機會。
在厲佳寧的陪伴下,葉傾取回了外婆的骨灰,然後將外婆葬在跟母親一樣的墓園裏。
兩座慕離得並不遠。
在外婆的墓前待了好一會兒,葉傾才獨自走到墓前的墓前,然後坐到墓碑旁,她靠著墓碑,摸著墓碑上母親的照片。
“媽……您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麽做?”
她無聲的哭著。
就在她期望著母親能給自己顯靈的時候,一個穿著西裝,帶著眼鏡的年輕律師走到了葉傾麵前來。
他對著葉傾鞠了一躬:“節哀順變。”
葉傾抬頭看他,淚眼朦朧,她看不清那律師的長相。
而律師則自報家門:“我姓卓,單名一個瑞。關於江老太太的遺產,葉小姐,在我宣讀遺囑的時候,您需要在場。”
大家都以為老太太的遺囑是遞到他師傅的手中,可誰都不知道,遺囑的備份,一直在他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