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7.第527章
不過，更激烈的內戰一定在後頭。
容老爺子似乎心情也好了：「可愛，我與和婉該告辭了。再會！」
「再會！」夏可愛沒有挽留。
容老爺子確實該養老了……
「李助理，送老爺子一程。」夏可愛吩咐。
李助理剛剛起身，江和婉已上前一步，穩穩扶住容老爺子，含笑道：「老爺子有我護送就行。你們都留下來。再見！」
「再見！」夏可愛的聲音，卻堵在喉嚨口，沒再說出來。
她清清楚楚地看到，容老爺子在邁出董事會議室的瞬間，兩行眼淚傾瀉而下。
不知是捨不得，還是因為後悔，亦或還有不甘……
江和婉扶著容老爺子，聲音漸漸遠去：「走吧，老爺子。是要好好休養了……」
「你呢？還不走？」容子燼擰眉瞪著江雲海。
夏可愛轉向江雲海：「江律師，要不，你也先……」
「可愛，我不能走。」江雲海含笑打斷夏可愛充滿愧疚的話，「我既然答應當你的法律顧問，從今天開始，自然在你需要的時候留下來。譬如現在，我就不能離開。」
「……」夏可愛默默別開眸子。
她當然不會當著容子燼的面，拆江雲海的台。
雖然，她壓根就沒和江雲海提過什麼法律顧問的事。她知道他忙，身價極高，哪裡會有時間給她當法律顧問。不過這樣的場合，她確實需要江雲海撐腰。
「子燼，好好開會。」蘇老在旁提醒。
「……」容子燼咬咬牙，想要發泄，但看了看眾人的臉色，終究沒再敢出頭。
夏可愛笑了，感激地瞅著江雲海。
有他在，就是讓人心安……
會議室終於恢復平靜。
「好，我們現在接著來說其餘的事。」夏可愛這才展顏一笑，「今天這裡在坐的，我夏可愛最小，缺少經驗，大家多說點，我會一一記在心裡，再做統一決策……」
這個董事會議，從上午開到下午，從下午又持續到晚上。
除了上洗手間的時間外，其餘時間，大家都留在會議室。連中餐晚餐在內，都是讓前台叫的外賣。
越談到後面，京瀾的情況越複雜。然後夏可愛的思路反而一步步清晰，鬥志一步步高昂。
以致於旁邊的李助理都驚呆了。
而江雲海，凝著那雙燦亮清澈的眸，偶爾會嚴重走神——她真是極漂亮，而且極富鬥志的女人。
江雲海驚詫地注意到自己正在加深淪陷，無法自拔……
直到晚上十點，夏可愛的手機來電，才打破會議的節奏。
本想拒接，可一看是林阿姨的電話號碼，夏可愛心裡瞬間浮起歉意——應該是點點找媽咪來了……
「我接個電話。」夏可愛充滿歉意地起身。
「夏小姐——」蘇老站起身來，誠摯地道，「今天確實晚了，不如先散會，明天再接著談。京瀾現在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一時也急不了，只能循序漸進了……」
想了想，夏可愛頷首：「蘇老說的是。」
她確實有點操之過急了呀……
可不，大家都累了，她嗓子也快啞了。
「那就……」她含笑起身，「大家散會吧。希望大家齊心協力，一起讓京瀾脫離困境。」
「呵呵。」容子燼冷笑，「你以為開個會，就能讓京瀾脫離困境了？要是有這麼容易，我早就讓京瀾上天了。開個會，開得人困馬乏的……呵呵。」
「容老先生，這有什麼值得好笑。」夏可愛心平氣和，「如果連開個會都怕累，還談什麼復興京瀾。你都沒有一拼到底的決心，又如何有機會翻盤？」
「……」容子燼一時竟無語以對。
容子燼轉身想求同盟，證明自己認識正確。可一眼望過去，都是一張張漠然的臉。容子燼自覺無顏，拿起自己的隨身物品匆匆離去。
和其餘董事道別，夏可愛、江雲海及李助理一行三人，同時下樓。
「可愛，你今天狀態很好。」李助理本是一個含蓄而謙恭的助理，辦事公正嚴謹，極少評價某個人物，這會卻忍不住再度為夏可愛伸出大拇指。
「還行。」夏可愛輕輕笑了，眸內不由有些潮，「也許，是憋了太多年了緣故……」
今天這個機會，來之不易，她當然得好好珍惜，好好利用。
北瀾失去的一切，她會拼盡全力奪回來的……
來到樓下，李助理自己開車回了容老爺子的莊園。夏可愛則坐上了江雲海的車。
在公司里，她鬥志昂揚不覺得累，坐到車內，人一鬆懈，立即覺得身心俱疲。夏可愛幾乎癱倒在坐位上，一個字都懶得說了……
「可愛，今天的你，比我預料的要捧一百倍。」江雲海神采奕奕，不吝表揚，「再這麼下去，京瀾一定會起來。可愛一定會成為K城第一個實力女企業家。」
睏倦的夏可愛好一會才撐開眼皮，喃喃著：「我沒想過要當實力女企業家。我就想替北瀾奪回他曾經失去的一切。只要我還活著，我一定要堅持這個目標……」
江雲海心裡隱隱浮過一絲痛楚——他陪著她打京瀾的江山，只是希望她能展顏一笑，了卻心結。卻不曾料到，她能無視他的心意至此，只盼著早日讓就京瀾恢復昔日的風光，讓天堂的容北瀾安息……
看似一個情痴，對他這個眼前人而言，卻最最無情……
最後，江雲海所有的心思唯化一聲嘆息：「可愛，一定會奪回來的。一定會……」
沒有得到任何迴音，江雲海黑瞳一瞥，唇畔綻開個欣慰而又無奈的笑容。
她再度坐在他的副駕駛睡著了。
睡容無比安詳，很美。
可惜明明就在身邊，他卻有種天涯咫尺的感覺。
悲催的容北瀾終是解脫了，現在輪到悲催的他，承受這種「我拿真心對明月，誰知明月照溝渠」。明知悲催，他卻無法抽身而去……
回到江家，停了車，江雲海先下車，拉開副駕駛的車門。
他凝著月色下那張皎潔的面容許久，笑而又嘆，這才緩緩彎下腰，抱起她。
睡夢中的夏可愛，下意識地抱住江雲海的脖子，讓自己贏得穩穩的安全感。
站直身，他凝著懷中皎潔而精緻的臉，低語：「我們就這樣過一輩子，也未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