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壞事做盡

  甄楚恬急得像熱火螞蟻,還未來得及反抗,抓住她的小六和另一婆子突然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動彈不得。


  院中瞬間靜默下來,她隨著眾人看過去,就見顧乘涵正站在她的身後,而夜影還提溜著一個小廝打扮的男人。


  “華親王,您這是何意?”甄遠山正在氣頭上,此刻的語氣沒有絲毫尊敬。


  顧乘涵冷冷望著兩人“甄楚恬不是下毒之人。”


  “這是我們丞相府的家事,王爺身份再尊貴也不能插手,逆女是不是下毒之人,都跟您沒關係,您請回吧。”甄遠山伸出手,毫不猶豫的請他離開。


  顧乘涵警了夜影一眼。


  夜影立刻將男人推到他們麵前“丞相大人,這是王爺在荷花館抓到的,正鬼鬼崇祟要從後門溜走,您還是問問他去做了什麽吧。”


  聞言,甄遠山上前兩步,仔細打量著不斷發抖的男人。


  唐梅花咽了咽口水,臉色早就已經變了。


  半晌後,他驚疑道“你是看守正院的小廝,去荷花館做什麽?”


  “好好回話。”顧乘涵輕輕吐出這幾個字。


  小廝嚇得跪在地上,不敢隱瞞的全都交代清楚“小的奉命去荷花館放毒藥。”


  聽了這話,甄楚恬登時眼前一亮。


  她還以為今天要小命不保,誰知顧乘涵會如天神般突然而降,給她帶來這麽大的轉機。


  甄遠山眯起雙眼“你奉誰的命令?”


  此話一出,甄月當即咬緊唇,害怕的看看自家母親。


  這要是被供出來了,恐怕她們會被父親厭棄。


  唐梅花緊緊皺眉,試圖想一個辦法來脫身,可小廝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


  “是大夫人特地吩咐小的,隻要大小姐被人帶走,小的就要趁機把毒藥放進荷花館,這是夫人給的二十兩銀子。”小廝從懷裏掏出錢袋,扔在了地上。


  他不得不說,比起被甄遠山懲治,他更害怕華親王的手段。


  唐梅花當即慌了,忙斥道“休要胡言亂語!我從未做過這樣的事,怕不是你被誰威脅,故意汙蔑我吧!”


  說罷,她抬眼看了看顧乘涵。


  甄遠山知道華親王和自家女兒走得近,聽到這話也有些懷疑。


  他忍不住開口道“華親王爺怎麽會去荷花館?還好巧不巧的抓到這小廝。”


  “怎麽,丞相大人懷疑王爺故意這麽做?王爺從不屑於做這種事!何況王爺又不會未卜先知,怎能知道府裏會出事。”夜影當即站出來,冷聲駁了兩句。


  甄遠山自知失言,生怕顧乘涵生氣,忙拱手道“下官不是這個意思,隻是覺著王爺出現的太巧了。”


  “將毒拿去查,誰買的查了就知。”顧乘涵並未生氣,而足給出了解決法子。


  甄楚恬聽得心裏微動。


  毒藥都不是明麵上能買的東西,但京城的官家後院勾心鬥角,你死我活的事太多了,這種買賣又不得不做,因此都是各自找不同藥鋪的掌櫃打好關係。


  她認真想了想,忙開口道“父親讓明德藥鋪的掌櫃過來吧!母親向來隻去那一家,說不定毒藥就是從那裏買的。”


  “如若不是呢?”甄遠山眯起雙眼。


  他是不信唐梅花會做這種事的,否則她要解決花娘,應該早早就動手了。不會等這麽多年。


  甄楚恬權衡利弊後,當即道“要不是學櫃和母親串通”


  “若不是你夫人所為,本王賠不是,你的家事任意處置。”顧乘涵打斷她的話,徑直將此事攬到自己身上。


  甄楚恬聽得一愣,認真打量他兩眼。


  她沒有誤會吧?顧乘涵是不想讓她承擔風險,才會說這種話嗎?

  甄遠山沉吟片刻,終於對小六擺擺手“去請學櫃。”


  看著小六一溜煙跑沒的背影,甄月緊緊攥著衣袖,忍不住扯了扯唐梅花的衣袖,用擔憂的眼神詢問該如何是好。


  要是方才顧乘涵沒有出現,甄楚恬都已經被她們解決了,哪裏還會好端端的等著查出證據唐梅花遞給她一個安撫的笑,眼裏滿是篤定和自信。


  她和掌櫃相識多年,不僅是對付甄楚恬,那些鋪子裏不願為她賺銀子的小廝也被毒藥整治過,這種事關係重大,無論他們如何逼問都不會露餡的。


  不過多時,掌櫃跟著小六來到院裏。


  不等甄遠山開口,他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來時已經聽說了相府裏發生的事,小的向大人發哲,從未賣過毒藥給大夫人,我們藥鋪也不做這種砸招牌的事。”


  “再給你一次機會。”


  夜影突然開口,聽得眾人都愣了愣。


  他不慌不忙道“我們已經查到證據,也有人看到你配製毒藥,隻給你一次機會交代清楚,否則就等著死吧!”


  說罷,他唰地抽出長劍,對準了掌櫃的脖子。


  掌櫃嚇得臉色慘白,抬眼看看麵無表情的顧乘涵,頓時和看見鬼一樣害怕,竟猶豫著不知如何開口了。


  唐梅花心裏微緊,連忙上前兩步“學櫃,我在你藥鋪裏從來沒買過毒藥,你可得說實話,切莫坑害了我。”


  顧乘涵微咪雙眸,眼裏泄露了幾分凶光。


  看他如此可怕,掌櫃隻覺小命不保,哪裏還顧得上唐梅花說什麽,瑟瑟發抖道“王爺饒命,小的確實賣了毒藥給大夫人!”


  此話一出,眾人驚得嘩然。


  甄楚恬也沒想到這掌櫃會輕易交代出來。


  她歪著腦袋看看顧乘涵,並不覺著這個男人有多可怕。


  “胡說!你胡說!”


  唐梅花登時大聲否認,狠斥道“我從未去你藥鋪裏買過毒藥,你竟敢汙蔑我,到底是誰教給你的?!”


  “藥鋪裏有配藥的方子記錄在案,證據都在,王爺有的是辦法查到,就算小的否認也沒用。”


  掌櫃悶聲說出這話,又趴在地上磕頭“小的已如實交代,還請王爺饒命!”


  顧乘涵並未理會這話,隻是徑直看向甄遠山“丞相信誰?”


  眾人屏住呼吸,紛紛看向甄遠山。


  甄楚恬更是緊張的抿緊唇,知道兩邊都有證據的情況下,就看這個一家之主的判斷了。


  “老爺,我絕不會下毒害死妹妹”


  啪!

  唐梅花試圖辯解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巴掌打到了地上。


  “惡毒賤婦!花娘進府以來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竟敢毒害她!”甄遠山暴怒的訓斥,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娶了這麽個正去。


  甄楚恬勾了勾唇,片刻間已經恢複了鎮定。


  她起身,不給甄月幫著辯解的機會“既然母親害姨娘的事暴露,有些秘密我今日索性都說出來吧。”


  甄遠山抬頭看她“你這是何意?”


  甄楚恬與滿臉淚痕的唐梅花對視,輕笑道“母親不隻是毒害姨娘再嫁禍於我,背地裏做了不少醃臢事呢。”


  “什麽事?你樁樁件件說與我聽。”甄遠山竭力壓製住心中怒火,深怕自己忍不住掐死這毒婦。


  甄楚恬理了理衣裳,揚聲道“父親將如意茶坊交給母親經營,也是因著最信任她,可她卻將新進的茶葉偷偷運走,私設個梅花茶坊帶進去賺銀子。”


  她怎麽知道這件事!

  唐梅花不敢置信的直起身子,直勾勾盯著她。


  明明這件事沒有任何人知曉,那些幫忙做事的小廝們每月都會再領些銀子,沒道理自毀財路。


  “不僅如此,母親還任由不做事的繡娘留在繡坊,將鋪子裏的珠寶換成假的,用真珠寶去換銀子,積攢下來的所有銀子差不多都給了唐家。”


  甄楚恬將事事數出來,不想再留著蓄力憋大招了。


  今天要不是顧乘涵及時出現,恐怕她連說出這些秘密的機會也沒有。


  當著這麽多下人和顧乘涵的麵,她就不信甄遠山不重重責罰。


  甄遠山聽完這話,臉色已經難看的無法形容。


  他轉過身,緩緩走到唐梅花麵前“她說的是否屬實?”


  若是換做以前,唐梅花定然害怕的矢口否認,可她現下卻趴在地上瑟瑟發抖“老爺饒命”


  因為她聽得出來,甄遠山已經徹底相信了這話。


  “父親!”


  甄月眼珠一轉,哭著跪在地上“唐家的生意快要支撐不下去,母親也是為了娘家才如此行事,何況該給您賺的銀子一份沒錢,您不能因著這個就懷疑母親不忠啊!”


  間言,甄楚恬嗤笑兩聲“想幫娘家就可以算計父親嗎?看不慣我想解決,就可以隨意殺害姨娘,留小弟孤零零的沒有生母嗎?母親從未真正為父親考慮過,恐怕都沒把丞相府當成自己家吧。


  這番話句句戳心,聽得甄遠山越來越無法忍受。


  他定定看著唐梅花,一字一句道“主母唐氏,謀害妾室,嫁禍女兒,從今日起罰進祠堂永不得出!”


  甄楚恬驚訝的睜大眸子,不敢置信的望著他。


  這樁樁件件都夠唐梅花被浸豬籠了,為何隻是被罰進祠堂!

  顧乘涵往後警了一眼。


  “丞相大人,這麽壞事做盡的人,就隻是罰她換個地方住啊?那貴府被毒死的妾室也太冤了,還有大小姐的公道和鋪子收成,噴嘖噴”


  夜影得到自家王爺的示意,站出來說了幾句。


  他當個手下容易嗎!不僅要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務,竟然還要插手別人的家務事。


  “我是相府的一家之主,如何責罰由我說了算,王爺今日幫忙查清真相,下官感激不盡,您請回吧。”甄遠山的態度依舊恭敬,語氣卻不容拒絕。


  顧乘涵深深看了他一眼,繼而轉身就走。


  “等等。”甄楚恬想到手帕,連忙叫住他“還請王爺在花園稍候片刻,我還有話與您說。”


  甄遠山皺皺眉,覺著自家女兒說出這話很不矜持,但到底也沒說什麽。


  待顧乘涵離開,甄楚恬才上前兩步道“父親,今日若不是王爺,我現下就已經被關進大牢了,為何母親做了重重錯事,卻隻是禁足祠堂?”


  唐梅花暗地裏咬咬牙,生怕甄遠山被問得改變主意。


  她不想被休,更不想付出任何生命代價。


  就算禁足祠堂永不得出,她也好歹是在丞相府裏,說不定日後就有機會重見天日。


  “唐氏是我的續弦,若是休了以後,府裏不能少了主母,難道你要我再嬰嗎?這件事絕對不能聲張,就算隻是把她鎖在祠堂裏,她這輩子也算是毀了,足以贖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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