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2.第621章 不認可的平局!
針灸一道,本來不是陳臨所擅長的,他的基礎大多數在婦科上面,但在王老門下學習了半年,現在他的針灸技術也不能算是白給,至少那麼些木人不是白扎了。
何況他被盤瓠心入體后,自然而然的就有一些氣感,氣感這東西說起來神秘,但誰都無法準確的描述,陳臨此前沒有深刻體會,還以為是以訛傳訛,但自己擁有了這樣的本事之後就明白並不是假話,只不過他自己也沒法子說出來而已。
輕輕的將針尖一彈,一小把針灸針均勻的晃動起來,陳臨對針的質量相當滿意,醫院裡給出來這一批次的針灸針,是沒有任何瑕疵的。
而丹波風五郎則是顯的更加仔細一些,每一根針都細細的放在手裡彈過了才用上,顯然是有點害怕院方在這上面弄假。
陳臨微微一笑,丹波風五郎太小家子氣了,不管在什麼方面弄虛作假,院方唯獨不可能在針灸針上面弄假,那時候丹波風五郎輸了能狡辯,醫院還平白無故的丟個大面子,幾張嘴都說不清楚——你們用來比試的針都有問題,不是針對我們,就是你們這裡的針灸水準太差!
不看丹波風五郎,陳臨笑著看了一眼有些緊張的趙美容,這位癱瘓的老太太頗為緊張,陳臨笑著安撫道:「不用緊張,待會你可以和家人說說話就行,針灸沒法一次進行完畢,但今天你應該是可以站起來了。」
「謝謝!」趙美容頓了頓,不知道用什麼話來說才好,憋了半天只能說謝謝。
當然她沒有和女兒女婿說話,怕驚擾到了陳臨,陳臨也低頭下針。
他的針灸水準已經得到過檢驗,此時治療並沒有用什麼太複雜的針法,只是平穩的一根根刺進去。
但他的動作卻很慢,沒刺入一根針都要歇好一會兒,而且似乎每根針都會費極大的力氣,扎完一條腿上的針,他腦門上就已經有些冒汗了!
陳老爺這變態的身體都冒了汗,花了多大的力氣可想而知,他現在繞著操場慢跑個十圈都不帶出汗的!
可趙美容不清楚,她見陳臨歇一會兒,笑著讚歎道:「陳醫生,您滿頭大汗的,要不然歇一會兒再扎?您的水平可真高,我都沒感覺到疼,就是麻漲漲的!」
陳臨笑笑道:「無妨,我還撐得住。」
說著他便淡淡的笑著繼續下針,動靜之小,簡直讓人想不到!
與之相比,丹波風五郎那邊卻是要熱鬧的多了,除了針灸針,丹波風五郎還臨時拿了艾灸過來,而且對艾灸進行過一些處理,藥物是他自己帶來的,並非是從醫院拿的。
他下針快,拔針也快,但艾灸的味道中帶著一絲淡淡的清香,聞到了就精神一振,顯然加入的藥材很是名貴。也就是不要何方出錢,要不然他沒準還真買不起這些艾灸條!
外行看不明白的,見著這場面就有些費解,市台的一個記者悄悄戳了戳身邊的同行道:「我怎麼瞧著陳醫生這邊像是要輸了的樣子,這鬼子到底用了什麼葯,我聞了都覺得好精神!」
「不知道,這要是輸了,回頭稿子還怎麼寫?」另外一邊也是頗有擔憂之色。
議論小聲,但陳臨卻只是執著於自己的針,扎完另外一條腿后,他又歇了好一會才拔針,隨後便讓趙美容翻過來,再扎腰部。
人群中玉靈站在李老身邊,今天的她穿了一身簡約的黑色套裝,呢子面料的長大衣蓋住了她玲瓏的身材,卻沒法完全遮掩那動人的曲線,尤其是黑款眼鏡下那對大大的杏眼,讓不少人都看迷了眼睛。
可玉靈眼中除了冷意,還有一絲淡淡的心疼。
丹波風五郎這次用了比較短的時間,但他扎完之後何方也沒起來,這位頭暈的病人竟然已經睡著了。
他就負手站立在何方的病床前邊,看著陳臨。
陳臨也不急,明知道他拔針的時候丹波風五郎就已經扎完了,可他仍舊是不急不緩一針一針的扎完,待到全部都扎完的時候,他就像是跑了幾萬米一樣,腦袋上的汗珠都快要滴下來了。
一旁趙美容的家屬不敢多說話,只能在陳臨微微有些疲倦的對他們說:「讓老人家動一動試試。」后,才趕忙遞過去一瓶水道:「陳醫生,辛苦您了,媽,你感覺怎麼樣?」
趙美容翻過身來,有些迷惑的問道:「都結束了?」
「嗯,陳醫生讓你動動腿呢!」
趙美容微微一愣,隨後就在眾人驚訝的眼光中,癱瘓的雙腿居然真的動了!
雖然動作幅度不大,可真的是動了!
這場景簡直是匪夷所思,剛才還對陳臨不抱有希望的一群記者,頓時沸騰了,他們不敢喧嘩吵鬧,手裡的相機卻拍個不停。
而陳臨笑著點點頭,也是看向了評審團的方向。
三位評審中,肖鐵軍似乎有些惋惜,而丹波樹森一張臉有些發黑,唯獨從省醫院找來的大內科主任笑了笑道:「兩位,針灸果然是我們的國粹,說實話,我自己都沒大看懂,可療效都已經看到了。不知道你們能否詳細的為我們解說一下?」
他這個中立人站出來,說出了廣大記者都不敢問的話,也是給這次活動添了個碼,題中應有之意。
記者們一聽也是紛紛的鼓起掌來。
丹波樹森的臉色雖然不太好,此時也不好拒絕了,當下只能梗著嗓子道:「肖主任,我的中文不太好,還是你來吧。」
肖鐵軍也不推辭,雙手虛按了一下道:「確實是一場精彩的比試,說實話,我是沒有資格點評的,因為他們兩位能做到的事情,我做不到!」
台下的記者一片沸騰,肖鐵軍可是中海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的大內科主任,屬於站在整個中海中醫學界頂端的人物,他居然自認不如?那這本身就是一個大新聞,也更能凸顯出這場比賽的含金量!
肖鐵軍在媒體面前發言的次數很多,也不慌,等了一會兒才淡淡笑道:「先說說丹波風五郎先生吧,丹波先生認穴之准,下針深度,都已經有非常深厚的功底了,家學淵源,實在讓人佩服!更難得的是,丹波先生用了一位名貴的香料加入艾灸之中,讓本來與安神無關的火灸與之配合,效果倍增!這是他自己用的藥物,並非報銷,不惜錢財,只為治療,這是醫德!」
「那是丹波先生勝利了嗎?」肖鐵軍不提陳臨,把丹波風五郎一陣好誇,在台下的記者都有種錯覺,丹波風五郎這麼厲害,他肯定是贏了吧?
然而陳臨只是淡淡一笑,不做聲,笑看著肖鐵軍繼續開口道:「呵,並非如此,在這一項上,我給丹波先生的分數是九十五分,他能夠很成功的治癒何方先生,但卻不能用同樣的方法醫治所有人,那種香料不太可能給每個患者都用上,這是個問題!丹波先生,你覺得呢?」
「確實如此。」丹波風五郎沒理由反駁,但他的倨傲卻沒有消退:「可我也有別的方法,只是這樣子效果最好,所以我就用了,並不需要何方先生擔負任何的醫療費用。」
他還是不服,在丹波風五郎眼裡,能治好就是我的本事,至於用了什麼葯,你管得著么?我丹波世家行醫這麼多年,都說醫生是個高收入工作,我家有錢你還不許我花了?
肖鐵軍心裡也是膈應的很,只不過明面上不好說也懶得說,只是笑笑不糾纏:「我只是個人給分而已,具體還要看丹波樹森先生的分數了。」
丹波樹森搖搖頭:「我願意給風五郎95分,不因為他用了龍涎香,而是他扎針的時候,速度達不到要求!他用了足足半個小時才完成,就算每天工作十二個小時,每天最多也只能治療二十四個患者,可丹波家族每天要求的數量是三十個!」
他說的話很有意思,看起來對風五郎的意見是一樣的,可未必也不是變相的在給陳臨找麻煩。
風五郎的速度都達不到要求,你陳臨更別想了。
肖鐵軍心裡暗罵,你家裡上門的病人每個都要針灸?半小時,在複雜的針灸操作技術中已經是極為快速了,你當這頸椎病呢?
不過在場的記者也都不是醫生,一聽也有道理,肖鐵軍管不了那麼多人,當下也只是笑笑道:「那就說說陳臨醫生吧,如果說對風五郎先生是佩服,那陳臨的技術,卻讓我開了眼界!」
「在場的各位,不知有沒有聽說氣功?」肖鐵軍頓了頓,突然笑著開了口。
在場的人卻一下子都炸了鍋。
「陳醫生剛才還用了氣功?」
「真的假的,也沒看出來哪裡不對啊!」
肖鐵軍笑笑道:「其實大家猜測的都有道理,我最開始的時候,也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可稍後仔細看過去,才發現了其中的奧妙之處,陳臨紮下去的每根針,沒有做其他的處理,但每一根都在不斷的顫抖之中!要不然,趙女士的病情,也不可能如此之快的就得到了緩解!」
肖鐵軍說的,跟神話一樣,記者們紛紛瞪大了眼睛,但他們看看旁邊的丹波樹森,那老頭黑著臉不說話,顯然也是認可了,他們這是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了!
還真有氣功,難怪陳醫生滿頭大汗呢!他們多了這麼一層想法,不由得看陳臨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陳臨站在一旁,不說話也不否認,他確實是用了內家勁力去扎針,可他自己本身的功底就不算太厚,倘若不是有盤瓠心給自己身體帶來的改變,這一趟針還真的是眨不下來!
肖鐵軍見他不說話,也是笑笑朝丹波樹森道:「丹波先生,我已經為風五郎打分了,陳臨的分數,你覺得應該給多少?」
「九十五分吧。」丹波樹森,頓了頓后很古板的道:「陳臨的針灸技術,我看不懂是否是運用了氣功,畢竟這在漢醫中沒有明確的記載,可效果我見到了,確實很好。只不過我不滿意的地方在陳臨先生的狀態,治療一個病人後就累的氣喘吁吁,還如何能夠進行下一次的醫療,要是同時有兩個危重病人需要搶救,陳醫生能堅持下來么?」
他這就有些胡攪蠻纏的感覺了,什麼癱瘓的病人還要同時治療?但人家的分數給的又不低,肖鐵軍皺皺眉覺得自己把事情搞的有點複雜了,早知道就說風五郎不如陳臨好了!
但這時候還有第三個人在場,他就只能把話題丟給了站在場中的省醫院大內科主任周有方:「周主任,看來我和丹波先生的意見有些相對,不知道您怎麼覺得的?」
這可是個燙手的山芋,周有方雖然笑呵呵的,可他也不願意接手這麼個山芋,偏偏又不得不接,當下他看了兩眼比試的雙方,笑了笑和稀泥道:「其實我針灸上的造詣,遠遠比不上兩位,但我覺得,大家都從治病方面出發的話,這兩人沒有什麼區別,大家都治好了,而且都很漂亮,至於用時,陳臨的診斷用時比較短,而丹波風五郎先生的治療時間比較短,這兩者中和,我覺得,不如平局吧!」
他笑哈哈的說了一陣,卻給了個折中的建議,這建議讓人不好拒絕,肖鐵軍清楚的很,真正能用出氣針的人,比起什麼香料外敷是強的太多了,別的不說,丹波風五郎做到的東西,給了葯他也會,陳臨這一手這輩子估計都沒希望了。
可偏偏丹波樹森又咬著時間問題不放手,他總不能大庭廣眾之下跟這位丹波家族的家主撕逼吧?
何況周有方的面子,還是要給一些的,當下他皺皺眉,點頭道:「那就……」
但他話沒說完,卻被下邊的聲音打斷了:「我不同意!」
眾人一下看過去,卻是丹波風五郎自己開口了:「三位評委,我覺得應該再考慮一下,其實我對陳臨也很佩服,但我發現他在望診上很沒有經驗!」
「哦?此話怎講?」肖鐵軍的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