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指引
林老夫人在深思著昨日林尚書對自己說的話，“涵公子想請你給楚恬姑娘做正賓。他想給她辦個笄禮。我看涵公子的樣子，尋思著楚恬姑娘可能不單單止撫養明軒明珠兄妹倆長大的恩人，涵公子應該還有其他的想法。你到時候看看，適時地透露一下口風，說我們願意收她為幹女兒。”
“涵兒，你要兩個繡娘做什麽？要不要等明珠過來，由她自己選？”淑妃娘娘一早就見到外孫自己一人進宮，開口就問她要兩個繡娘的事。
“不用了，我把人帶回去就行了，我有事需要她們辦。”
“是你要的人？不是給明珠要的？兩個夠了嗎？還有沒有其他需要的？想要什麽，盡管說。我這有的，都給你。”淑妃娘娘傷懷地看著他。
外孫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的外孫哪像現在這般，對自己也是一副疏離冷淡的樣子。
“如果娘娘這裏有好的料子的話，不如賞一兩匹給涵。涵打算做一件吉服。”顧乘涵想了想，終是開口了。
“吉服？誰要做冠服？”因為顧乘涵是戴冠的，且他今年也二十有四了，淑妃娘娘倒沒想過會是他自用的。
“一女子。她叫甄楚恬，過兩天，我帶她和明珠一道來見您。”
“她的笄服嗎？為何要你來替她做？她是何人？姓燕？是你爹那邊的什麽人嗎？對了，涵兒，你成親了沒有？或膝下可有孩兒？如果有的話，也一道領來給娘娘瞧瞧。”這叫什麽？瞌睡送枕頭？淑妃之前還有宮人說起這個，現就聽他提到了，不由歡喜地說道。
“她是我們的家人。當年和我們一道逃出的。比明軒大兩歲，還沒舉行笄禮。不過等笄禮一過，我們就會成親。”顧乘涵臉上漾起一個溫柔的笑容來。
“不行！我不同意。”淑妃娘娘頓時站了起來。
“我不同意！涵兒你怎麽可以娶一個婢女？這門親事，不管怎樣，我都不同意。帝都裏有不少家世條件都不錯的女子，到時候我為你指一門親事。”淑妃娘娘邊說著邊讓身旁的心腹女官去拿冊子過來。
顧乘涵臉色一冷，淡然地開口道：“既然娘娘有事要忙，涵就不打擾了，先告辭了。”
“誒！涵兒，你等等！這些都是娘娘替你選定的世家女子的信息。”淑妃娘娘看著隻留下個背影給自己的顧乘涵高呼道。
“這孩子！走得這麽匆忙幹嘛。”
“娘娘，涵公子可能惱了。”心腹女官小聲地說道。
淑妃娘娘歎了一口氣，“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可他是清樂的骨血，是我從小看到大捧在手心裏的孩子。這麽尊貴的一個身份，什麽女人娶不到？就是冊子上的這幾個，我都覺得委屈了他。可他居然說要娶一名婢女！你說，這能叫我不傷心嗎？”
心腹女官斟酌了一下，懦懦地開口道：“涵公子可能在南部的時候見的人不多，時間久了，日久生情。等再過一段時日，見的人多了，他自然就會想通，知道娘娘您是為著他好，就不會這樣了。”
“但願吧！你待會讓人到庫裏挑幾匹上好的錦緞和這冊子一並送過去候府吧。”淑妃娘娘把名冊遞還給她。
“那，那倆位繡娘呢？也一並送過去嗎？”
“繡娘等明珠來了，讓明珠帶回去。”淑妃娘娘單手支著額頭，不耐煩地說道。
她現滿心都是自己那精心培養的，才華冠綸精絕的涵公子居然要娶一名婢女的消息。如果讓其他人知道這事，都不知道要如何笑話他呢。
顧乘涵被淑妃娘娘的態度氣惱極了！他一出宮門，立即往帝都中最大的“雲裳”走去。
“雲裳”也是帝都的一家老字號店鋪，聽說背後的主子是溫國公。據說裏麵的衣服皆千金難求，除了宮裏的繡娘們，就數這裏的繡娘繡藝最好。
顧乘涵直接在裏麵重金訂了一套吉服和一華麗的嫁衣喜服。
消息傳到溫國公府時，溫國公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確認過了？對方確定是涵公子？吉服和喜服都要？”
“回國公爺，是涵公子親自來店裏訂的，吉服是近期就要，涵公子在店裏選了一套成衣，給了尺寸，讓我們修改好，在月底前送到武當候府的，喜服則要求在八月前送過去。”
溫國公撫著長須，久久不語。
“爹，那淑妃娘娘那，潔瑛和潔茹要不要去？”溫家大兒皺著眉頭問。他可不想讓自家閨女受委屈。
“淑妃娘娘的貼子你敢不去嗎？這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這個貼子都沒！”溫國公橫了他的蠢兒子一眼，怒道。
就他這個豬腦子，如果哪天自己走了，他能擔得起，護得住這國公府嗎？要是涵公子或淑妃娘娘能看得上孫女，不管是哪個，都是天大的福氣，不用擔心哪天國公府被人欺了去。
“可是，可是涵公子不是買了吉服，訂了喜服嗎？連尺寸都說出來了。聽說燕狀元有一個視如母姐般的女子，叫燕東家。據說那個女子不是簡單的女子，現人已搬入武當候府了，說不定涵公子訂的吉服喜服就是為她做的。我可不願意讓我們家的閨女去當小的或是平妻。”
“你覺得有可能嗎？武當候、淑妃娘娘會允許一個婢女做武當候府的女主子？涵公子那麽重禮法的人，會不將禮法放在眼裏，娶一個婢女為妻嗎？用你的豬腦子想想！”溫國公忍不住一腳踹了過去。
“那，那那吉服喜服又是怎麽回事？”溫才銘縮著脖子不死心地說道。
“涵公子今年幾歲啊？就不能是涵公子先訂好的嫁衣喜服啊？你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去讓你夫人看看涵公子訂的尺寸合不合潔瑛潔茹她們？如果不合，看要怎樣改改！”溫國公一臉不耐地怒吼道。
顧乘涵本來就挺受矚目的，再加上燕山莊，武當候府重開的時候，更是好了。因此他訂了吉服和喜服的事很快就傳開了，特別是有心打著涵公子的人家那，更是上心了。
對此，顧乘涵完全無視，漠然處之。送上門的拜貼也懶得看，直接讓人送到甄楚恬那，見與不見全權讓甄楚恬自己處理。
“公子，聽說你聽了吉服和喜服？”甄楚恬又拿著本冊子笑眯眯地走向他。
“你打算自己繡嫁衣？”顧乘涵挑眉看著她，彈指一揮，甄楚恬手上的那本冊子就飛離一邊去。
“真暴力！我都還沒看完呢！這裏麵可是雲集了帝都才貌雙全的大家閨秀，上麵還記錄了她們擅長的才藝和喜好。這可是好東西呢！我一直想要弄一本這樣的東西，奈何沒那能耐而已。”甄楚恬瞥了他一眼，快步跑到門邊把那冊子撿起來，愛惜地吹拂了一下上麵的灰塵。
“看壞你的腦子！”顧乘涵走過去，大手一越，直接從她手中把冊子拿過去，又要往外麵扔去。
“誒！你別亂扔啊！這是宮裏送來的，和幾匹布料一起送來，不知道要不要還的。你扔了別到時候沒得還。還有小心人家的名節呢！”最後一句，甄楚恬小聲地說道。
這樣的東西，能亂扔的嗎？真是的！
“除了這些，沒別的？”
“你還想要什麽？那是好幾匹料子呢，都是貢料呢！裏麵有兩三匹粉的鵝黃的，給嬌嬌做衣裙正好。”
她見顧乘涵不滿地看過來，又趕緊補上一句，“放心，裏麵也有適合你和明軒的素灰和寶藍。”
“沒有大紅的？”顧乘涵皺著眉問。
“年才剛過，要紅的來幹嗎？而且你們不是不喜歡紅色嗎？”甄楚恬奇怪地看著他。
顧乘涵抿著唇，一言不發。
四月初八，春暖花開。顧乘涵領著燕明軒和小嬌嬌在宮人的指引下一路來到壽寧宮裏。
人未到就已經聞到了歡笑聲。其中多是少女發出來的笑聲。顧乘涵不悅地蹙緊了眉頭。
“涵公子、燕狀元、燕家小姐到！”
隨著內侍的唱諾，殿裏聲音戛然而止，大家都悄悄地伸著頭望向門外，其中又以光祿寺卿家的千金汪晴涵最為激動和緊張。
“顧乘涵（燕明軒、燕明珠）叩見淑妃娘娘！”顧乘涵目不斜視，領著侄兒侄女直接進入大殿內，大禮跪拜下。
“起來，快快起來！”淑妃娘娘趕緊招手讓人過去。
隨著叔侄三人的抬頭，一陣低低地驚呼聲四下落起，有的看燕明軒的，也有的看顧乘涵的，大部份都羞紅了臉。當然也有打量著小嬌嬌的。
小嬌嬌也大大方方地回看她們，烏溜溜的大眼圈對上一雙雙好奇的眼睛，遇到熟悉的表姐表妹們的時候，還俏皮地朝她們眨了眨眼。
隨著小嬌嬌的近前，淑妃娘娘驚呼了一聲“清樂”，然後人就暈了過去。
宮婢女官們大為緊張，急呼禦醫。
顧乘涵規規距距地站在那，半點都沒動。
燕明軒和小嬌嬌見到叔叔沒動作，也當作沒看到那般，靜候一旁不語。
“清樂呢？我可憐的清樂呢？”淑妃娘娘幽幽轉醒後，一睜開眼就抓著女官的衣角不放，焦急地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