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第135章 服氣了

  《山海經》載：「有小人，名菌人。」古訓載：「海人生若菌，若菌生聖人。」 

  《爾雅》載「中馗菌」，物通人性。「大者名中（鍾）馗，小者名菌。」其小也為細，微、心、亦辛，乃巫蠱者。 

  而後世關於菌人的記載，在一些醫林雜談和筆記中，也是多有提及。 

  陳臨在李老的督促下，對各類書籍都是有所涉獵，而他天生便博聞強記，對這種病症的各類記載也是相當之熟悉。 

  不過饒是如此，當他為中年人診脈時，體內盤瓠心傳達來的記憶仍舊是讓他愣了愣。 

  不楞不行，畢竟這毛病實在是太過罕見了些，以至於陳臨壓根就沒見過，甚至連行醫幾十年的安廣濟都沒見過！ 

  不過一一診查后，陳臨仍舊是承認了，盤瓠心這玩意簡直就是神了，書中記載語焉不詳的診斷，居然和這中年人身上的病狀，幾乎是完全吻合。 

  甚至讓陳臨對那些拗口生硬的字句有了些新認識——原來你們說的是這個意思！ 

  但他了解了，不代表在場的醫生就能跟上他的思維。 

  不少醫生愣了愣之後，都面面相覷，誰都沒敢多說什麼，不過那大眼瞪小眼的景象，卻明擺著再說一個道理，大家誰都不知道。 

  就連安廣濟那張氣色極好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微微的錯愕，皺皺眉后，有些不通道：「你說這是菌人症？」 

  「沒錯。而且是其中最為兇狠的鐘馗菌。」陳臨笑笑點頭。 

  「你這麼說，可有依據？」安廣濟並沒有不信，而是有些驚訝的問道。 

  而陳臨既然敢說出來，自然是不怕別人詢問的，他點點頭，將手中的一團紙巾遞給了安廣濟：「安老先生不妨聞一聞，這是剛才患者所留的鼻血。」 

  安廣濟結果那團紙，放在鼻子底下一嗅，頓時滿臉驚愕！ 

  後邊那些醫生見到了安廣濟這等神情，都是好奇的瞪大了眼睛，有些個年紀大些，資歷足些的醫生都情不自禁的開口道：「安老先生，能否將那紙給我們聞聞？」 

  安廣濟看了一眼陳臨，而後者當然是微笑著點了點頭。 

  得到陳臨的同意，安廣濟也將那張紙遞給後邊的醫生，在不斷的傳遞過程中，那些醫生臉上都是有一絲不信邪的表情！ 

  見到他們這種表情，陳臨卻是暗暗的笑了起來，其實方才他第一次聞的時候，也愣住了。 

  因為這名中年人流出來的鼻血，竟然是香的！ 

  如同蘭麝之香，雖然不能說是香氣撲鼻，但只要嗅覺還算正常的人，絕對是能夠分辨出來這味道的好壞。 

  尤其是在這房間充斥著一股淡淡屍臭的情況下，這種反差極大的味道，簡直就是讓眾醫生有種無法接受的感覺。 

  這怎麼可能！ 

  有些讀過陳臨所提經典的醫生也都反應了過來，確實是有這麼種怪病，雖然人昏厥不醒，甚至有腐屍氣味，但血液和汗液中，都帶著一股淡淡的香氣！ 

  還是安廣濟見過的世面最多，最先平靜下來的就是他，他頓了頓朝陳臨問道：「若僅僅是如此，恐怕還是很難說明這名患者所得便是菌人症！」 

  陳臨笑笑，也不再藏著掖著，將自己的見解連同盤瓠心中的記憶，挑淺顯易懂的部分給說了出來。 

  「所謂的菌人症，其實倒也簡單，無非是菌人鑽進了人體內，從而導致的一系列疾病。如果讀過《名醫類案》的話，應該知道這類病症是歸於蠱毒一類的毛病，不過在最初的典籍記載中，菌人並非人為煉製的蠱蟲，比如說患者所中菌人，其實就是伴生於這株靈芝之上的。」陳臨淡淡笑著道。 

  眾醫生胃口一下被勾了起來，他們現在其實對陳臨的診斷，已經沒有多大的懷疑了，但聽說靈芝上竟然伴生了一種致命的生物，這就讓他們有些好奇了。 

  頓了頓后，陳臨繼續道：「具體的過程，我並非太清楚，不過要辯證的話，相信安老先生之前也是有個大概的診斷了，若是老先生不介意的話，能否為我們解說一番？」 

  「少陽脈浮，厥陰將盡，腹中有毒物。」笑著點了點頭，安廣濟將他的診斷也說了出來。 

  陳臨聽后也是暗暗佩服，只用了十三個字，便將中年人的脈象說的一清二楚。 

  所謂少陽脈浮，指的是中年人的頭輪脈還是可以觸及，雖然相比正常人微弱，但已經算是浮脈了。 

  而厥陰將盡所有的醫生都能聽明白——之前他們找不著脈的緣故，正是因為這中年人身上的陰血，都快被煎熬幹了。 

  不過既然還在解釋，陳臨也就不留下半截子的話，他頓了頓笑道：「我也是發現了這種情況，所以才特意去詢問了患者家屬一些問題，不過既然我猜的不錯的話，那安老先生所料病人腹中有邪毒，定然是那菌人無誤了，畢竟菌人症最主要的特徵之一，便是患者雖然身似腐屍，但血脈中卻隱有暗香！只是若要小子來說，恐怕那菌人寄居之所，還是患在心包。」 

  安廣濟聽后，點點頭卻上前一步，在眾人眼前，又是輕輕一錘，擂在了中年人左胸口處。 

  一聲悶響后，竟然有種水流淌動的聲音緩緩傳來！ 

  在場的眾人無一不是瞪大了眼睛，這少年雖然面色還嫩，但稱之為神醫也毫不為過！ 

  他手上擁有的資料，不過是一張沾著血跡的紙巾，還有一些並不完全的脈診結果，結果就能博聞強記的想到菌人症，並且被他說中了！ 

  這小子現在才多大，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竟然已經有如此之高的醫術水準了？ 

  要知道他們這個年紀的時候，上大學的還沒畢業，跟師父的都還在學著抓藥呢！ 

  在這些嫉妒羨慕不一而足的眼神中，安廣濟微微的頓了頓后，對陳臨頜首道：「老朽服氣了，小友若是有用得著的地方，只管開口便是，安某人今日也算是長了見識！」 

  ……………… 

  還是先補上昨天差的，然後我再去關黑屋子……就算三點鐘只出來了兩章，那好賴也是補上了一章是不……