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3.第612章 服軟!
蘇昕起床的時候,心情不大好,但也不算太差。
昨晚在酒吧里跟陳臨是喝了個不上不下,回來想了半天有點遺憾又有點古怪的情緒,想了想跟他一起的林秋韻,又眯著眼笑了笑,一晚上睡的不大踏實。
第二天早上起來,她才想起昨晚自己對吳隊長做的事,以及邱局長,不過也沒時間想太多——她睡不好所以起的也晚,馬上就要遲到了!
到了單位上,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裡邊人來的不全,但到了的抬頭看一眼是她,又將頭低下去幹活,她知道為什麼,也沒有什麼疑惑的,坐下了就打開電腦準備做點事。
她調回來燕京之後,從事的工作並不在第一線了,但也不算調的太遠,還屬於第一線的崗位,只是很少有需要她這位處級幹部帶隊出去的情況了。
而她的工作也由處理一些具體的事情變成了寫報告。照常人看來,對一個女孩子而言寫報告可比在外邊執勤要好太多了,但蘇昕卻不怎麼喜歡,硬著頭皮寫了半份報告,隨後她打算出去透口氣。
為啥?因為屋裡太悶了!
明明開著窗戶,但大家都看著自己的電腦屏幕,就算有交流也都是小聲瞞著她,這種無聲的隔離讓蘇昕有點受不了。
但她又偏偏不能說什麼,這種煩躁軟刀子膈應人,比直來直去的對抗還要傷人幾分。
她出門了又沒什麼地方去,尋思尋思乾脆跑到接警台那邊去逛了。
接警台那邊屬於公安裡邊的基層,呆在裡邊的大多數都是長期生存在公安一線也是最不起眼地方的人,受高層冷空氣影響不太大。她好賴還是個處級幹部,一進門就有幾個剛進隊伍的年輕人跟她熱情打招呼:「蘇處好!怎麼有時間過來看看了?」
充滿了年輕的幹勁,蘇昕看著面前朝氣蓬勃的新警員,莫名有了種自己已經老了的感覺,她笑笑道:「怎麼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了,最近有什麼有意思的案子?」
「昨天有個喝醉的人打電話說自己撞死了人,我們跑過去一看,他竟然把車停在路中間睡著了。」警隊里奇葩事情也是不少,蘇昕一問就有個小伙笑著跟蘇處長講笑話。
蘇昕一聽也是逗的不行:「我以前在中海的時候也碰到過這樣的,不過是一個人把車開樹上去了,自己滿腦袋是血還報警呢!那時候我們處理起來還有點麻煩,現在酒駕估計得進來呆一段時間了吧?」
「開的是輛保時捷。」旁邊一個老警察笑了笑,沒繼續往下說。
蘇昕心知肚明,有錢有權的被抓起來還是難,估計也就是罰了一大筆,她也不過問,只是笑著跟他們繼續瞎嘮嗑。
這一聊起來,幾乎就是沒完沒了,蘇昕心裡的鬱結也是消了不少,眼看著快到飯點,她正打算離開,外邊卻跑進來人喊集合。
「出什麼案子了,這麼著急?」蘇昕見來人著急忙慌的,就問了一句。
那警察也是苦笑一聲道:「又是一樁奇葩案子,有人在炎黃醫館門口擺了個攤看病,把炎黃醫館門給堵住了,他們處理不了,要我們去幫忙!」
蘇昕一聽,忍俊不禁笑道:「這還真是怪事,有人在醫館門口擺攤看病?醫館里沒有保安么?」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但這醫館里的人報了警,咱們都得去一趟是吧?」
蘇昕頓了頓,覺得怪有意思的,她笑著道:「這樣子,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來人一愣,隨即卻微微一頓笑道:「歡迎蘇處長來指導工作!」
蘇昕本人除了寫報告,也有監察的權力,跟著過去辦案不需要向任何人請示,也是她應該有的職責。
她笑了笑道:「指導什麼工作,我就過去看看,這擺攤人怪有意思的!」
…………
陳臨本來帶了兩盒煙,已經做好跟炎黃醫館做長期抗戰的準備了,誰知道自從看了那叫晴晴的病人之後,竟然時來運轉一般,小攤前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這隊伍裡邊真有病的不多,大多數都是看熱鬧的,陳臨也沒啥意見,義診義診,防治疾病也是應該有的一項檢查。
只不過越往後邊,來的姑娘們就越來越大膽熱情,甚至還偷偷捏著陳老爺的手不放,硬是要電話號碼,弄得他是苦笑不得。
林班長在車裡看到了,氣鼓鼓的往陳老爺身邊一戰,瞪著眼睛強大氣場方圓十米無人敢惹,震懾一幫宵小。
直到臨近飯點了,人才少了一些,陳臨也是便把脈邊和人閑聊。
「你身子也沒啥毛病,平時熬夜狠了,這樣子有傷元氣,得好好休息休息了。冬天養陰的季節,每天早睡兩小時,比你貼面膜有效多了。」陳臨鬆開一個女患者的手,笑著交代。
但那女孩子卻念念不忘看著陳老爺的手,一副意猶未盡的摸樣道:「陳醫生你的手保養的可真好,比我們皮膚都要好,這也是早睡能睡出來的么?」
陳臨哭笑不得,他有老蟲子入體,尋常人哪能比得了?但他也不好說我皮膚這麼好是吃了蟲子,只能笑道:「你皮膚也挺好的,多睡睡會更好的!」
那女孩還想再搭訕兩句,林秋韻就眼睛一瞪道:「女士,後邊還有病人,謝謝!」
林秋韻今兒穿著一件純白的羽絨長衫,款式簡單樸素,卻剪裁極佳,她修長的身段足以自傲。眉目如畫站在那,肌膚白尤勝雪,女孩哪能敵得過林班長這等明媚的氣場,笑了笑從桌上拿了張陳臨的名片起身道:「陳醫生,你還會在燕京呆多久?要是我有病了,能去找您么?」
「我會在國醫館呆一段時間的。」陳臨也不敢多說,正色道,林班長哼哼的可不只是小女孩,一半是給他聽著呢!
看完這病人,陳臨喝口水笑笑對李興秋招招手:「替我坐會兒,我去趟衛生間。」
坐了一上午的,陳臨不累也得去趟廁所,李興秋從車裡下來,往椅子上一坐,一張死人臉氣場頓時讓剛湊上來那個姑娘扁起了嘴。
她也不管李興秋面子上好不好看,偷偷跟後邊的姑娘換了個位置。
後邊的姑娘不幹,就這麼換下去,好在還是真有病的人,換到了也就上前一步,瞅著李興秋有些猶豫。
李興秋倒是不在意,死人臉平淡道:「沒事,治病的話我和他差不多,這是我的名片。」
說著他也就推名片出去,陳臨在一旁看了,不禁點支煙和林秋韻笑道:「累死人了。」
「誰叫你要來堵門?但你名氣可真不小啊,這麼多人都跑過來!老實交代,早上有沒有做壞事?」林秋韻先是笑眯眯的一頓捧,隨後卻又話鋒一轉,杏眼一瞪。
「哪能啊!」陳老爺連聲叫苦又趕緊轉移話題:「哎,別說這個了,這附近哪有衛生間呢?」
「喏,醫館里肯定有。」林秋韻一指,面無表情。
陳老爺嘿嘿一笑:「那就去了,我倒想看看,他們還要綳到啥時候去。」
說著,陳臨就真的跑到了炎黃醫館裡邊去!
奇怪的是,保安也沒敢攔他,就讓他進去了,陳老爺就這樣子跑進去溜達了一圈,又笑眯眯的出來了。
回頭李興秋還坐在那,正診斷到一半呢,見著了他人也半句話不說起身,陳臨就往那一坐,老神在在的繼續問診。
他筋骨之強,舉世難見,這麼坐在冷風裡坐診,換個老人來病人看不完自己先被送醫院了,但陳臨完全沒這麼個擔憂,飯不吃有口水喝問題就不大。
他進門去繞一圈孫炎孝也是氣的又摔了杯子,但也只能無可奈何,眼巴巴的盯著外邊,甚至他和幾個徒弟出去和陳臨打個照面的勇氣也沒有,就坐著等警車來。
陳臨心知肚明,也就看著不說話,結果又坐了一會,遠處烏拉烏拉的,竟然拉了警笛聲,陳老爺微微一愣,隨後看著警車往炎黃醫館門口一停,他自個兒就是一愣!
我靠!孫炎孝報警了?!
他先是一驚,隨後又忍不住的想笑,孫炎孝這鬧的什麼玩意?怎麼報個警,把蘇昕給弄來了?
要不是看著蘇昕後邊還跟著一大兩小三個警察,他幾乎都以為蘇昕是自個兒開著警車來找他玩的了!
而蘇昕那邊也是一愣,她下車的時候,臉上還是一副威嚴執法的摸樣,結果一瞅坐在那擺攤的人,竟然是陳臨,一張臉上的表情,別提有多精彩了!
而後邊排隊的病患,也都是好奇的看著這兩人對視,後邊的警察也只能幹巴巴的看著蘇昕跟陳臨兩人發愣。
好在這兩人沒楞多久,蘇昕率先開口道:「陳臨,你鬧什麼呢?」
她板起了臉,但語氣實在是嚴肅不起來,因為這事兒發生在陳臨身上,太有意思了!
後邊幾個警察一聽,頓時也就杵那兒不動了。
他們好賴算是公務員,哪能聽不出來蘇處長和這位擺攤的醫生有舊?而且幾個聯想能力強的,都覺得蘇處長早上專門去坐一會兒,沒準就是知道自己這朋友來著擺攤,專門撐腰的呢!
這會兒他們還出啥頭?
說起來陳臨也沒犯法!
陳臨那邊笑了笑,搓著手道:「蘇警官,我可沒鬧啊,我今天放假,出來擺個攤搞義診還不行么?這不違法吧……」
蘇昕眉毛一翻,結果發現後邊排著隊的大姑娘小丫頭,都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呢,好像她要敢說半句壞話,這些丫頭片子們就能上來跟她拼了。
饒是蘇警官格鬥全能,此時也不禁是一陣頭大,只能是強板著臉道:「不違法,但你來人家醫館門前擺什麼攤,你怎麼不去天安門?」
陳臨嘿嘿一笑:「上那兒擺攤我知道是犯法的,再說我其實是來找炎黃醫館討個說法的,不過他們又不肯見我,我就只能在這擺個攤消磨消磨時間了。要不您幫個忙,幫我把報警的人給弄出來?」
他這麼七拐八彎的一說,蘇昕也聽懂了,感情他跑這來是尋仇來了。蘇昕又不是認死理的人,再說陳臨也根本沒犯法,當下蘇昕就一本正經的配合道:「小張,剛才誰報的警,讓他們也過來吧,這事情我們得公平執法,不能單方面的詢問!」
她這麼一說,別人聽不懂,後邊幾個警察難道還聽不懂么?什麼是公平,那當然是在不違反紀律的情況下,無條件的支持蘇處長就是公平了!
叫小張的警察連忙應了一聲:「好咧,我進去找他們負責人出來說話!」
說著,這叫小張的警察就跑了進去,陳臨卻笑眯眯道:「蘇警官,那我等人的時候,繼續幫忙義診一下問題不大吧?」
蘇昕不置可否,就往他旁邊一站:「你有行醫資格證,誰管得著你了?」
後邊人聽的清清楚楚,都是哈哈一陣笑,陳老爺也是有板有眼,繼續看診,半句話不說。
然後炎黃醫館門口就更熱鬧了,陳老爺兩桿棋子隨風飄揚,左邊站著明媚動人的林班長,右邊杵著做遠眺壯的英武警花,面前是一群姿色各異的鶯鶯燕燕。
不說別人,就是守著警車的那輛警察都想偷偷樂,這姓陳的醫生,好大的能耐!
小張這一去,時間可不算短,也不知炎黃醫館里的孫炎孝和幾個徒弟,看著他們打電話喊來的警察,居然進來叫他們出去是什麼感想。
但小張可不管這些,孫炎孝一連打了幾個電話都不管用,蘇昕就在外邊杵著呢!他雖說是個厲害的醫生,但也找不到幾個能治的了蘇昕的警察,就算級別相近,可蘇昕就在現場杵著呢!
事罷,孫炎孝長嘆一聲,只能是一臉死灰的回到了辦公室。小張出來的時候,手裡拿著個信封。
陳臨看到信封,也就笑哈哈的接過來,拆開來看了一眼笑道:「也罷,就便宜他了,班長,把棋子撤了吧!」
林秋韻頓了頓,算是結束了這一天的「義診」。
而第二天國醫館的布告牌上,卻出現了一封短小的道歉信。
下邊的簽名驚心動魄,出人意料。
孫炎孝,服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