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被容北瀾嚴肅的神情嚇了一大跳,夏可愛聲音微顫,「又發生什麼事了嗎?」
默默無言的容北瀾,在剎那間的錯愕之後,當機立斷抓住夏可愛的小手,擋住路邊的計程車:「TAXI——」
雖然是散步,但時間走得有點久,這會已經遠離醫院。這樣的距離,孕婦顯然會很辛苦,只能打車。
一起坐進計程車,夏可愛緊緊抓住容北瀾的手腕:「北瀾,到底是什麼事?你嚇到我了。」
緊緊握住夏可愛的小手,容北瀾聲音低沉有力:「可愛,別緊張,我們過去再說。我接到的電話說得並不太清楚。」
「是姑姑又出了什麼事嗎?」夏可愛輕聲問。
不用容北瀾回答,光從他黑瞳冷冽的視線中,夏可愛就看出了答案。
「姑姑又怎麼了?」夏可愛咕噥著,「我都不知道,我姑姑這麼能鬧騰。幾個月不見,我都懷疑——這個姑姑,真的是我以前在A城那個姑姑嗎?」
緊緊一摟夏可愛,容北瀾朝法國計程車司機說了句法語,那司機一加油門,計程車幾乎拿出高速車道的巴勁兒,向醫院方向開去。
本來還在琢磨姑姑是不是又鬧騰什麼的夏可愛,一見這情形,心底的不安瞬間一步步放大。
她緊緊抓著容北瀾,最後什麼也沒說出來。
沒兩分鐘,計程車就來到醫院大門口。
容北瀾一邊拉著夏可愛下車,一邊掏手機打電話:「媽,你現在在醫院哪裡?我和可愛過來了。」
「我剛剛離開醫院,正在回酒樓的路上。」彼端傳來江和婉睏倦的聲音,「北瀾,有事嗎?」
「媽,你不是在醫院陪可愛姑姑嗎?」容北瀾問。
江和婉停頓數秒,道:「她不需要我陪。北瀾,有些比較重要的事,和可愛姑姑有關,和你也有關,我需要找個機會和你談談。」
「媽,不談了。」容北瀾匆匆道,「我必須找可愛姑姑。她出事了。」
「出事?」江和婉一怔,「出了什麼事?算了,我現在過來看看。」
容北瀾掛了電話。
夏可愛亦步亦趨地和容北瀾向醫院裡面走著。
容北瀾找到剛剛給他打電話的人,來到一間急救室門外。他用法語不知道和對方談了什麼,然後去辦了相關手續。
來到一個搶救室外面,容北瀾截住一個護士,用法語交談了會。
夏可愛緊張地看著容北瀾和法國護士的交談。她聽不懂法語,可是從兩人交談的神情來看,夏可愛知道情況很不好。
可是他們能不能告訴她一聲,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直覺告訴她,這回還是姑姑出了事。她雖然很不理解、也至今不諒解姑姑這一段時間的所做所為,但一想到年少時和姑姑一起相扶著生存的事,心兒就軟了啊!
至少,姑姑一生都是孤身一人,好歹她以為還可親自為姑姑養老……
終於,容北瀾溝通完畢,轉向夏可愛。
他臉色凝重,沒急著說話,而是拉著夏可愛在旁邊坐穩,緩緩道:「可愛,有件事你現在必須知道。但是,可愛,不管是什麼事,你都要為了我們的孩子挺住。」
一顆心兒緩緩下沉,好一會,夏可愛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北瀾,你就告訴我,我姑姑到底怎麼了?」
隱隱聽到顧南歌抽泣的聲音,夏可愛一轉頭,腦袋轟的一聲,似乎要炸了。
她沒見過顧南歌哭過。
她的聲音也顫抖了:「北瀾,姑姑她……」
不是說沒事嗎,只是觀察下是不是有腦震蕩……
「愛愛,深呼吸,聽我說。」容北瀾緊緊抓住夏可愛一雙細細的胳膊,沉聲道,「護士說,你姑姑從四樓上掉到一樓地上。情況有點嚴重,正在儘力搶救中。能不能搶救過來要看運氣。但是,他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
話音未落,夏可愛身子一軟,不由自主癱軟在容北瀾懷中。
「愛愛——」一聲低呼,容北瀾緊緊摟住她,聲音有些沙啞,「愛愛你聽我說,我也是媽一手帶大的,我知道那種不是親生,卻勝過親生的親情。但是愛愛,為了我們共同的寶貝,堅持一下。」
在容北瀾殷切的眼神中,夏可愛茫然地點頭。
為什麼會這樣呢?
為什麼?
茫然中,夏可愛散亂的目光投向一側急得走來走去的顧南歌。
顧南歌六神無主地走著,嘴中一直念叨著「夏老師夏老師……」。
正焦心的等待中,電梯門開了,從裡面走出江和婉。
看著面前面色各異的人,感受著緊張的氣氛,江和婉一愕:「怎麼回事?到底出什麼事了?」
容北瀾隨手一指旁邊的搶救室:「可愛姑姑正在搶救中。」
江和婉皺眉:「我剛剛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啊!」
「不對。」一直焦躁不安的顧南歌,終於停下腳步,衝到江和婉面前,一把拉住江和婉手臂,「江阿姨,你說的不對。應該說,我離開的時候夏老師還好好的,可是後面就不好了。江阿姨,你說,是不是你對夏老師做了什麼?你快說啊!」
江和婉一愕:「這是哪兒跟哪兒?」
顧南歌幾乎要哭了,死死拽住江和婉就是不放手:「江阿姨,你這是為什麼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夏老師是讓你們等了二十天,沒出來招待你們,可是她有囑咐我照顧你們。我也盡心儘力了。你為什麼要這麼恨夏老師,非得讓夏老師一條命?」
「別抓我,晃得我頭暈。」江和婉被顧南歌死命搖晃,不得不扶住頭,「南歌,你到底都在說什麼?你以為我江和婉存了壞心?」
「顧小姐,這種事不能胡說。」容北瀾嚴肅極了。
「我沒有胡說。」顧南歌堅持,「我離開時夏老師好好的,後面只有江阿姨一個人陪著夏老師。夏老師這麼聰明,總不會自己去跳樓。江阿姨明明在陪夏老師,為什麼忽然獨自匆匆離開?這中間一定有貓膩。」
「……」夏可愛聞言一震,疑問的目光,緩緩投向江和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