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絕非歹人
思索片刻，甄楚恬才篤定道：“那人如此明目張膽的給你下毒要你命，是誰的人？”
“還不是那群老迂腐之人，見我遲遲不站在他們那邊，自然是先除之而後快。”顧乘涵雙手緊握成拳頭。
自始至終顧乘涵都沒想過要站隊，在他看來隻要朝中相安無事，隻要百姓安居樂業，誰做皇帝與他而言根本就是無關緊要之事，隻要不民不聊生且如此下去，那也不是什麽壞事。
可就是有人按奈不住自己的私心。
顧乘涵如此動怒，並不多見，是以此事已經觸及到了他的底線。
甄楚恬抿嘴，“莫要動怒，你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京城的事情等回去再說，方才我已經給玉玲瓏去過書信了，他們那邊也會注意的。”
“嗯，明日身子好些，就去張二老爺的鎮子，再去其他饑荒地看看。”
“好。”
這個話題太過沉重，甄楚恬不想在此時談論，這才扯到了饑民身上。
如今不過是看過一個村子，甄楚恬便有些於心不忍了，不知還有多少人因為此番饑荒而丟失性命。
這個村子應該屬於最好的村子了，有序的在等著救濟，可那些已經按奈不住的人呢？
越想心情越發沉重，顧乘涵見甄楚恬周身散發著悲涼這才握著她的手，“莫要想太多，總會好的，按時日算下來，不出三日賑災款就該到了。”
“好。”
如此乖巧的甄楚恬可不多見，顧乘涵倒是有些看呆了。
方才隻顧著心疼顧乘涵，倒是沒注意他的眼神，如今冷靜下來，見他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甄楚恬委實不好意思，別開眸子，“那個大人，你先休息吧，我出去看看村民。”
說罷，不等顧乘涵說什麽，甄楚恬就直接就跑出去了。
見甄楚恬這般，顧乘涵臉上盡是笑容，目送著她出去，便安心的入睡。
知道自己必須養好身子才能同她繼續查探饑荒的事情。
而跑出院子的甄楚恬小臉微紅，稍稍摸下自己的臉，感受到了臉頰的火辣，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平複，而後才轉眸看向屋子。
顧乘涵就在屋內，甄楚恬也越發的了解自己的內心了。
夜微起，月色之下村子顯得格外安靜。
因為要保存體力，因為幹糧隻有這麽多，村子的人現在都是能不動就盡量不動，這樣活動量小了，飯量也會跟著小一些。
所以整個村子，隻能看到幾個守夜的人，還有祠堂那邊有幾人守著，其餘的人都在各自家中休息了。
見到甄楚恬，他們也隻是點頭並沒說什麽。
整個村子轉悠一遍，甄楚恬發現其實這個村子跟其他村子挨得很近，而此次饑荒波及的範圍就在這十裏八鄉，黎州北邊無一幸免，張二老爺所在的鎮子就在前麵差不多三個村子附近，所以明日他們一邊觀察民情，一邊去鎮子打聽打聽看看張家到底有什麽隱情。
晃晃悠悠間竟然來到了關押小花的地方，甄楚恬想著反正閑來無事索性就進屋子準備問她一些問題。
房門一開，小花瞪大眸子，見來者是甄楚恬，這才鬆口氣，“姑娘，你是來救我的嗎？”
小花被綁在柱子上，此時她十分激動，若不是被綁著估計早就衝到甄楚恬跟前了。
甄楚恬搖頭，“你得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
輕輕躲開沒讓小花碰到自己，甄楚恬冷漠的看著她，眼裏沒有半點柔情。
小花原本是打算示弱的，可如今瞧著甄楚恬根本就不給她機會，那她也沒有必要繼續裝可憐了。
倚在柱子上小花，眼裏充滿了笑容，這會她若有所思的看著甄楚恬。
這樣的小花倒是同之前的她判若兩人。
是以，甄楚恬笑道：“倒是小瞧你了，不是你自己想來這村子的吧？為了什麽人你值得這樣冒險，現在可沒人來救你。”
“你胡說什麽呢？”聽到甄楚恬的話，小花明顯心虛了，眼神閃躲不敢看向她。
若她不是這等表情，興許甄楚恬還拿不準，不過小花這般，她倒是吃準了。
甄楚恬臉上的笑容更濃了，饒有興致的看著小花。
小花被甄楚恬看得身子不自覺發燙，那種被人揭穿心思的尷尬，她倒是盡顯無疑。
“你看什麽看？”
“怎麽心虛了？”甄楚恬目光灼灼的看著小花。
“我告訴你，你最好現在就離開，不要說這些廢話，否則我若是活著離開，我不會放過你的。”之前還是羸弱的不堪一擊，而此時卻成了雙目狠戾，威脅人的女子。
看來這世間還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是嗎？不放過我？那你打算怎麽做？”甄楚恬咄咄逼人的看著小花。
自認為自己十分堅定，且還是一很會偽裝之人，可當她遇到甄楚恬的時候，才知道什麽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知道自己躲不過，也沒辦法假裝，小花這才求饒的看著甄楚恬，“你到底想幹嘛，直說。”
“好，那就說你到底是誰，是誰派你來的，還有張家的事情一並告訴我，你若是說實話，我興許能幫你離開這裏。”甄楚恬知道隻是一度的威脅並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所以她必須給小花一顆棗吃。
“真的，你真的能救我？”小花激動地看著甄楚恬。
甄楚恬微微點頭，而後示意小花抓緊說。
小花知道目前她也沒辦法了，隻能跟甄楚恬合作。
整整一個時辰甄楚恬算是將所有事情都理順了。
小花的的確確是從張二老爺所在的鎮子過來的，這一次她也不是偶遇是因為她帶著自己的阿婆來逃難的時候，被隔壁村子的人堵住。
那些人很壞，將小花的阿婆扣下讓她過來偷幹糧。
不過甄楚恬不相信小花說的話，皺眉冷笑道：“小花事到如今，你還扮演可憐的那一方，你真以為我會相信你嗎？”
說完甄楚恬臉上的笑容更深了，而後甄楚恬雙手一攤，“既然你想死，那我也懶得管你。”
是以，甄楚恬轉身直接走人。
這會小花可是著急了，快速喊住甄楚恬，“姑娘，你等等。”
“小花，我沒時間聽你在這裏浪費時間，說不說？”甄楚恬突然有些動怒的看著小花。
“好，好，我說。”
知道不能隱瞞，小花隻能強硬著頭皮說實話。
“其實我是隔壁村子的，我在張二老爺家做丫鬟是真的，之前我跟著三夫人所以我學到了不少的心計，我們村子的人都沒飯吃了，我才想到了這個下三濫的手段，可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小花再說這些話的時候，甄楚恬看到了她眼裏的眸光，沒有一絲說謊，當然這也沒什麽好繼續說謊的了，畢竟這些行為已經夠可惡的了。
“好，張二老爺那邊呢？說說你都知道什麽？”
“那你想知道什麽？”小花不知甄楚恬突然問起張二老爺那邊是為什麽，這才有些納悶。
看出了小花臉上的孤疑，甄楚恬眸子一沉，“那是我的事，想讓我救你，我問你什麽，你就說什麽。”
“好，你問吧，隻要我知道的都會說出來。”小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死死的拽著她可不想放手。
“張二老爺的幾位子女關係如何，他們之間有什麽特別的事情嗎？尤其是最近這幾年？”
甄楚恬走在小花的跟前，等著她的回答。
小花陷入了沉思，想了好一會才看著甄楚恬道：“其實老爺的幾位子女在明麵上看起來關係都算是不錯的，我之前伺候三夫人，所以跟三小姐最為熟悉，三小姐這人看起來弱弱的，其實並不是如此。”
三年前，張二老爺院子內一個丫鬟不小心衝撞了三小姐，原本隻是小事，可那丫鬟卻多嘴的說自己是四小姐的人，言下之意還有瞧不起三小姐的意思。
當時看起來三小姐沒什麽想法，可是兩日後那丫頭卻死於非命。
“是三小姐做的？你怎麽知道的？”甄楚恬皺眉整個人十分低沉的看著小花。
“恩，就是三小姐做的，我親眼看到的，因為我是三夫人的親信，所以三小姐有些事情不避諱我。”小花說起這些的時候，她還有些沾沾自喜，似乎在張二老爺家中的那段時間是她人生最好的時刻。
足足三個時辰，甄楚恬都沒有睡，一直都在聽小花將張二老爺家的事情。
那些事情雖很小，可卻給了甄楚恬很大的觸發。
天快亮的時候，甄楚恬才回到院子。
顧乘涵此時已經是半夢半醒的狀態，見甄楚恬才回來，他有些擔心，可見她如此疲憊，有不想叨擾她，這才看著她睡下。
清晨，顧乘涵起身見甄楚恬還在熟睡中，他便輕手輕腳的離開院子。
昏睡了一日，顧乘涵的精神倒也好了不少。
一個時辰後，甄楚恬醒來見顧乘涵不在屋內，她一下打了一個冷顫，而後猛地跑出院子，剛到院門口就看到了顧乘涵，這才鬆口氣。
顧乘涵瞧見了甄楚恬臉上的擔憂，揚揚下吧，“在擔心我？”
“大人，您突然不見，我怎麽能不擔心，身體還好？”甄楚恬避重就輕的回了顧乘涵的話，總之是沒有承認自己是真的在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