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第342章 黃鶴煮酒
「你說啥?」
陳臨話音一落,江源直接是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然而片刻后,他卻是忍不住大笑出聲:「哈哈哈哈,陳臨,我說你就是個土豹子,你知不知道調酒是什麼時候,從哪裡發源的,你居然跟我說什麼中國式調酒,你是不是搞笑?」
江源這會兒,笑的那叫一個酣暢淋漓,一直被陳臨壓著的氣勢,也是終於找回來了一些。
而酒吧裡邊的人,也都是面面相覷,時不時看一眼陳臨,都是充滿著一腦門的問號。
妙妙此時也是小聲對陳臨道:「喂,大哥,調酒是起源於美國嘻哈文化的,你怎麼搞出個中國式調酒出來了?」
她此時看向陳臨的眼神,也滿是苦笑。
然而就是在這古怪氣氛裡邊,陳臨卻是不慌不忙的,他搖了搖頭,似乎有些惋惜的笑道:「夏蟲不可以語冰,這話江源你聽說過沒有?」
「得了吧你,現在還在這跟我裝什麼大尾巴狼,你旁邊那妞兒不都告訴你了么,這調酒壓根就是起源於美國的,你還來什麼中國式調酒,難不成是你陳臨自創的不成?」江源終於是抓到了陳臨的痛處,此時也是毫不留情的開始痛打落水狗。
「蚍蜉不知春秋,江源,你非要這麼說,那我問你,調酒這玩意,講究的是什麼?」陳臨也沒有惱怒,看來當了一段時間的老師,他現在更像是在淳淳善誘的一個教書先生。
江源被他這話問的一愣,隨後不自覺的氣場就被壓制著跟上陳臨的腳步了。只不過這位大少還沉浸在自己的領域裡沒能自拔,臉上還頗為得意的道:「其一講究觀賞性,其二講究技巧性,其三講究的是一個口感問題,不過咱們今天的比試也不算什麼正經比試,不過你好歹得弄出點觀賞性來吧?不過要是你陳臨要硬拿著個杯子往裡邊倒,我也不管你,只要你等下老老實實的喝了酒就行。」
但陳臨的回話卻極快:「你就確定,我的調酒方式,就沒有觀賞性可言?」
江源本來還是洋洋自得的臉上,頓時愣了一愣,然而旁邊的鐘衛國扯了扯他,打了個眼色,江源當下也是反應了過來。
這會兒自己還跟陳臨糾結個什麼調酒的手法?
反正自家只要是讓他喝了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時候再來狠狠的羞辱他一把就是了。
當下江源也是不再多話,只是頗為不耐的哼聲道:「那就快來,看你有什麼本事在我這邊得瑟!」
陳臨淡淡笑了笑,也是朝著吧台走去。
蘇昕有些不放心的拽了拽陳臨的手,陳臨只是淡淡的回頭一笑,示意她放心。
蘇昕見陳臨如此有把握的摸樣,當下頓了頓也是沒說出話來,仍由陳臨去了。
那蘇荷酒吧的調酒師領班,也是一直跟在陳臨身邊,等到陳臨到了酒吧吧台,當下才是小聲的問道:「先生,不知道您需要些什麼調酒器具,我們也好去幫您準備。」
其實這調酒師領班,此時也是處於一種無奈的狀態下邊,他沒得反抗,畢竟都是客人的要求,雖說這調酒器具重新準備有點麻煩,但總歸來說比賣屁股要好得多。
只不過這年輕人要搞什麼亂七八糟的中國式調酒,這就讓他有點無奈了。
作為一個行業裡邊的人,對外行還是很排斥的,尤其是這種看上去是在胡鬧的傢伙。
不過總歸是看在這些人惹不起的份子上,他語氣還算客氣。
而陳臨那頭倒也沒給他添太多的麻煩,笑笑道:「你們這邊應該是有沏茶用的那種長柄銅壺吧,不用多,你給我找兩隻這種銅壺過來就行了。」
「就這麼簡單?」那領班一聽,頓時都有些愣了。
要知道,他們這些調酒的器具設備,不說有那麼幾十樣,但十幾樣還是有的,而且很多器具都是有很多份,大大小小的,好賴也是有百來件,但這年輕人,居然只要兩隻銅壺?
而陳臨瞧著這耿直的領班,笑了笑道:「難道還要多複雜?對了,我不習慣用洋酒,你們這有黃酒白酒之類的,都給我拿一點上來吧,還有,把這音樂給我換一個,換個二胡曲子?賽馬我看就不錯……」
他這一連串的小吩咐下去,那領班更加是滿頭霧水了,不過陳臨這指點之間,頗有些大家風範,看的旁邊本來還有些小議論的人,此時都是有些小期待了起來。
尤其是蘇昕,她跟陳臨經歷過山谷一行,知道身邊的這個傢伙,總是能創造出一些雜七雜八的奇迹出來,那麼一條大白蛇都能好好相處,沒準還真有什麼中國式調酒呢?
而陳老爺那廂,卻是默默的坐在了桌前,點了一支煙后想想,又點了支煙擱在了桌邊,也不去管。
知道蘇荷酒吧里那些手腳麻利的工作人員將兩隻銅壺拿上來后,他才是淡淡一揮手。
那領班得了指令,對著對講機說了句什麼,酒吧的音樂突然一停,隨後響起的,卻是一陣急促而又悠揚的弦樂聲。
竟然真的是二胡獨奏。
而陳臨手裡的煙,也是突然就不見了,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兩隻長嘴銅壺,突然就如同活了過來一般,仔細一瞧,陳臨手裡輕巧的拎著那兩隻銅壺,手腕微微抖動,那銅壺的嘴就如同鶴嘴一般,輕輕隨著韻律動了起來。
這情景讓所有人都是一愣,而蘇小燕畢竟是孩子,一時激動便喊了出來:「叔叔,好厲害!」
而一旁的蘇昕,更是怔怔的沒說出話來,她雖說對陳臨抱有希望,但怎麼也沒想到,這傢伙一出來,就是如此震撼的動作!
這輕輕的銅壺一抖,他雖說說不出哪裡好,但就是感覺,好像那兩隻銅壺有了生命一般。
場中頓時屏息,而陳臨則是不慌不忙的拎起了一罐窖藏黃酒,拍碎泥封后高高懸起,一股清澈醇黃的酒液,頓時如同倒掛銀河一般,穩穩的落入了一隻銅壺之中。
而他手不動,那隻銅壺也是緩緩的抬起了嘴,隨著越來越激昂的二胡聲,彷彿一隻銅鶴在引頸高鳴一般。
見到此景,江源的臉色,也是灰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