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胡言亂語
離開正院後，甄楚恬慢悠悠的走在路上，看樣子心情大好。
佩兒在後麵欲言又止，看看四處沒人，到底還是迎了上去“小姐，你不會真的要盛裝打扮吧?”
“為何不能?”甄楚恬隨意警了她一眼。。
佩兒頓時著急起來“奴婢還以為小姐是敷衍她們呢，原來還真是這樣想的，明日你可不能穿得孔降重華貴!”
“你是想說，明日是將軍府世子的主場，備受矚目的應該是新娘子，而不是我這個和成親毫不相幹的相府大小姐，穿得太出風頭不好吧?”甄楚恬慢悠悠說出她心中所想。
佩兒聽得眼前一亮，心裏又放鬆了許多“原來小姐知道奴婢是怎麽想的，就是這個道理，小姐不能穿得太出挑。”
“我知道。”
甄楚恬勾了勾唇，輕笑道“可唐梅花想讓我這麽穿，我也不能直接推辭。”
“小姐的意思是，寧願得罪將軍府也要這樣打扮了?”佩兒瞪大雙眸，沒想到她知道還要這樣做。
“可是”
佩兒還想再問，見自家小姐擺擺手，一副不願多說的模樣，隻好把心裏的疑問壓下去。
不過多時，正院果然派人送來了兩套頭冠。
丫掀開紅布，把七彩雀翎翡翠頭冠拿出來，笑吟吟道“這可是值百兩銀子的好頭冠，大小姐如今變得這麽美，就襯這樣的頭冠才更顯傾國傾城。”
甄楚恬接過頭冠仔細看看，發現上麵還鑲嵌著紅寶石，這花樣款式和珍貴程度，明日必然不會有人戴到將軍府去。
這時，丫鬟又拿起另一套金鳳凰頭冠“這套頭冠更好了，明日小姐穿件紅衣裳，配上這套頭冠定然會引人注目，把二小姐也給壓下去。”
聽了這話，佩兒險些冷笑出聲。
這鳳凰要麽是當朝皇後，要麽是成親時的正室才能用，她家小姐在別人的成親日子戴這個過去，不就擺明了要和新娘搶夫君?
何況將軍府的世子妃定然穿大紅色，小姐穿正紅衣裳過去，便是要和她爭，不穿正紅穿水紅，那不是告訴所有人，她心甘情願做妾，上趕著要湊近將軍府世子嗎?
想到這裏，她突然覺著背脊發寒。
這個唐梅花還真是惡毒，竟然送這樣能害死人的頭冠。
甄楚恬聽完了丫鬟的一番恭維，笑吟吟的讓佩兒打賞銀子“說的不錯，我今夜考慮考慮戴什麽頭冠，你回去吧。”
“多謝大小姐。”丫高興的收了銀子，轉身離開了正堂。
看她走出院門，佩兒才收回笑意，擔憂道“大夫人就是為了用這頭冠讓小姐丟人，在京城裏名聲盡失，小姐可千萬不能上當!”
“我都知道，你不用這麽擔心。”甄楚恬拍拍她的肩“把頭冠拿上，咱們去書房。”
佩兒不解的跟上去“小姐，好端端的為何要去書房?”
“頭冠這麽好看，自然得給老爹欣賞。”甄楚恬笑著說出這話，拋給她一個別有深意的眼神佩兒若有所思的望著頭冠，片刻間就明白了自家小姐的意思，當即豎起大拇指“大小姐真是聰明。”
書房。
題甜對小六笑笑“去通票一聲，就說我有重要的事和父親商議，要父親務必見我一麵看她神色凝重，小六收回還未來得及說得出口的拒絕，轉身進了書房。
不過多時，他出來道“大人請你進去。”
甄楚恬接過佩兒手中的頭冠，輕手輕腳進了書房。
甄遠山正背對著她看書，聽到後麵的動靜，他輕聲道“直接進來吧，有何事就趕快說。
“爹爹，您看看這個。”甄楚恬知道他不喜廢話，連忙上前把東西遞過去。
看到她手中的兩套頭冠，甄遠山驚訝了一瞬“確實是兩套好頭冠，你從哪裏得來的?”
“母親給的，說明日去將軍府吃宴，必須得豔壓群芳，讓眾人都知道咱們丞相府的小姐有多好看，要我務必配著這兩套頭冠好好打扮。”
甄楚恬說著，便故意轉了轉那套鳳冠，將鳳凰花樣對準他。
看到頭冠上的鳳凰，甄遠山頓時臉色大變“這真是你母親拿給你的?”
“是啊，母親說我屋裏沒有好東西，便把頭冠給了我，我覺著不用盛裝打扮，隻要穿得得體就夠了，畢竟是人家將軍世子的親事，我去了引人注目算怎麽回事?”
甄楚恬歎了口氣，無奈道“可母親執意要我戴頭冠，我覺著不妥，便想著過來問問爹爹您，明日戴哪套頭冠去啊?”
“哪套都不戴!”
甄遠山沒好氣的奪過來，重重放在桌上。
聽了這話，甄楚恬茫然道“為何不戴?母親可說了，必須得打扮得隆重些。”
“你別聽她的!明日是將軍府世子妃引人注目的時候，你何必盛裝打扮?隻會上趕著得罪人，讓全京城笑話你不懂事!”
甄遠山陰沉著臉，斥道“我看你平日裏做事也穩重，怎麽今日倒糊塗了?”
甄楚恬眨眨眼，無辜道“不是女兒糊塗，女兒覺著這樣打扮不妥，可母親執意讓人送來
“來人啊，把大夫人叫過來。”甄遠山沉聲命令，氣得臉色越發鐵青。
甄楚恬小心翼翼的走到桌邊，為他斟茶端過去“爹爹別氣，母親這些日子禁足，興許有些迷糊了，這才沒想起吃宴要注意什麽，您別放在心上。”
她就是要讓甄遠山知道，唐梅花如今不是不適合管家，就連基本的遠見也沒了。
甄遠山不爽的冷哼一聲“這到底是沒想起?根本就是舒坦日子過慣了，連相府的名聲和臉麵都不顧了!”
要是相府小姐在人家婚宴上拔尖出頭的事傳出去，以後誰還敢請相府過去吃宴!
不過多時，唐梅花匆匆來到了書房。
她還以為多日不見，甄遠山要和自己好好說會話，沒想到剛進去就看見了甄楚恬和桌上的頭冠。
“母親來了。”甄楚恬欠身行禮。
唐梅花勉強笑笑，心卻在不斷下沉。
頭冠為何在這裏?老爺是否知道了什麽?
“我問你，這兩套頭冠可是你給楚恬的?”甄遠山徑直問出這話，臉色徹底陰沉下來。
聞言，唐梅花的笑意僵在臉上“這這確實是我給楚恬的。”
“你明知道將軍府世子成親有多重要，為何要楚恬在文武百官的女眷麵前打扮隆重?這要是搶了世子妃的風頭，咱們丞相府和將軍府斷交都有可能!
甄遠山越質問越覺著生氣。
以前丞相府的事事都被唐梅花打理有條，他也從未管過深宅大院的瑣碎事。
可今日他要是不管，明日在將軍府就丟人丟大發了!
唐梅花無措的緊手帕，幹笑道“我，我是想把這套翡翠頭冠給楚恬明日戴的，雖華麗卻也不至於搶了世子妃的風頭，這鳳冠隻是覺著好看順手給了，並未讓她在將軍世子的成親之日戴。”
聽了這番話，甄遠山的臉色稍緩，還未來得及說什麽，就聽到大女兒“咦”了一聲。
甄楚恬瞪大雙眸，不解道“既然母親是這樣想的，那丫鬟怎麽亂傳話呢?丫鬟說了，這鳳冠特別好看，您特地交代她囑咐我戴上的，丫袋怎麽能說謊壞事呢!”
連忙附和，迫不及待想要把責任推脫出去。
甄楚恬卻不打算放過她，輕笑道“趁著現下在說此事，就讓小六把丫鬟叫過來吧，父親親自訓斥，丫鬟害怕之下才能永遠長記性。”
這府裏上上下下的人，最害怕的就是甄遠山，在他麵前老老實實的連大氣都不敢喘。
要是丫過來了，定會嚇得說出實情。
唐梅花果然忌憚的幹笑兩聲“老爺乃是丞相，這府裏的瑣碎事不該麻煩他，還是我親自教訓那丫鬟吧。”
聽到這話，甄遠山不僅沒有緩和臉色，目光反而更加銳利了“小六，把那個丫鬟叫過來。”
唐梅花愣了愣，有些無措的咽著口水。
這事是她沒有找個可靠的丫餐去辦，要是雪英親自前去，定然不會露餡。
現下那個丫要是過來，定會把她交代的事情說出來。
她正胡思亂想著，眼前突然多了一塊手帕。
甄楚恬笑吟吟的望著她“明明今日有些冷，母親怎麽出了這樣多的汗?不會是冷汗吧?”
聽了這話，唐梅花攥緊手帕，氣得險些罵出口。
這個賤蹄子，怪不得在正院答應的那麽好，原來是在這幾等著她。
明明知道甄楚恬手段多，和從前不一樣了，她還是下意識的看輕此人，實在是不應該。
小六很快帶來了丫，那丫鬟見甄遠山板若臉，麵前還有兩套頭冠，沒等他問什麽呢，就自己和盤托出了。
“奴婢都是按著大夫人的吩咐行事，並不敢自己胡言亂語，還請大人明鑒!”丫鬟跪在地上，砰砰磕了兩個頭。
唐梅花臉色一變，還未來得及說話，臉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
“都出去。”
甄遠山定定看著她，打發所有人離開。
看到唐梅花臉上已然紅腫，甄楚恬心滿意足的轉身離開。
真是可笑，還想著讓她上當，現下被她擺了一道，傻了吧?
哼。
待她離開後，甄遠山緩緩坐在桌案邊。
唐梅花嚇得渾身都在發抖，連忙跪在地上“老爺，老爺就饒了我這回吧，我一時糊塗，沒想到鳳冠有那麽多門道，幸虧楚恬來問您了，否則明日要釀成大禍”
“你看不慣甄楚恬，這些年從未照顧過荷花館，我一直都看在眼裏，也覺著她是個醜女拿不出手，可如今不一樣了。”
甄遠山徑直打斷她的話，淡淡道“她被皇上誇獎，相貌又是一等一的好，可以為丞相府爭光了，你更看不慣她，想用這種法子讓她丟盡臉麵，是吧?”
從前他發脾氣都是大吼，如今這樣心平氣和的說話，實在是古怪。
唐梅花定了定神，心知現下不能否認任何話“我就是擔心她越來越出風頭，月兒就不受您重視了，這才糊塗的對她動手。”
“你今日就算是害死甄楚恬，讓她丟臉，我也不會因此寵愛月兒，除非月兒自己做出什麽爭氣的事，這叫各憑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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