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失效
顧乘涵的眼裏閃過一抹心疼，立刻扒開她的手。
白嫩脖頸上，分明是一道紅腫的血痕，顯然被人硬生生掐出來的。
他眯起雙眸，俊美的臉龐籠罩一層冰霜“那個人往哪裏逃跑了?”
“不知道你別問我，我不知道”
甄楚恬哭得厲害，說話也斷斷續續的，就是揪著他的衣袖不肯鬆手。
營帳外，夜影連忙捂著耳朵，臉有點紅。
這王爺對甄大小姐做了什麽啊，竟然哭成這樣!
“好，你不知道就不說，我不逼著你說。”
顧乘涵索性坐在榻邊，手輕輕拍著她的背，試圖讓她冷靜下來。
過了片刻，甄楚恬漸漸恢複理智，頓時尷尬的有點不敢看他。
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快被掐死的時候沒有哭，倒在地上起不來的時候沒有哭，但這個男人一出現，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委屈，好無助。
這距離毒打沒過去多久，又來了刺客想殺她，到底是誰這麽惡毒啊!
“好點了沒?”顧乘涵小聲詢問，語氣裏帶了一絲緊張。
甄楚恬乖乖點頭，抹去眼角的淚“為何在這裏還有人殺我?要不是聽到了你的腳步聲，估計他也不會逃走，你也就見不著我了。”
聽到最後一句，顧乘涵的神色更加冰冷“夜影。”
“屬下在!”夜影在營帳外應聲。
顧乘涵沉聲吩咐“你去稟報皇上，就說看到一個黑衣人逃跑，請求調派禦林軍搜查巡邏。”
“是!”
聽完這話，甄楚恬好奇道“能抓到凶手吧?”
“不能。”顧乘涵吐出這兩個字，起身去端杏仁羹。
聞到奶香和清新的杏仁味，甄楚恬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迫不及待的端過來就喝，卻不忘問一句為什麽。
個地方躲起來不敢出去，到時候再找線索排查每個營帳。”
這應該是他說話最多，又最耐心的一回了。
甄楚恬腦海裏閃過這個念頭，忍不住露出笑容“那就好，這樣我也不用害怕了，今夜還是讓佩兒在我旁邊守著吧。”
“以後有什麽宴席就出去參加，別一個人待著，明白嗎?”顧乘涵半命令的囑咐，語氣卻是溫和的。
甄楚恬吐了吐舌頭“你要是說話再溫柔點，我就聽了。”
“吃飽沒?”
顧乘涵瞥了她一眼，瞬間恢複往日麵無表情的樣子。
“沒有，這一小碗我怎麽能吃飽?”甄楚恬揉了揉肚子。
她受到傷害了，急需美食壓壓驚。
顧乘涵勾唇“想吃什麽?”
“有烤全羊嗎?”甄楚恬咽了咽口水，眼巴巴望著他。
顧乘涵輕咳兩聲，似是被她這話嗆到了“有，我安排人來送。”
“謝謝你啊乘涵。”甄楚恬笑得露出兩顆小虎牙。
顧乘涵原本要起身離開，聽到這話就僵住了，神情變得很是古怪“你叫我什麽?”
“乘涵啊，咱們都是好朋友了，難道私底下還不能直呼名字嗎?你也可以叫我楚恬啊。”
甄楚恬眨眨眼，並不覺得很奇怪。
聞言，顧乘涵沉默片刻，最終不情不願的點頭。
甄楚恬原本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他會答應，頓時來了勁“來，叫聲楚恬聽聽。”
看著她期待的目光，顧乘涵薄唇輕啟“豬。”
甄楚恬頓時無語的低下頭“行行行，讓你叫真是難為你了，快點給我弄吃的，快餓死了說完，她隨便往榻上一超，完全忘記自己拉著人家衣袖，弱小無助又脆弱的模樣了。
顧乘涵抿唇“我很快回來，楚恬。”
“什，什麽?你叫我什麽?”甄楚恬騰地坐起來，可惜眼前已經沒人了。
她呆呆睜著雙眸，在榻上回味半晌，突然傻笑兩聲。
係統“宿主在分泌多巴胺。”
“這回不用你提醒。”甄楚恬嘿嘿笑，小臉紅撲撲的倒在榻上。
雖然顧乘涵對她沒什麽想法，但被這樣的帥哥溫柔叫名字，她怎麽可能頂得住啊!
當顧乘涵麵不改色的端著烤全羊穿行人群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著他，沒想到他都胃口竟然這麽大。
甄楚恬等到自己想吃的美食，便開始毫無形象的大吃特吃起來，吃得小嘴流油也沒有停下正當她試圖拽下羊腿的時候，外頭響起了夜影的身影。
顧乘涵看看甄楚恬油乎乎的爪子“讓他進來回話?”
“刺客的事比較重要，還是讓他進來吧。”甄楚恬放棄了羊腿，又突然抬頭“你為什麽這麽問?”
“怕你嫌丟人。”
顧乘涵說完，便輕咳了一聲。
“我哪裏”
“哇!”
夜影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甄大小姐，真的是你啊。”
“廢話，不是我還能是鬼嗎?”甄楚恬翻了個白眼，隻覺這話問得好笑。
夜影嘿嘿笑，沒敢再說自己看成了一個重返人間的餓死鬼。
“查的如何?”顧乘涵將話題拉到正事上。
夜影收回笑容，認真道“禦林軍排查了所有人的營帳，都沒查到線索，剩下的就隻有皇上營帳和嬪妃營帳了，不方便查，禦林軍便讓屬下過來問問，要查嬪妃營帳還得您親自和皇上說。”
聽了這番話，甄楚恬的臉色漸漸凝重。
這個刺客必然是受這裏人的指使，如果他要躲起來，不會隨便躲在陌生人的營帳裏，會被發現。
他既然要躲，必然選擇自己的主人，最起碼查過去了還有脫身的可能。
思及此，甄楚恬突然抬頭“我可能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顧乘涵望過來。
甄楚恬抿了抿唇，抬眼看看外頭的天色，已經這麽晚了，恐怕再過去不合適。
“別讓禦林軍停止巡邏，明天你們就知道了。”
第二日。
營帳外的幾個宮女悄聲議論。
甄楚恬一直醒著，邊用飯邊聽了個大概。
簡而言之，就是她沒去的箐火宴上，甄月和顧陌就勾搭到一塊去了，兩人卿卿我我互相敬酒，讓這些人都覺著他們之間有點什麽。
佩兒聽得心裏有氣“怪不得小姐不願意嫁呢，原來安親王是這樣的人!”
“在心裏知道就行了，別說出來，他在我麵前還裝癡情種呢。”甄楚恬放下碗筷，吃飽喝足的拍拍肚子“咱們走。”
佩兒亦步亦趨的跟上“去哪啊?”
不過多時，主仆二人來到皇後的營帳前。
宮女紅雪見她來了，立刻進去通票。
孝莊皇後頭回遇見被自己打還敢送上門的，正好被責罰心裏有氣，便點頭了。
不過多時，甄楚恬端莊的走進來，行禮道“小女參見皇後娘娘。”
“呦，這不是甄大小姐嗎?大早上的不去給雪嬪請安，來本宮這兒做什麽?本宮可不會像她那樣護著你。”孝莊皇後開口，卻是無盡的嘲諷。
甄楚恬臉色未變，笑吟吟道“想皇後娘娘了，所以過來請安，順道還有個問題要問您。”
“什麽?”皇後不耐蹙眉，根本不想和她多說。
甄楚恬假裝看不到她的不耐，認真問道“皇上不是責罰您在禁足嗎?這還沒過去半個月呢，您怎麽就被放出來了?”
聽了這話，孝莊皇後的臉色微暗。
她這輩子都沒被禁足過，被雪嬪利用這個小丫頭整治一番，心裏本就十分不爽了，偏偏這賤丫頭哪壺不開提哪壺。
“春獵都是要帝後同行呢，你隻要記住，皇後娘娘能出來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她是雲國皇後是皇上身邊的正妻，明白嗎?”錦繡冷聲說教兩句，生怕自家娘娘心情差。
可孝莊皇後即便聽得解氣，也不打算放過甄楚恬“甄大小姐連這個都不知道，想來平日裏也是不懂太多規矩的，回去抄寫女則一百遍，你就沒有這麽多問題了。”
“憑什麽?我隻是隨口問問!”
一句理直氣壯的大吼，頓時讓眾人都愣住原地。
她們原以為甄楚恬就算心裏不服，也隻能忍氣吞聲，卻沒想到她會突然喊出來。
孝莊皇後的臉色徹底陰沉“本宮的命令你就得聽，隻因本宮是當朝皇後!”
“皇後怎麽了?皇後手中有權力，就可以濫用了嗎?小女不懂就問根本沒錯，您何必這樣咄咄逼人!”甄楚恬挺直背脊，比她的氣勢還足。
孝莊皇後氣得身子都在發抖，一掌拍在桌案上“反了反了!一個小小丞相之女竟然敢和本宮這麽說話!今日本宮不僅要罰你，且要狠狠打你一頓!”
“來人啊，把她按住!”錦繡揚聲命令，已經迫不及待的動手。
甄楚恬麵不改色的冷哼一聲，退後兩步道“打我可以，但是得請皇上過來評評理，若皇上說我該打，我絕沒有怨言!”
聽了這話，孝莊皇後頓時嗤笑“你對本宮不敬，在本宮麵前大喊大叫的胡亂喧嘩，隻憑這個就能治你，就算皇上來了又如何?錦繡，去把皇上請過來。”
也對，要罰就光明正大的罰，省得此事傳出去，旁人說她欺負一個小姑娘。
甄楚恬拉了拉高高的衣領，隻覺脖子上的傷痕還在隱隱作痛。
她就是故意這麽鬧的。
再來這裏之前，她就已經和顧乘涵商量好了，會借口來請安查找線索，要是找到線索，就大鬧起來讓其他人可以進來。
方才進來的時候，甄楚恬就敏銳的間到這空氣中還有一股其他味道，那是不同於營帳內熏香的男人汗味，和昨夜那個刺客差不離。
不過多時，皇上和顧乘涵同時出現。
孝莊皇後起身過去行禮，輕笑道“多大點事啊，沒想到連華親王都驚動了，皇上裏麵坐。”
“聽說你又和甄大小姐過不去了?這是怎麽回事?”皇上皺眉，麵色不帶半點笑意。
孝莊皇後自知上回的事讓皇上不滿，登時委屈道“這還真不是臣妾的錯，都是甄大小姐頂撞在先。”
“小女沒有頂撞!隻想著過來請安，不過隨口問一句皇後娘娘禁足未滿半月，為何可以來獵場，沒想到卻引得娘娘不滿，罰小女抄寫女則一百遍。”
甄楚恬紅了眼，呼咽道“小女覺著自己沒錯，不想抄寫女則，誰知皇後娘娘嫌小女不聽話，又要打板子，小女這才迫不得已驚擾皇上呢。”
她一番解釋，愣是沒讓幾人插上嘴。
皇上臉色微變，冷眼掃視皇後“你為何如此咄咄逼人?是因著上回的事記恨吧?可你別忘了，是你有錯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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