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歸鄉
“這人應該是被砸了頭，你們瞧，這裏有一個被頭發遮住的不太明顯的傷疤，雖然胸前有一樣的傷口，可是這兒才是死者的斃命之處。”
這是自己的所熟知的領域，屍體是會說話的，此時的宋江已然沒有了平日裏麵的溫和，有的隻有在屍體麵前的自信。
小心翼翼的將那批下來的頭發給撥開，漏出來了後腦出的痕跡。
此時的甄楚恬像是早就知道宋江的話語一般，上前將那沾在賬房先生胸口的碎紙片給拿了下來。
“所以宋哥哥你的意思是這我們看到的是偽造的嗎？”韓雙易倒是回答的快，小手在本子上寫寫畫畫，將方才所說一一記了下來。
“紅菱，你手中拿的什麽？”南虹有些好奇的站在了甄楚恬的麵前，看著那手上的碎紙片。
“西？西什麽？這是留下來的線索嗎？”南虹湊上前看了一眼之後有些奇怪的問道，之前的案發房間可謂是幹淨的除了一個玄婆婆之外就什麽都沒有了，想不到這賬房先生的胸口竟然還有東西。
“會不會凶手賬房先生認識，然後留下的西子作為證據？說不定那人姓西呢？或者在西方？”宋江此時也站在了甄楚恬的麵前，接過那指甲蓋大小的碎片疑惑。
“不可能，方才你也說了是被一擊斃命，那麽快速的場景絕對的沒有時間留下線索。”
所說一一被駁回，就連同韓雙易也難得的停下了疑惑，隻是緊緊皺著眉頭不知該如何下手。
偽造的現場，有且隻有一個殘留的碎片，就連同這桌上也是幹幹淨淨，連甄楚恬也一時間沒有了頭緒。
“甄可有什麽線索？”就在眾人有些低迷不知該如何的時候，昨日用過晚膳後又離去的顧乘涵又出現了。
堂而皇之的穿過在客棧外層層守衛的侍衛，一襲紅衣便代表了身份，無人敢加以阻攔。
甄楚恬隻是看了一眼顧乘涵之後便再無多餘的眼神，想起這人的問話，難得的搖搖頭。
繼續呆在案發現場也沒有什麽大的作用，甄楚恬見狀也沒有太為難自己，以往都是如此，若是一時間破不了案，總會想要出去走走。
旁若無人的離開，一如以往一樣，顧乘涵看了一眼甄楚恬，猶豫了一下攔住了想要跟上的韓雙易幾人。
一路跟隨甄楚恬，除了案件的細節便再也沒有辦法從甄楚恬的口中聽到別的話語，顧乘涵不由得有些泄氣。
“這個我要了。”
隻要盯著看著幾眼的東西顧乘涵便想要買下，此時正從懷中拿出銀票塞給商販。
“等一下！”銀票還未送到商販的手中，甄楚恬便急忙從顧乘涵的手中搶了下來，後者有些奇怪的看著甄楚恬。
“怎麽了？”
不由得開始緊張，甄楚恬的手在從自己的手中拿下銀票的時候那一瞬間留下的溫熱感讓顧乘涵楞在了原地。
“我想起來了！”
“我知道凶案現場的碎片是什麽了！”
一改方才低迷的模樣，拿著從顧乘涵手裏搶下來的銀票笑的開懷。
還不待顧乘涵說什麽，甄楚恬便一把抓住顧乘涵急忙往回走。
“哎？楚恬你怎麽回來了？”南虹幾人也打算逛一下就看到了有些不對勁的甄楚恬。
“嗯？那剛好。”
甄楚恬本打算直接回客棧的，可是沒有想到半路遇到了韓雙易幾人。
“方才的碎片你們都還記得吧？你們瞧瞧這有什麽相同。”
說完便將手中的銀票遞給了韓雙易，但笑不語的站在一旁，顧乘涵也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看著猶如發現了什麽新奇一樣的幾人。
方才就覺得自己似乎見過那東西的，可是一直都想不起來，此時瞧見了甄楚恬這才鬆了一口氣，也無怪自己一時間沒有記起，畢竟那碎紙片可是銀票的上半截，自己的家當最多也就是幾粒碎銀子，銀票那都是大戶人家才會有的。
各地行走的商戶本就多用銀票，本就是做的大生意，若是有需要時常是需要拿出大把的銀兩的，幾粒碎銀子倒是不怕，也不過隨身攜帶罷了，若是這銀子那就是負擔了，是以行走的商戶多用銀票。
“這就是銀票啊，那紙片是銀票！”韓雙易迷迷糊糊的看著甄楚恬，似乎還在思考為何甄楚恬會拿這東西給自己，可是在聽到一旁的南虹驚奇的叫喊出聲音之後，小腦袋瓜這才反應過來。
像是在怪罪自己為何會不認識銀票，臉頰紅彤彤的甚是可愛。
“這孩子比以前好多了。”
笑眯眯的看著眼前的韓雙易，甄楚恬對著身旁的人說道，本還擔心韓雙易因為記得自己的母親被害的模樣會長歪，或者會一直沉默下去，可是如今看來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走。
“嗯。”
低低的回答了一聲，顧乘涵知道甄楚恬聽到了。
“所以那碎紙是銀票的話，這跟案件有什麽聯係嗎？”沒有了方才的興奮，南虹疑惑的看著甄楚恬。
“楚恬你的意思是是熟人作案？”
一直未曾說話的宋江猶豫了一下說道，待見到甄楚恬點點頭之後心中有些小開心。
“還記得我之前的側寫？胸口的傷口旁沾染的碎紙片隻會是在行凶的那一刻沾染上的，這就說明死者在死亡之前是在數銀票，這般輕易的數錢隻會是熟人。”
“死者是商戶的賬房先生是吧？那在什麽情況下這人會單獨在數銀票且被殺呢？”分析案情的甄楚恬實在太過耀眼，就連顧乘涵也一時間看入迷了些，“果真是個寶貝。”
“這人認識第一次作案的凶手！或者是有了什麽證據，那麽被殺且有銀票想必是在訛詐那凶手了。”
甄楚恬看了一眼顧乘涵之後慢慢的說道，可是那說出來的話語卻讓在場的幾人皆有些驚慌，不過一個小小的碎紙片便知曉了這麽多！
甄楚恬的天賦到底有多高！
“回鶴春樓！”
決定了去向之後，甄楚恬便不再耽擱。
此時的鶴春樓早已被府衙的侍衛給包圍，之前還住在鶴春樓的住客早已被清場，連同商戶一起，幾名店小二皆是無所事事的坐在大廳內。
“哎？甄你可算來了？可是有什麽進展了？”
一眼尖的店小二遠遠便瞧見了甄楚恬，三步並兩步的急忙來到了甄楚恬的麵前。
接二連三的發生了命案，之前死了一個人鶴春樓的掌櫃頂了壓力繼續營業，可是如今死了兩人，府衙卻是不能夠在讓鶴春樓營業了，因為這個，掌櫃方才才對幾人發了好大的一通火，此時見了甄楚恬自然是像看到了救星一樣，歡喜的不得了。
不著痕跡的退後了一步，甄楚恬對著幾人說道：“事關重要，案件的細節請恕我無法奉告。”
說完便徑直朝著樓上走去了，幾人被甄楚恬這麽一睹倒也沒有放在心上，隻要人肯在查案就夠了，如此他們也好交代。
不等幾人反應，隻見掌櫃的從後院走了出來跟上了甄楚恬幾人的步伐。
“掌櫃？”甄楚恬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後的人，第一場命案甄楚恬便記住了鶴春樓的掌櫃，此時倒也不算陌生，隻是有些奇怪掌櫃態度的變化。
“哎，甄可別奇怪小人了，小人如今願意不留餘力的幫助甄破案，如今官府暫時封了我著小店，這一兩日倒也還好，可是這長久下去這可讓我怎麽活哦，所以實在放心不下想要看看甄如今進展的如何了。”
掌櫃倒也算是一個爽快的人，說了自己的目的之後也就站在了一旁了，一動不動，似乎生怕錯過了甄楚恬的吩咐一樣。
正要開口說話，商戶的人也來了，大吵大鬧的在門口。
“這又是怎麽了？”
甄楚恬冷臉不說話，韓雙易卻是十分的不耐的問道。
這一個兩個的，真當這裏是來玩的不成？
“甄，商戶的人想要見你。”
一人急忙跑上來，身後還跟著那個所謂的商戶的人，不過到不算是熟人，隻是好像在商戶內說的上話的長輩罷了，甄楚恬隻是隱約有些印象。
“甄，這可都是我商戶的第二條人命了，你這女捕快辦事不太可行啊，你們是不是需要給我們商戶一個解釋？還是說府衙不重視這兩條人命？”
來人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似乎甄楚恬今日不給他一個交代就沒有辦法輕易離開。
久久無人說話，就連同方才被自己所質問的甄楚恬也隻是看了自己一眼，那人說話越發的不知輕重。
“怎麽？沒有話說了？”
自己也算是趕鴨子上架，因害怕被落了麵子所以這才一時衝動過來，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這裏竟然站了這麽多的人，尤其是那一襲紅衣最為顯眼，那看著自己的眼神竟讓他生出了一絲想要逃跑的衝動。
“噠、噠、噠……”
樓梯口再一次傳來了腳步聲。
“甄見笑了，李老也是心急，還望甄大人有大量。”
方才被手下的人通知李老竟然不管不顧的來了找了甄楚恬，還是因為那麽可笑的賭約，聽到了消息之後他便放下了手中的事情急忙敢了過來。
“大當家？”見到來人，甄楚恬這才微微點頭，隻是不知這些人葫蘆裏麵賣的什麽藥。
若是來看死者那麽應該去的義莊，若是找自己，那更加說不通了。
“甄，其實我這一次前來還有一件事，商隊三日後就要啟程離開了，是以還請甄加快一些破案的進度。”滿臉的無奈與歉意竟一時間覺得大當家的這的確像是無能為力，三日的時限似乎沒有辦法在做調整。
“你也知曉我們行商的難處，基本都是哪裏有生意便去哪兒，如今我們這二當家與賬房先生接連遇難，這於我們是一大損失，是以我們更需要加快動作了，否則這上有老下有小的，豈不是都得活活的餓死？”
這事關商隊所有人的利益，消逝的兩條人命固然需要調查，可是查不出來也沒有辦法，逝者已矣，而生者不可能為死者停留。
甄楚恬朝著顧乘涵走了幾步，直到站在了顧乘涵的麵前之後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