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6.第1106章 翻臉
第1106章 翻臉
聽到佩羅德脫口而出的話,漢妮微微向上揚起的驕傲小臉上,浮現出了一絲錯愕:「你說什麼?」
正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
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麼,佩羅德心裡不是不懊惱的。
但是,看到那個和安吉並肩站在一起的少女,他還是硬著頭皮強勢道:「我說,像你這樣沒有教養的刁蠻千金,我們諾蘭家族可承受不起!」
「你要跟我取消婚約?」漢妮不可置信的睜大了一雙美眸。
一直看著她的佩羅德,在這個時候突然發現——
原來,並不是只有安吉才擁有那樣乾淨的眼睛。
這個向來沒被他放在心上的未婚妻,來自古老、富有的皮拉德家的小女兒,竟然也有一雙清澈不輸於安吉的雙眸。
這……
看著漢妮眼睛里,迅速堆積起來的那層水汽,原本還覺得自己沒錯的佩羅德,突然有些不敢直視那雙乾淨的眸子了。
於是,他便下意識的別開了頭。
但他卻沒意識到,就是這麼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像一個開關般瞬間引爆了漢妮的淚點。
「哇……」
看到佩羅德迴避自己的動作,前一秒還驕傲的像個公主的漢妮,毫無預兆的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一邊哭,她還一邊抽抽噎噎,不停的打著嗝說話——
「我怎麼就沒走教養了?嗝……你怎麼能這麼說我?」
「爺爺和爸爸從我很小的時候就給我洗腦,說我……嗝……將來會成為諾蘭家族的當家主母,還一直跟我說,你有多麼多麼的優秀和英俊……」
「為了讓我自己配得上你,將來嫁給你后不會給你丟臉……嗝……我學了好多我不喜歡,也不感興趣的東西!」
「雖,雖然我對你也沒什麼感情,可我一直都把你當成我未來的丈夫,你怎麼能說解除婚約就解除婚約?」
對於一位豪門千金來說,自小定下的婚約,在漢妮心中的分量非常重。
她在家人的寵愛下長到這麼大,不管是長輩們還是哥哥們,幾乎都可以說對她百依百順。
但她唯一不能反抗的就是和諾蘭家族的婚約。
甚至,至今為止所有她學習的東西,都是為了讓她在將來,能夠成為一名優秀的家主夫人。
漢妮這麼多年都是這麼過來的。
毫不誇張的說,身為黑手黨太子爺的未婚妻,她就是為了嫁給他而活著的。
她現在能享受到的一切,都是為了完成這個目標。
這就是豪門千金的正確打開方式。
幾乎完全沒有任何自我。
可想而知,佩羅德脫口而出要跟她解除婚約,對於漢妮來說是多大的打擊。
這和漢妮是不是喜歡佩羅德無關。
而是他現在隨口說出的這個決定,等同於否決了漢妮到目前為止,為之付出努力的整個人生。
看著蹲在地上,哭得跟個孩子一樣,聲聲句句讓人無比心疼的漢妮,安吉的眉頭一點點的皺了起來。
「諾蘭少爺不是來為莫非接風的嗎?」
看似平淡的語氣中,實則帶著一絲隱隱的問責。
既然是來給客人接風的,那在客人面前和自己的未婚妻鬧成這樣,未免就有些不太合適了。
先不說,佩羅德對漢妮這麼說,是不是有遷怒的嫌疑。
就算他是真的要跟人家解除婚約,也應該在接風宴結束后,再回去跟他的家人,或是皮拉德家族單獨討論這件事。
這才是一個男人應該有的風度。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是華國古代先賢說過的話,在這裡用來勸諫諾蘭少爺,我覺得倒是也挺合適的。」
莫非當然是和在家媳婦兒站同一陣線的。
眼下,媳婦兒都已經發話了,他就更不會對面前的情敵客氣:「不過諾蘭少爺對中文不熟悉,我就『好心』的替你解釋一下……」
「謝謝你的好心,不過我並不需要。」其實解除婚約的話一說出口,佩羅德就已經有些後悔了。
只是他也是個要面子的男人,再加上這是在莫非和安吉面前,這才死撐著不肯收回說出的話。
「不不不,你需要。」莫非才不管佩羅德願不願意聽。
他的一貫風格,就是趁敵人病、要敵人命,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主動放棄打擊情敵的機會?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
完全無視了佩羅德不爽的表情,莫非笑眯眯的對他解釋道:
「一個人,若是想要有很高的成就,必須先完善自身,再經營好自己的小家,然後才能有餘力拚搏事業,進而獲得更高的社會地位……我看諾蘭少爺在這方面,還是要多向古人學習才行。」
這一番話就差明擺著說別人素質不夠了。
哪怕莫非是黑手黨的貴客,一而再、再而三被嘲諷的佩羅德,這會兒也剋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了。
「莫先生!」
聽著還蹲在地上,哭的連妝都花掉了的少女,佩羅德握緊了放在腿邊的拳頭:「我是看在你是客人的份上,才不跟你多做計較,但你在我面前的所作所為,一點也不像一個有禮的客人!」
莫非不以為然的挑眉,又是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所以呢,你想怎樣?」
黑手黨在他眼裡也不過如此。
就算莫家被英倫王室盯上又如何?難道在這個世界上,盯著莫家或是他莫非的人還少嗎?
也不怪莫非一點面子都不給佩羅德。
因為在他看來,只有弱者才會在危機來臨時,千方百計的尋求跟他人合作,而他自己絕不可能是弱者。
「好,真是好極了!」
莫非幾近於挑釁的語氣和神情,讓本就被漢妮哭的心煩意亂的佩羅德,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冷笑。
「既然莫先生這麼看不起黑手黨,那這次的合作事宜不談也罷!」
不過就是一個承蒙祖蔭的小白臉,莫非才不會在他面前露怯:「如你所願,媳婦兒,我們走。」
牽住了安吉柔軟滑膩的小手,莫非往外走的時候頗有些心猿意馬,忍不住用小手指勾了勾她的手心。
但他卻在走到酒店門口后,忽然冷著臉回頭,看向身後那個滿臉寒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