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妙手回春
公雞被斬斷了喉嚨,但是兩條腿和翅膀還在撲棱著,帶著熱氣的猩紅的血液直往水娃的嘴裏麵流,水娃喝了公雞血,卻一個勁的抽搐,嘴裏麵反衝出一股股黑氣,害得大爺又是一陣哆嗦。
公雞很大,血流了好一會兒,終於不動了,可是地上的水娃卻還在折騰,雖然被捆著,但是還是在不安的扭動,很痛苦的樣子。
“大師,水娃沒事吧?”等到二叔將公雞扔在了一邊,大叔才哆哆嗦嗦的問道。
二叔搖頭:“沒事,公雞血一能幫助消散水娃身體裏剩餘的煞氣,二能大幅度的補血,一舉兩得,好了,水娃的命算是救回來了,再好好調養一下,應該沒有大礙,把這個掛在他脖子上,這段時間他火性低,預防一點最好。”二叔交給大爺一個吊墜,上麵吊著個黃紙三角包,這是平安福的一種,大爺感恩戴德的接下了了。
做完了這一切,我們的視線便又轉到了那個西裝男的身上,他還在吼吼的叫著,他是降頭源,水娃隻不過是被咬了一下,好救治,而他,則困難的多。
“這家夥,該怎麽辦?這身上弄的,用水都洗不幹淨啊,關鍵還不能洗。”二叔在一邊念叨著,也是愁死了。
我也是糾結:“還真是不好下手。”
“哎,水娃醒了,這身上的絲怎麽解啊?”我們這邊正在嘀嘀咕咕的商量著,那邊,大爺忽然激動的叫了起來,我們抬眼一看,的確,水娃之前黃橙橙的眼珠子已經轉黑,整個人清明了很多,隻是一時沒反應過來自己的處境,有些懵。
我上前,用繡春刀沾上自己的血去割了金蠶絲,水娃坐起來,看了我們一眼,然後轉向大爺:“爹,這是怎麽了?”
“你被不幹淨的東西咬了一口,是這些大師救了你,趕緊給人家磕頭。”大爺扶著水娃就要給我們行大禮,我們趕緊上前將水娃扶起來,阻止了他們的動作。
“水娃,你剛醒,快去床上躺著,我們隻是舉手之勞罷了。”二叔風輕雲淡的說道。
大爺感動至極,把水娃安頓好之後,便嚷嚷著我們肯定餓了,去做飯給我們吃。
那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夜裏麵有點涼,我們都待在水娃的房間裏,水娃喝了熱水之後,漸漸地回過神來,跟我們回憶那天在山上的情景。
水娃說,那時候,大爺生病,家裏麵的山貨本來都是要留給大金哥的,但是大金哥半年多不來,最後全都倒騰給了另外一個收山貨的,價格低了兩成。
大爺這一病,錢花的七七八八,連給大爺補身子的東西都沒有,所以水娃便隻身進山,想打點獵,采點草藥,這個時節,林子裏麵的果子菌類也很多,水娃進山兩天多,收獲頗豐。
就在第二天太陽快下山的時候,水娃心裏麵念著家裏麵的大爺,便收拾了一下,將打到的獵物背在後背上,果子菌類全都挎著,準備下山回家。
走了沒一會兒,就看到前麵一棵杉樹下麵,背對著他站著一個人,因為大金哥來村裏麵收山貨好幾年了,所以一看那穿著背影,水娃便認出了那是大金哥,心裏麵一陣激動,便走上前想要跟大金哥攀談。
畢竟大金哥在村子裏麵的人緣很好,半年多沒見,水娃想著套套近乎,說不定還能將剛打的山貨出手賣個好價錢。
他興衝衝的走過去,踩著林子裏麵大片的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音,那聲音大金哥肯定是聽到了,但是他始終都沒有轉過頭來看一眼,當時水娃也是因為太激動,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異常,等到走到大金哥的身後,伸手在大金哥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之後,才發覺不對。
水娃說,因為他的背後背著獵物,濃鬱的血腥味充斥著鼻端,並沒有聞到別的味道,可是站在了大金哥的後麵的時候,那血腥味中混雜著腐臭味,讓拍過大金哥的水娃怔愣住了。
大金哥慢慢的轉過身子,黑紫的臉色以及滿身慘不忍睹的皮肉,讓水娃頓時大叫出聲,轉身就要跑。
可是大金哥一下子拉住了他,一個勁的指著山下,那時候水娃已經被嚇破了膽,第一反應便是要逃跑,哪還有心思去揣摩大金哥的意思啊。
大金哥看水娃不聽使喚,估計也是急了,扼住了水娃的脖子,迫使水娃直視他的眼睛。
水娃說,那個時候,太陽要下山,天邊亮起了火燒雲,正好那光芒透過樹木照下來,他看到大金哥的眼睛裏麵,橙黃橙黃的,裏麵似乎還有東西在動。
大金哥對著水娃一頓啊啊哦哦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水娃隻是盯著大金哥的眼睛,看著他的眼珠子上麵,忽然伸出了一小節像是針尖一樣的東西,當時便嚇暈了過去。
等到水娃再次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受控製了,牙有些癢,自己伸手摸了一下,發現自己正在長獠牙,而摸完獠牙之後,卻發現自己的右手食指破了一個大口子,血液已經凝固了,泛著黑色,之後,他的神經很快不受控製,意識漸漸模糊,接下去發生的事情,他什麽都不知道了。
“你的手指應該是大金哥咬的,他知道可以通過血液將金箔蟲傳給你,以此來控製你的行為,幫助他下山並且逃離村子。”月牙兒在聽了水娃的描述之後,做出結論。
“也就是說,大金哥是知道自己中了金箔蟲蠱的,對嗎?”我這樣推斷。
水娃懵懂道:“什麽是金箔蟲蠱?我不知道,但是現在想來,大金哥是特別想要出村的,這種強烈的願望,讓我覺得,他可能是想出村去找人救他的命,他控製我也是迫不得已。”
這個猜測也是成立的,因為大金哥從始至終,就控製住了水娃一個人,並沒有傷害村裏其他任何人,村子裏麵的人沒有對他趕盡殺絕,一部分原因也是大金哥平時為人很好,村裏麵的人感念他的好。
所以,這個人還是值得救的。
“月牙兒,有件事情我想請你幫忙。”我忽然轉身看向月牙兒,心裏麵知道這樣有些為難她,但是沒有別的辦法。
月牙兒笑了笑:“我知道你想做什麽,你想讓我幫大金哥取出身體裏麵的金箔蟲蠱對嗎?可是,旭哥哥,我辦不到,金箔蟲蠱是在蟲卵時期,種在大金哥的身體上的,一共選取七個部位,分別將金箔蟲蠱嵌入進去,六七年的時間過去了,金箔蟲蠱蟲卵甚至已經變成了成蟲,這些成蟲有沒有深入到大金哥的骨髓?有沒有再次產卵?這些都不得而知,所以,我甚至不知道從何入手。”
“其實,我想,這大金哥的金箔蟲蠱應該還沒有到不可挽救的地步,畢竟,他的求生意願還這麽強烈,他是最直接的受害者,對自己的身體情況很了解,所以,如果能救,還是得試一下的。”二叔摸著下巴說道。
我也讚同二叔的說法,如果完全沒救了,大金哥不至於這麽急著出去,他還有意識,還能控製住自己的行為,不去傷及別的無辜,他越是急,就代表著他感覺到自己最後的時間不多了,所以才會在看到我的車的時候,那麽興奮。
“既然你們都覺得還可以救,那,旭哥哥,還得你先出手。”月牙兒也是良善之人,也不想眼睜睜的看著大金哥變成一個怪物,所以提出了另一個方案。
隻是,怎麽就又將這件事情推到了我的身上?
“我能做什麽?需要金蠶嗎?”金蠶是萬蠱之王,用它來驅逐蠱蟲,手到擒來。
月牙兒搖頭:“金箔蟲蠱是植入到身體裏麵的,遊離在血液身體裏麵的成蟲是可以用金蠶驅逐,但是蟲卵卻不可以,它們還會深埋在大金哥的體內,等待著破卵而出的那一天,除非是將最初的那七個植入的金箔蟲蠱挖出來,別無他法,而我說需要你先出手,是因為大金哥的身體腐敗程度太大,我不好下手,我需要你幫助大金哥,暫時將身體恢複到正常狀況。”
“這個太難了吧,這是要妙手回春啊?”我頭又開始大了。
二叔在一邊嗬嗬一笑:“別說你不能,這門手藝,當初我還跟我大鬧著要學,挨了他一頓鞋底子,你能辦到的旭哥兒。”
我是能辦到,因為在我的花形冊裏麵,的確是有這樣一種花形,描出來之後,能夠保持人的肌膚光滑水潤長達24個小時,其實,我要是想用這手藝掙大錢,完全是有可能的,現在好多明星都需要駐顏,平時自己保養,關鍵時候,比如要上訪談節目之類的,狀態不好,描個這樣的花形,渡過難關,我就得有一筆不小的收入。
更重要的是,這個花形,很普通,描起來並不難,難的是,它的配用品很難找,所以一般情況下,我是不會去用的,甚至想起來就惡心。
我看著躺在地上還在吼吼的叫著的大金哥,一時間真的很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