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最好的人選
過往的種種除了在午夜夢回時偶會想起外，大多時候她都已經忘了。她牢牢記著楚恬妹妹說的：為那種不值得的人氣著自己作踐自己，是最傻最愚蠢的行為。與其這樣還不如直接遞刀子讓人抹脖子算了！
“沒什麽，隻是把手頭上的煩擾事扔給別人煩了，我高興。對了柔薇姐，最近園子裏會有一幫村民過來挖塘開渠。如果你不想碰見他們，就在院子裏活動吧！他們是不會到四合院去的。”
甄楚恬在她旁邊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挑起繡了花的一端往自己身上比了比，美滋滋地說：“柔薇姐，這是給我繡的對不對？”
葉柔薇搖搖頭，“這是給嬌嬌做的襦裙。”
“啊！又是嬌嬌呀？柔薇姐，你前兩日才給她繡了一條帕子。現在又做裙子！我呢？草都沒枝。柔薇姐，我告訴你，我吃醋了！”甄楚恬把頭擰向一旁，撅著嘴臉臭臭說道。
哼！那圖案還是自己畫的Q版小嬌嬌，多可愛呀！自己也好想要的。
葉柔薇淺笑著搖搖頭，柔聲說道：“楚恬妹妹，等我做完了嬌嬌的，再給你做。你放心，肯定能趕得上過年穿的。”
自己現在除了做做針線外，啥事也沒有，吃穿不愁的。
她每日裏就是在園子裏逛逛，指導一下左屋裏小丫頭的女紅，餘下的時間不就是做女紅了？
“我怕柔薇姐你做完了這身紅的，又給她做粉的了。你現在眼中哪隻有嬌嬌了，哪有我？”甄楚恬托著下巴幽幽地歎息道。
“你這丫頭，又在亂說了！放心吧！我打算給你們你們每人都做一身。對了，你那有沒有燕公子和小嬌嬌兄長的尺寸？”
“有的，你等等，晚點我拿你你。公子的，就算了。柔薇姐，你不用幫他做了。”甄楚恬撇撇嘴道。
“為什麽？是我的針線不好嗎？燕公子平日在哪家布坊鋪子買的成衣？”
不過據她觀察，燕公子身上的衣袍，針線做功也不像出自名家啊！甚至連自己都不如，為過勝在裁剪巧妙，把一些針腳上的瑕疵掩飾住了。
“不，和針線好無關！他就是個麻煩的公子，整一個變態！”甄楚恬重重地說道。
說起顧乘涵的服飾，那滿滿都是淚啊！
以前沒錢，為了省那幾文幾兩，除了剛開始在郡城“富錦坊”買的幾身成衣外，後麵的她都是自己做，自己跟著林家嬸子一針一線地縫著手指頭都不知道紮了多少針了！
一開始她連裁剪都不會，剪出來的袖子一個長一個寬，下擺也是一邊長一邊短的。當她怪不好意思地想將衣服藏了起來，但顧乘涵一反常態的，沒有嘲笑批評她，默默地從她手中把衣服拿過來。
翌日，他就穿著自己做的那件奇奇怪怪的衣袍大大方方地走出來。甄楚恬自己看了都覺得丟臉，讓他回去換上林嬸子做好沒殘缺的衣袍去。可他卻笑著說：“就這件！這件就很好，比他穿過禦繡司裏繡娘做的還好！”
當時把自己感動得眼淚撲撲直落，語無倫次地瞎說了些什麽也不知道。
直到後來，家裏的存布沒了，銀錢也富餘了，不在乎做成衣的那幾個小錢了，可那位大爺，他貴公子的毛病來了，看都不看她花大錢買回來的衣袍，直接來句“你做！我隻穿你做的。”
那套衣袍直到現在還被她束之高閣上，隻能留待燕明軒長到他那時一般高的時候，讓他穿了！
然後，然後，打那以後，自己一年四季、從裏到外，都要為他縫製衣服。哪怕是自己不做，直接到鋪子上買成衣，也要拿起針線來替他縫製。他還美名其曰地說是督促自己的女紅！
甄楚恬的怨念強大到葉柔薇想忽視都不能，且她也很好奇他身上的衣飾是由出自何人之手。
“我！就是倒黴可憐的我！你的楚恬妹妹我！”甄楚恬恨恨地說道。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葉柔薇一時啞然。半晌，尷尬地笑了一下，道：“楚恬妹妹，那你要不要現在就做，和我有伴？”
“現在啊？也行，差不多是時候了，正好我在淮陽那帶來了幾匹布。”甄楚恬雙手托著下巴點點頭道。
“楚恬，你又要給叔叔做衣服了！我也要。”小嬌嬌剛從課業中出來，人還沒走到麵前就耳尖地聽到了，向飛奔撲過來。
“好呀！你也已經開始學針線了。以後公子的衣服就由嬌嬌你來做了。”甄楚恬故意曲解著她的話。
後又轉念一想，這也未成不是一個辦法。外人做的他不穿，那自家親侄女做的，總該穿了吧？她越想越高興，轉頭就問一旁的葉柔薇，“柔薇姐，她還要多久才能出師？學會做衣服？”
葉柔薇聽到她這樣問，不由笑出聲來。
“小嬌嬌才多大呀！也就學了這十天半個月的，刀剪都還拿不穩吧？離裁衣製服早著吧！”
“噢！小嬌嬌，你可要加把勁，好好地跟嬸子學女紅呀！楚恬姐以後的針線就靠你了！”甄楚恬摟住她，把頭搭在她肩上，有氣無力地說道。
“楚恬不做嗎？不是楚恬要做衣服給我們的嗎？”小嬌嬌疑惑地歪著頭問道。
“以前是楚恬做的，所現就輪到嬌嬌了呀！嬌嬌要快點長大，幫楚恬的忙呀。”甄楚恬摸摸她的小腦袋說道。
“好！”小嬌嬌沒有懷疑地聽話地點點頭。
“嬌嬌很聰明，學東西都很快能上手。”葉柔薇柔柔地看著眼前的小丫頭疼惜地說道。
“那是！聰明、過目不忘他們燕家人的天賦。”甄楚恬得意地說，引來了葉柔薇訝異的一眼。
他們一家都姓燕，且相貌出眾，一看就是一家人。楚恬妹妹長相也不俗，可和燕公子他們比起來，頂多隻能說是清秀佳人，小家碧玉。
但他們衣食住行卻是一起的。雖然楚恬妹妹口裏喊著人“公子”，可人卻半點都沒有主仆尊卑之分。就連稱呼小嬌嬌的兄長也是直呼其名，對方的一言一行也是敬她為長。對此，燕公子也是默許了的。
難道楚恬妹妹是外室女，肖母？
“柔薇姐？”
“哦？哦。”葉柔薇回過神來，就看到甄楚恬的手在自己眼前上下地晃動著。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微紅著臉問道：“楚恬妹妹，你喊我有什麽事？”
“柔薇姐，你臉咋這麽紅？該不會是受涼，風寒了”甄楚恬把自己的手貼在她的額頭上。
“我沒事，楚恬妹妹。”
甄楚恬又貼貼自己的，發現沒差多少，也就不追問了。反正她剛來那會都沒有水土不服得病，現更不會了。
“柔薇姐，不如你搬回院子裏，現近年關，采購盆景的客人會陸續上門的，且那邊男男女女都有，人多且雜，你還不如搬回我們院子裏，這還能順便幫我照顧嬌嬌呢。”甄楚恬是越來越覺得有人能幫減一下自己是件很愉快的事，尤其是她的俗事越來越多的情況下。
可放著小丫頭一天到晚地跟著自己往外跑也不是事兒；公子也有他自己的事要做，也不能一天到晚地帶著她；明軒現又每隔兩天回村子裏給人上課，更不可能把妹妹帶在身邊。
交由外麵的丫頭們帶著吧？甄楚恬怕到時候不知道是誰帶誰玩呢。且那些顛沛流離，從苦水中走過來的女娃也不適宜長時間和他們的小不點在一起。
無疑地，眼前這個溫婉，出身州城大戶人家的葉柔薇是最好的人選了。
顧乘涵要是知道她心裏是這麽想的，一屆商戶出身的人就被她視為大戶人家的話，肯定會狠狠地敲她兩記。
“嗯，我聽楚恬妹妹你的。不過用膳的話，我還是在左屋那邊。正好和鄧娘子一道走，有伴。”葉柔薇雖喜左屋那邊的熱鬧和小丫頭們的好學，但她更喜歡小嬌嬌。
甄楚恬可不管這些。她把人忽悠回院子後，就拖著人到庫房裏去選料子。
因為是給過年準備的，所以她舍棄了那些銀灰素白的，選了匹暗紫色的錦緞。
這個顏色如果是穿在別的男人身上，一定會是怪怪、不倫不類的，但要是換在顧乘涵身上嘛，她有信心，絕對會是令人驚豔的一種。她家公子絕對能穿出那種尊貴傲視群豪睥睨天下的感覺來。
對此，甄楚恬早就忘了之前的那些怨念，滔滔不絕地和葉柔薇說著她準備從哪下剪，要裁成怎樣的，興致勃勃地邊動手邊想象著衣服成形的樣子。
葉柔薇在一旁細細地聽著，時不時地提些意見。
甄楚恬靜靜地待在四合院裏一邊跟著葉柔薇學針法，一邊縫製著顧乘涵的外衣。
但坐了三天，她就坐不住了，放下手中的針線，對著葉柔薇說道：“柔薇姐，你先自個兒做著，我出去走走，活動活動下手腳。”
“好。我隨你一起出去吧，正好也到左屋那邊看看。”葉柔薇也停上手中的活計，站了起來。
雖然燕公子極少下樓到院子裏來，可她知道那是因為礙於自己在。所以，一般甄楚恬不在，小嬌嬌又在上課的話，她都會到左屋那邊找鄧娘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