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變化

  “哦？是嗎？”宋瑋城瞥到她手腕和腳腕處拴著的粗長鐵鏈，抬腳一勾，握在手裏，用力收緊。 連華因著他的動作，沒法站穩，腳腕一軟，仰麵便朝下摔。她嚇了一跳，下意識伸手護住自己的肚子，同時連忙擰轉身體，將背部墊在下麵。 鐵鏈因此更深地陷進肉裏，手腳處的勒痕很快由紅變紫，她卻根本無暇顧及，在地上靜靜躺了片刻，覺得腹部並沒有什麽明顯的不適感，這才鬆了口氣。 宋瑋城著實非常聰明，如若不是這樣，他也不可能以一個不受寵的皇子身份，在洶湧的朝堂鬥爭中脫穎而出，最後坐上這個位子。 他的影衛辦事效率極高，將整個京城翻遍，差不多也隻需三天。他表麵上雖然沉靜，實則對於那個女人的逃離憤怒不已，這份怒火或多或少影響了他的判斷，因此在第三日手下回稟沒找到人時，他的確曾感到困惑。 但這份困惑注定不會長久，一旦他冷靜下來想想，就不難猜到，那個人其實仍舊藏在宮裏。 連華賭的，就是他在反應過來之前的這一線生機。她早便知道宋瑋城在自己身邊安插了眼線，杜鵑一向戀家，怎麽可能會在產子不足兩月的情況下，特意跑到離家百裏的皇宮中來？但如果是受人脅迫，則要另當別論。 她不怪杜鵑接近自己是別有用心，但的確使計利用了她。假意告訴杜鵑自己計劃在朝拜當日偷混出宮，通過她給宋瑋城傳遞虛假消息，實則一直藏在宮裏，等待機會。 不過到頭來，也是她自己選擇放棄了這個機會…… 宋瑋城見她半晌不語，不悅地皺起眉頭，手上猛一用力。 “啊！”連華被劇烈的疼痛喚回思緒，手腳忍不住哆嗦起來，她艱難地開口，連聲音都在發抖，“別……別這樣對我……” 連華的痛苦和軟弱似乎取悅了他，他又勾起了嘴角，重複著收緊放鬆的遊戲，“原來你也知道怕嗎？處心積慮逃出宮的時候，怎麽不知道怕？恩？” 連華突然覺得喉頭有些發澀，她在一片疼痛中努力張大雙眼，去捕捉宋瑋城的視線，卻隻看到深沉的黑暗。 她有時對那樣的黑暗感到不解，有時又覺得這個人好像從來沒有改變，和小時候一模一樣，還是那麽習慣性地沉默壓抑，眼神裏透著解不開的防備與孤獨。 於是心裏的想法便恍惚而直白地問了出來，“你真的覺得開心嗎？” 宋瑋城動作一頓，訥訥地反問:“什麽？” 他不知道連華究竟是想問，這樣報複折磨是否會讓他覺得開心，還是這些年來，他是否有真的感到開心過，但無論哪一種，他似乎都無法給出肯定的答案。 這兩個字在他生命中出現的次數寥寥無幾，自從幾年前，他的愛人死去的那個夜晚之後，更是完全失去了這種能力。 短暫的怔愣之後，他想起麵前這個人，正是導致這一切的元凶，仇恨和憤怒的火焰再次迸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